“是,当时我就在场……”如月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太君出殡的时候就开始下雨,贾老爷一直跟着哭。一直到了墓地的时候,他好像是疯了一样的用头去撞墓碑。结果直接将自己撞昏,就在我们这些下人去救治的时候,一道雷电打下来,活活将贾老爷劈死……”
“被雷劈死的……我可不记得贾士芳犯了那么大的过错。”吴勉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之后,继续对着如月说道:“我记得你也是修士,对吧?”
如月明白吴勉话里的意思,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之后,这位曾经的知府夫人再次说道:“您不问我也是要说的,当初贾老爷回到南京老宅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不对头了。他当时就忧心忡忡的,回来之后还在寝室外面摆下了阵法。看样子好像在躲什么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如月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画着阵图的纸张来,亲手递给了吴勉之后,继续说道:“这就是贾老爷摆设的阵法,我才疏学浅辨认不出来……”
“这是方士的惊蛰阵法,别说你了,一些资历小的方士都不一定能认出来这个阵法来。”归不归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女人手里的阵图之后,替吴勉将纸张接了下来。再次看了一眼之后,这才将它交到了白发男人的手上。
“惊蛰是一般是方士门中,除了大方师之外,只有继位大弟子才可以传授。看起来广仁真在贾士芳身上费了不少的心思……”归不归说了一句之后,回头看了面无表情的吴勉一眼。随后收敛了几分脸上的笑容,说道:“不过敢在南京用雷劈死了邵家女婿,这就未免有些不给面子了。这样的苗头一定要打下去,要不然以后还得了?今天敢雷劈邵家女婿,明天就敢对邵家的女人们不利……”
这时候,‘徐福’走了过来,站在吴勉身后看了一眼白发男人手里的阵图。随后这位大方师开口说道:“这惊蛰有过改动,前面疑阵应该是虚的,结果做实了。当中的实阵却故意的做虚了……”
“有这回事?”归不归重新将阵图从吴勉手上接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变皱着眉头说道:“还真是有了变化……要不是大方师你就在身边的话,差一点滑过去了。何夫人,这是你画错了吗?”
“阵图这样的东西,我是照着画的,不会画错的。”如月当下涨红了脸,对着归不归继续说道:“我的术法不如你们几位,不过画图这样的事情不可能画错。贾老爷离世之后,我回到老宅反复看了几次。虚虚实实还是分得清的……”
“阵图不可能抄错,那就是贾士芳故意变换了阵法……”这时候,吴勉开了口。顿了一下之后,白发男人将目光对准了身边的归不归和‘徐福’。古怪的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你们猜猜看,他改了这个阵法是为了防谁?”
“刚才老家伙不是说了这阵法只有大方师和顶门大弟子才会吗?他改了阵法不就是……防广仁和火山?”凑过来的百无求说到一半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贾士芳改变阵法的意图。当下二愣子瞪大了眼睛,缓了口气之后,对着吴勉继续说道:“小爷叔,弄死你孙女婿的是广仁和火山?不是老子说,这不是在搓火吗?咱们这头都快忘了他们爷俩,广仁、火山还敢来惹咱们。这泡痢疾啦在脖子里,顺着后脊梁流了一身啊,老子都看不下去了……”
“到底是不是他们俩做的,谁也没有亲眼看到。”‘徐福’微微一笑之后,继续对着吴勉、归不归说道:“看来不亲自走一趟,这件事是不会解决的。不过事先要说好,这可不是我要去的……一旦再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可不能再说和我有关。”
“那要看什么事情了”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不过大方师你不是来给吴勉、广仁说合的吗?看起来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贾士芳的死牵扯到了广仁、火山两位大方师,吴勉、归不归说什么也要回南京看看。当下归不归让泗水号安排了前往南京的行程,第二天一早,泗水号的车队便浩浩荡荡向着南京的方向进发。
这些年来,吴勉、归不归已经多次往来京城、南京之间。这条路他们几个几乎趟熟了,当下日夜兼程了十几天之后,车队终于回到了南京。回来之后,这一行人直接去了邵家。
此时,邵家里外已经挂了重孝。贾士芳的女儿、女婿急忙出来迎接,将他们几个迎到了厅堂之后,归不归直奔主题,向他们夫妇俩询问贾士芳是怎么死在他夫人坟地上的。
这一对夫妇的说法和如月一摸一样,都是贾士芳回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不对了。他思念亡妻成疾开始魔魔怔怔的,回到老宅之后要么对着空气发呆,要么就疑神疑鬼的好像再担心自己老婆的魂魄要对他不利一样。
剩下的便和如月所说的一样,贾士芳是如何用脑袋去撞墓碑的,又是如何被雷电劈死。因为人是横死的,不能正常下葬。按着南京的规矩,死人要装进棺材在祠堂里停上一个月。然后趁着夜色匆匆埋葬。m.xiumb.com
贾士芳死了二十来天,虽然现在只是初春时节。不过南方的温度已经存不住死人,这个时候尸体恐怕已经烂成一滩肉酱了……
听了贾士芳女婿的诉说之后,归不归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既然知道这件事了,那一定要去吊唁一番的。你们邵家和我们几个也算是世交了,要送士芳这孩子最后一程的。”
听到归不归的话,邵家女人、女婿相互看了一眼。随后还是女婿说道:“老人家您来吊唁我那老泰山,我们夫妇俩是感激不尽的。不过不瞒您几位,几天之前祠堂就待不住人了。里面都是腐尸的味道,尸体在棺材里面不知道烂成什么样子了。里面都是尸水,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我们夫妇俩打算将老泰山下葬之后,要推倒祠堂重修的。您几位如果想要祭拜的话,等到下葬之后再去也不迟。”
“那个没什么,我们几个和你老丈人的关系摆在那里。还在乎那点味道吗?”归不归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吴勉和‘徐福’,看到他们俩没有说话,老家伙这才继续说道:“我们在南京城也待不了几天,送走你父亲之后,或许就赶不上他下葬了。还是尽早看一眼的好……”
听归不归说到这里,邵家夫妇不好再说什么。当下让如月送他们前往邵家祠堂,按着当地的规矩,他们俩在下葬之前不能见横死的亲人。这些天来邵家夫妇也没有去过祠堂查看。
邵家祠堂和其他大户人家不一样,他们家的祠堂摆在城外的风水之地。这里常年有几个男仆看管,因为男女有别,这里的下人几乎都没有进过邵家。
如月向这几个人说了几句之后,当头的一个男仆皱了皱眉头。找了用硫磺熏过的纱布挡住了自己口鼻,随后又用白酒喷在身上,这才带着这几个人进了祠堂。就见在祠堂当中,停着一口薄皮的棺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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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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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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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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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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