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迎春园刚刚开门。几个大茶壶正挑上了灯笼准备迎客,见到这几个衣着华贵的男人走过来,当下纷纷陪着笑脸过来说道:“几位大爷来迎春园消遣一下?园子里都是南班的姑娘,正经的清吟小班……”
看着大茶壶殷勤的样子,小任叁回头冲着‘徐福’说道:“就这迎春园了吧?她们家的名气大。都是正经从江南送来的姑娘,不是北边那些大老娘们儿可比的。”
“这个你做主,别看我也活了几十年,可是这样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过来……”‘徐福’嘿嘿一笑,跟着小任叁走进了院子里,看着里面竟然起了一栋二层小楼。却不像这一路走来其他的青楼那样莺歌燕舞,除了几个在院子里来回穿行的小丫鬟之外,甚至都看不到姑娘的影子。
看着‘徐福’莫名其妙的样子,小任叁咯咯一笑,说道:“这里都是清官人,卖艺不卖身的那一种。以为我们人参会带你们进那种进门就脱裤子的人肉场子?呸!拿我们人参当什么了?我可是正经人参……”
说话的时候,吴勉、归不归和百无求也进了园子。看着远处还有客人向这边走过来,在老家伙的示意之下,银号的管事叫过来老鸨,掏出银票将这园子抱了下来。
见到这么大方的客人,老鸨脸上都笑开了花。当下急忙安排园来的姑娘来和这几位有钱大爷见面,虽说这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官人,不过只要价钱到位,留宿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多时,十几个相貌清丽脱俗的年轻少女从楼上下来,向着众人、妖万福之后,老鸨过来递上了曲牌子,然后陪着笑脸说道:“几位大爷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爱听的小曲儿?我们迎春园的姑娘唱出来的雅曲虽然说不上能绕梁三日,也是赏心悦耳。这些都是江南的曲牌,京城的小调倒是也能来几首。哪位大爷来点个曲儿?”
“大老远过来,就让老子听曲儿?”百无求将曲牌拿了起来之后,又扔给了归不归,说道:“老子不识字,你让她们随便来个曲子。好不好听没啥,来个浪点的,脱裤子上炕的那一种。”
听到了二愣子的话,十几个少女同时脸色一红,纷纷低下了头。其中两个眼圈一红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抱着琵琶的少女还抬头狠狠的瞪了百无求一眼。如果不是刚才老鸨特意交代过,现在她们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去了。
百无求自己还是莫名其妙,这时‘徐福’明白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清吟小班不是什么小曲都能唱的,别难为这些女娃娃了……随便唱上一首曲子,让我也见识一下。”
看在那一张数额大得吓人的银票面子上,老鸨安抚了几句之后,这些少女们这才开始各自弹起了竹丝,开始唱起了江南小曲。‘徐福’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小曲,当下摇头晃脑的跟着曲调一起吟唱起来。Χiυmъ.cοΜ
这时候,已经有大茶壶将四季水果和酒水摆了上来。大串的葡萄还挂着霜,‘徐福’笑呵呵的摘下一枚塞进了嘴里,随后笑着对归不归说道:“老家伙,你们这些有钱人还真是会活,在船上想都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日子可活……这葡萄甜的,拿去请那个弹琵琶的姑娘尝尝鲜……”
看到‘徐福’竟然这样无师自通,归不归嘿嘿一笑。看了身边的吴勉一眼之后,叫过来老鸨,对她说道:“老人家我不和你废话,我们这位先生想提那个弹琵琶的姑娘赎身,鸨儿娘你开个价钱吧。”
听了归不归的话,老鸨虽然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满是纠结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老爷您有所不知,这几个丫头和我亲生的一样。从三四岁的时候就到了园子里,这些年我真是把她们当成亲生的……尤其是老爷看中的紫娟,那可是我的心头肉,这些年我都不舍得吃穿,省下来的钱都贴补在她身上……”
“一万两……”老鸨心里正在盘算三千两银子是不是有点过分的时候,白头发的吴勉站了起来。张口喊出来一万两白银,吓得老鸨一哆嗦。心里虽然已经兴奋到了极点,脸上却丝毫没有带出来……
老鸨冲着吴勉做了个万福,随后苦着脸“一万两银子那是真不少了,不过几位老爷是不知道。紫娟六岁的时候发高热,还是我冒着鹅毛大雪天,抱着她去看的大夫。我亲生的都没这么上心过,说这就跟您几位走了,我这心里……”
说话的时候,老鸨眼睛一红,竟然还真的落下了眼泪。这时,归不归笑了一下,叫过来后面站着的管事,说道:“取两万两银票给鸨儿,你在这里等着。她再说一句废话就扣一百两。”
看着管事掏出来一沓银票数着,老鸨的眼睛都直了。当下她回头对着还又些错愣的紫娟姑娘说道:“孩儿,娘给你道喜了。这位老爷给你赎身了,出了这个门你就是清白人家的太太了……别看老爷上了几岁年纪,妈妈是过来人,年纪大点知道疼人……过了年你在给老爷添上个大胖小子,那你就是妥妥的大奶奶了……”
原本这紫娟心里还有些嫌弃‘徐福’的年纪太大,不过她这样的身份能早早被人赎买出去,那也算是有福气的了。而且‘徐福’一脸道貌岸然,看着就不是一般人,或许还是朝中大官也说不一定。
当下,紫娟在老鸨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徐福’的面前,红着脸对着大方师万福,好像蚊子叫一样的声音说道:“老爷您看得起奴家,从今往后奴家定不负老爷……”
‘徐福’看着老鸨从管事手里接过了银票,这才起来对着吴勉、归不归说道:“这不大好吧?我怎么说也是童子功。这娇滴滴的姑娘带回去不合适……要不还是算了吧,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真不合适……不合适……”
“你总共还有一年的时间,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时候,少言寡语的吴勉开了口。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别说这一个女人,再娶上十房八房也不为过。说不定还能拼个儿子出来……”
最后一句话让‘徐福’动了心,想到如果自己真的留个后,也不枉自己最后一年了。当下大方师‘勉强’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听你们的,就娶一房夫人。是不是还要选个黄道吉日,咱们操办操办?”
“拉倒吧,你就一年了,还能选出来几个黄道吉日?你听老子的,这里就挺好。”百无求也过来凑起了热闹,它哈哈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徐福大方师窑子里面接良缘,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赶紧进洞房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春宵一刻值老多金子了……”
老鸨也巴不得婚事办在这里,这样最少还能再得几百两银子的赏钱。当下她取来大红的吉服让归不归和紫娟换上,闹了一阵子之后,便送二人进了‘新房’。
看着‘徐福’进了新房之后,吴勉向着归不归勾了勾手指。老家伙心领神会的从怀里取出来个只写着一个地址的信封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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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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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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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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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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