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不过你……”赵真元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他看了一眼镜子当中一个男人的倒影之后,继续说道:“你是方士,这个时候你让我相信一个方士?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卖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赵真元转过身来,看着身后一个被绳索捆住的男人。这男人看着三四十岁的年纪,脸上坑坑洼洼的,好像小时候生过水痘,好了之后变成了一张麻脸。
“方士……名字被记在格杀令上面的方士。”麻脸男人苦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你随便抓一个方士来问方蛰是谁,他会说方蛰是徐福大方师最想杀的人……如果不是算错了日子,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徐福大方师了。”
看着赵真元默不作声,麻脸男人继续说道:“我和别的方士不一样,我爹娘都是船上的方士。我生在海上从来没有到过陆地,上次海眼大喷发的时候,爹妈都死在了海眼里。我的运气好,出事的前一天被徐福大方师派去东海巡检。回来爹妈就没有了……
那个时候,我就不想在船上继续待着了。向徐福大方师求了几次,想要回到陆地帮办广仁处理事物。不过徐福大方师说什么都不准,最后我一恼,便想要了结徐福,带着他的典籍、法器回到陆地。
想不到被他看出来了心思,徐福大方师更换了衰弱期的时间。方士一门出海之后,我还是第一个谋逆大方师的人。当时是要把我填海眼的,结果运气好,那一次又赶上海眼大喷发。生生的将我顶了出来,徐福大方师和那些方士们顾不得别的,我这才逃了出来……”
“这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怎么知道真假?”赵真元冷笑了一声之后,对着这名方士继续说道:“再说你连徐福都敢杀,又怎么知道你不会杀了我?提着我得首级去见广仁,或许还能免了你格杀令上的名字。”
“你找个方士过来,我当着你的面了结他,就当是投名状了。”方蛰怪笑了一声之后,继续嘶哑着嗓子说道:“你的本事应该可以抓到火山,我当着你的面杀了这位大方师。他和广仁联命,到时候一次死了俩大方师。这样你总该信我了吧?”
“有那个机会我自己就下手了,还会留给你?”赵真元看了方蛰一眼,随后继续说道:“等我带着神主回来,再考虑你的生死。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以后可能就是少数几个还保有术法的人了……”
说完之后,赵真元换了一件衣服,又重新拿来一副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回头看了麻脸男人一眼之后,说道:“我再说一遍,捆在你身上的绳索是加持神力的。你不想现在就死的话,就别乱动……”说完之后,赵真元催动五行遁法,消失在了麻脸男人方蛰的面前。
看着赵真元离开之后,方蛰怪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加持了神力……真以为我逃不出去吗?连这条绳子都没办法的话,我又怎么敢打徐福的主意?”
说话的时候,方蛰对着刚刚赵真元所在的位置,猛的一吸气之后,就见刚刚被赵真元扣下来的面具碎片对着他飞了回来。在碎片打中他脸颊的时候,方蛰猛地张嘴咬住了碎片。
随后他低下了头,咬着碎片将自己锁骨下面的皮肉划破。随后鲜红的鲜血慢慢流淌了下来,将附近的绳索染红。中途看到鲜血干涸,方蛰再次划了一道口子,让鲜血继续流淌下来,直到附近寸余的绳索,彻底被鲜血泡透为止。
看到绳索已经被鲜血浸透,方蛰这才长出了口气。随后他低下了头,咬着嘴里的面具碎片,一点一点将被鲜血浸透的位置割断。片刻之后绳索割断,捆在他身上的绳子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副面具也是加持了神力的吗?”重获了自由之后,麻子脸男人走到了刚刚赵真元所在的位置,对着面前的佛像说道:“这次是个好机会,既然已经得罪了徐福,那就得罪到底吧……”
晚上经历了面具男人这件事之后,广仁等众方士都开始戒备了起来。白发大方师开始分班来看守神主的躯体,当下还下了法旨。再有类似面具男人的事情发生,在场大多数的人都要去对抗来犯之人。距离神主最近的方士则要施展法器,斩断神主的首级。只要神主一死,来犯之人必定舍弃神主的死尸逃之夭夭。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的时候,客栈的小伙计迷迷瞪瞪的敲开了房门,说道:“哪位大爷是广仁大方师?外面又个老道,说是您的师弟叫什么范泽仁的。他要求见广仁大方师……您几位看是见还是不见……”
“范泽仁……”广仁和火山对视了一眼,这个名字也是出现在格杀令上的。他倒是没犯什么大事,只是奉徐福大方师法旨剿灭海匪的时候。一时杀心大盛,将海匪盘踞的海岛上杀了个鸡犬不留。岛上还有一半的渔民,虽然他们也和海匪勾搭连环,不过毕竟没有死了的罪过。
等到海岛上人都死光之后,范泽仁也明白了过来。他心知回到徐福身边,一定会被种种惩罚,弄不好性命难保。当下这才跑到了陆地躲藏了起来,后来名字便上了格杀令的名单上。看起来这次他也听到了广仁大方师的法旨,要格杀令上的方士一起过来帮忙,他会在徐福大方师的面前求情。
犹豫了一下之后,广仁让最机灵的贾士芳将这位方士请了进来。片刻之后,就见一个干瘦干瘦的方士跟着贾士芳走到了房间里。进来之后,这位方士跪在了广仁、火山的面前,说道:“方士范泽仁见过两位大方师,望两位大方师可怜,替我求情再给范泽仁一次机会……”
广仁、火山相互看了一眼之后,白发大方师开口说道:“能否再给你机会不在我与火山,我们俩也只能替你在徐福大方师驾前求情。范泽仁,如果这次你能尽心尽力,广仁愿在徐福大方师驾前分担你的罪过……”
广仁、范泽仁之前有过交情,知道他的术法不弱,人出了有些急躁之外,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当下是用人之际,便直接许诺可以分担范泽仁的罪过。这是方士一门的规矩,如果方士犯错,大方师愿分担他的罪过。那犯错的方士便不会有出离门墙这么大的惩罚,只不过大方师也要跟着受罚。体罚一顿是免不了的……www.xiumb.com
听了广仁的话,范泽仁感动的差点哭了出来。当下对着两位大方师行礼,说道:“此行如有问题,方士愿冲在前面。不惜一死也要保大事完成……”
说话的时候,他就要往其他方士堆里凑。这时候,火山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等一下!范泽仁你先不要靠近神主。你到客栈前厅守护,天亮之后我们便要启程,你在车队周围保护,不要靠近神主五丈范围之内。”
范泽仁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明白了火山的意思。不过到了他这地步,也不要想别的了。当下默默的行礼之后,范责任转身离开了房间,向着客栈前厅走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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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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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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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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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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