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战况愈演愈激烈,又过去一炷香时辰,下方无数人已经开始议论起来了,此番二人实力相差不大,唯一能拼的就是各自门派的功法了,但明显羽逸风此刻落了下风,对比千羽门的功法,还是要稍逊一筹的。
况且,晓月的秋水剑至始至终都未出鞘,恐怕这一场胜负已然明了,不少人都知道晓月的秋水剑乃是其祖师当年的佩剑,乃是上古神兵,而千年来,也几乎没人见过秋水剑出鞘。
就在万众瞩目之下,忽然间十三道金芒剑气冲入云霄,下方立即有人惊呼了出来:“是玉卿奥义!惊虹剑歌!”
但见十三道金芒剑气耀眼夺目,万里云层瞬间被冲散,隐隐有一种夺天之势,萧尘眉心一凝,此次逸风大哥施展出来的惊虹剑歌比上次在幻月森林威力强了许多,但他此刻脸色泛白,想必是勉力支撑吧,无法发挥此剑最大的威力。
十三道剑光冲入天际后,又一道一道向晓月斩去,威力之大,直令广场上也掀起了阵阵狂风,各人衣衫乱舞,许多人都被风沙迷了眼,心中暗道此剑威力惊人,非寻常准元婴修者所能抵抗,倘若晓月的秋水剑再不出鞘,只怕是要输了。琇書蛧
台上,晓月往后倒纵三丈远,拂尘往外一扫,口中道出“秋水无痕”四个字,刹那间半空中便生出无数道剑影,抵御来袭的惊虹剑气。
云台一阵猛烈震荡,十三道剑气均被抵消,但是晓月却也因此大耗真元,脸上凝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耳边鬓发也被汗水打湿了,头发贴在脸上,也颇有另一番美感。
台下众人自然也能看出她刚才是勉力抵下这一击,纷纷喊道:“秋水剑快出鞘啊!”这里许多人都未见过秋水剑出鞘,因此都想一睹其虚实。
但是晓月听而不闻,秋水剑岂是能轻易出鞘的,心想羽逸风勉力催发惊虹剑歌,应该已是强弩之末,思忖及此,拂尘往前一送,千丝万缕瞬间化作千万道剑影向羽逸风笼罩了过去。
不料,十三道金色剑光再次腾升而起,这一次的威力更甚至远超前面那十三剑,晓月大惊失色,从未想过他竟然能连发两次惊虹剑歌,急忙中收去攻势,往后一退,抵挡来袭的十三道剑气。
台下轻羽等人见师兄连发两次惊虹剑歌,怕是已经在透支本命真元了,一时间均是悬心吊胆,而高台之上,清尘真人也皱起了眉头。
但听得高空之上声响如雷,整座云台都颤动了起来,这次十三道剑气一过,晓月显然受创不轻,原本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乱了,在风中飞舞不停。
而羽逸风更是脸色煞白,大喘粗气不止,台下众人均屏息凝神看着此刻二人对峙,沉默不语。
“抱歉羽逸风,这一场,我必须赢。”晓月动了动嘴唇,轻轻说道。
羽逸风也勉强笑了笑,动了动苍白的嘴唇:“我也答应过师弟师妹他们,一定要全力以赴。”
其实众人此刻均已看出,羽逸风不过是在强撑罢了,连续催发两次惊虹剑歌,真元耗损之大可想而知,倘若再坚持下去,只怕是要损及自身修为罢!
就在这时,玉卿门那边忽然响起一男一女两个小童的声音:“师父!”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两个十来岁的小童,男童穿着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一支木剑,女童穿着一件浅紫色裙子,两只眼睛水灵灵的。
羽逸风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立即往下方急视了过去,惊道:“寒熙!紫菱!你们怎么在此!”
两名小童正是他的两个小徒儿寒熙跟紫菱,寒熙将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是逍遥太师叔带我们来的,师父加油啊!”
一旁紫默笑咯咯向云台上道:“之前忘了告诉你,是老头我回去将他们带来的。”
羽逸风不能分神,立即收回视线,凝目看向晓月,忽然间,晓月手中的拂尘剑震动了起来,隐隐有一股浩瀚无匹的仙力透出剑鞘。
羽逸风神色一紧,其实他也是害怕秋水剑出鞘的,当日他曾在风云无妄城那炼尸殿里见过此剑威力,一剑便将强悍如元婴修者的百年尸傀斩灭了。
见着晓月手中拂尘剑震动不休,下方人群也惊呼了起来:“秋水剑终于要出鞘了吗!”
咻的一声,不等下方惊呼平息,秋水剑离鞘而出,顿时化作一道万丈白芒,强光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而一股无匹的上古仙力,瞬间笼罩了整个玉台山广场。
各派长老相继变色,连高台上三位资深长老亦是一惊:“那就是秋水古剑吗!”
但见整个剑身皓白无暇,四周依约能看见水波荡漾,晓月纵身一跃,接住剑柄,轻声道:“抱歉了羽逸风,秋水——无情!”
随着她“无情”二字落下,整座云台都震荡了起来,浩瀚无边的仙力,震撼人心,那一剑斩下,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这一刻,身处天元城的修者,无须通过光幕,抬头便直接能看见玉台山上升起的白芒万丈。
七八个道盟长老暗道不妙,这一剑只怕要摧毁整座云台,几人立即合力往云台之上注去元力,以保证云台稳定,不被摧毁坠落下来。
然整个广场狂风大作,即便上空有长老布下的灵力大阵,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依旧有不少人感到耳鸣目眩。
寒熙跟紫菱已是急得眼眶泛红,大喊:“师父!”
突然间,羽逸风纵身一跃,手持惊虹剑迎上而去,竟是要凭自身修为,硬接下这无匹的一剑,所有人都纷纷失色,相顾骇然,这一剑岂是人力所能抵挡?
轰隆一声巨响,两剑终于交锋,一阵凶猛的元力随即激荡开来,云台顿时往下沉了十来丈,吓得广场上的修者抱头鼠窜。
几位道盟长老亦是感到双臂一沉,竟尔险些被这股力量震飞出去,再看高空之上,羽晓二人皆已是身悬半空,但是,羽逸风却在坠落,铮的一声响,手中惊虹剑也应声断作了两截。
羽逸风砸在云台上,激得尘土漫天,两截残剑也插入了他身旁的泥土之中。
广场上人风俱静,这一刻所有人都静静看着光幕,这就是秋水古剑的威力,惊虹剑虽不是什么上古神兵,但在当代也算得上绝世神兵,然而在秋水剑面前却依然只能沦为被斩断的结局。
所有人都知道仙剑被毁,修炼之人必将大损,这一次,恐怕羽逸风是真的元气大伤了。
紫菱静静看着这一幕,泪水夺眶而出,喃喃道:“师父……输了……师父输了,呜……”
旁边寒熙同样眼眶泛红,但却没有哭出来,他紧紧咬着牙齿,紧紧捏着羽逸风给他雕刻的木剑。
“师姐别哭,师父是世上最厉害的人,没有人能打过师父,师父不会输的……”
“呜……你骗我,师父剑都断了……”
一旁萧尘听得心中一酸,师父是世上最厉害的人,师父法力通天,没有人能打得过师父……
晓月缓缓落入了台上,脸上略带歉仄之意,轻声道:“抱歉……这一场,我不能输……”
无人说话,风也静止了。
“可是……我也不能输……”
万分宁静当中,却只听得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羽逸风竟然缓缓站了起来,两截惊虹残剑颤动一下,一声啸鸣,也自泥土中飞了出来,围绕着他徐徐转了起来。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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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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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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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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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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