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玉阳子神色一缓,温言笑道:“是贫道着急了,小友切莫见怪,你看,你我二人皆为修道之人,难道小友你能眼睁睁看那魔头将来为祸苍生吗?”
萧尘自然是不可能眼睁睁看魔道为祸苍生,但他也不信此人之言,道:“前辈如何能自信一击灭杀那魔头呢?倘若那魔头跑出去岂非才是真正的为祸苍生了?”
玉阳子笑道:“那魔头要逃早就逃了,他是在等将贫道同化,在此之前决计不肯离开的。”他说到后来,叹息一声,大有一番壮士赴死,英雄末路的味道,说道:“贫道余寿已不长,此次拼着兵解自身,自然能够彻底灭杀了那魔头。”
萧尘叹息一声,他方才的一切也都只是推断,也也不知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人的话,这时玉阳子掐指算了算,道:“有一个元婴修者往这边来了。”
萧尘心中一惊,果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猜想定然是左丘家那个元婴修者来了,左丘泽惨死虽非自己所杀,但他家里的老家伙也定然不会放过自己的。
“唉,这元婴修者实力不低啊,可惜贫道还需要留着实力对付那个魔头啊,否则便能替小友你挡一挡了。”
萧尘心中暗骂这人无耻,这不变相的威胁自己吗?倘若自己不帮他破阵,他便不管自己死活。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之前左丘泽惨死,以这老东西的实力,岂会容对方捏碎玉笺求救?
看来是这老东西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自己啊!
“小友怎样?你看那人就要找来了,那要不贫道先撤了?”
撤撤撤,撤你爷爷的太爷爷!萧尘在心中大骂此人无耻,心想倘若自己执意不帮他破阵,且不说此人不会管自己死活,说不定最后自己还会落得跟左丘泽一个下场。
眼见那元婴修者的气息越逼越近,远处天际已起了些细微变化,元气汹猛澎湃,乌云上涌,遮天蔽月。
慕容仙儿已吓得全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萧尘抚了抚她额头,向玉阳子道:“好!前辈,我答应帮你破阵,但请你一定要将那人杀了,晚辈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他此刻已是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心里想着这个玉阳子最好是能将左丘家的那个元婴修者灭杀了,一来是为出去后营救鬼仙制造有利条件,二来则是为了自己,试想被一个元婴修者上天入地追杀,那是闹着玩的吗?。
玉阳子笑了笑:“放心吧,一个元婴初期的修者,贫道还未曾放在眼里。”
萧尘再一次大骂此人无耻,刚刚不还说对方实力不低吗?心想最好你二人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老子回来挨个把灵脉夺了。
玉阳子咳嗽一声,指了指东南方,道:“去吧,就在二十里外,到时可能只看见一片荒山野岭,但那只是障眼法,你二人合力破开了失落之阵,自然能瞧见那座宫殿,不过里面的魔头嗜血成性,你二人一旦破开了阵法,便要立即远去,切不可逗留。”
萧尘再次在心中骂了此人一句,立即拉着慕容仙儿往他所指方向奔去了。
乌云笼罩之下,咻咻两道人影落在了左丘泽惨死的地方,二人落下的一瞬间,四周元力上涌,冲开了上空乌云,月光倾洒下来,却是两名老者。
一人正是左丘泽的曾祖左丘鸣,另一人则是左丘泽的爷爷左丘平,也正是鬼仙当年的大仇人。
左丘平一眼望见了地上变成干尸的左丘泽,忍不住老泪纵横,将他抱起:“少泽!少泽!你死得好惨呐!萧尘!我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左丘鸣亦是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如何看不出左丘泽死前是被人活生生将魂魄抽离,其痛苦可想而知。
“泽儿……”
只见他忽然双手不断结印,末了一口精血喷出,那精血瞬间化作一道红芒冲上云霄,直将大半边天都染成了红色。琇書蛧
“天道茫茫,黄泉渺渺,满天神佛,为吾指路,八荒六合,无处遁逃!厉血追魂咒……”
左丘家三大厉血咒术,厉血灭魂咒,厉血恐魂咒,厉血追魂咒,其中厉血追魂咒最是厉害,以施术者精元为代价,找出死者生前怨念最重的那个人,这个人逃至天涯海角也逃脱不了咒术追踪。
显然左丘泽死时对萧尘怨念最重,左丘鸣这一咒,必将下在萧尘身上。
然而不待他话音落下,一个鬼气森森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不必追了,本座就在这里……”
左丘鸣猛然抬起头来,月光下只见一个脖子以下全部腐烂的恐怖之人正朝自己徐徐走来,不禁脸色一变:“你是何人!”
“你不是在找杀你孩儿的凶手么?本座就是,你要如何?”
此刻玉阳子仿佛已经完全变了个人,非但声音冰冷,连眼神都似要冻住世间万物。
连已经臻入元婴境的左丘鸣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迄今为止,世上还无人敢这样跟他讲话,左丘平脸上一怒,便要发作,却被他及时拉住了。
左丘平修为处在准元婴,自然看不出眼前这人的恐怖,然而左丘鸣却如何不知?只怕今日二人联手都无法撼动此人一分一毫,当下拱手道:“不知吾孩儿如何得罪了阁下,还请阁下还回吾孩儿的魂魄。”
玉阳子冷冷道:“魂魄已然炼化,还不回了,今夜本座大事将成,你二人若知好歹,速速离去!”
左丘鸣全身一震,已然暗暗催运起了真元,沉声道:“敢问阁下究竟是谁……”
“炼尸宗上一任宗主,玉阳子!”
“什么!”
此言一出,非但左丘平脸色煞白,连同左丘鸣也是再一次全身大震,只听他颤声道:“你……你是三百年前失踪的炼尸宗宗主!”
“哈哈!”玉阳子仰天一笑:“想不到时隔三百年,世间竟还有人记得本座!”
随后只见他目光一冷:“既然知道本座是谁,还不快滚!”
左丘鸣二人闻言,再不敢多做停留,抱着左丘泽的尸身,化作两道长芒破空而去。
月渐西沉,玉阳子望着西首的天际,叹道:“徒儿啊,你当年趁着为师蜕变之际,夺走为师两道魂魄,也罢,等为师吞噬了那个女人的魂魄,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山林里道路崎岖,加上夜色晦暗,又多逢乱石枯木阻路,萧尘好不容易才来到玉阳子所说的那处宫殿所在,而此处荒芜一片,确实像是被布下了障眼阵法。
而他之前除了看见天上一片红光时,心里突生恐慌,到后面似乎也没什么动静了,想来也是,那玉阳子怎么可能真的替自己去与一个元婴修者拼死一战?
而他也没想过真的要帮玉阳子破开阵法,只想等那二人交战时,自己趁机逃走,但是眼下来到这处阵法所在之地时,不知为何,竟然生出破开这阵法一探究竟的想法。
此处阵法灵力透着一股渺渺仙气,怎会可能是什么魔头设下?
慕容仙儿见他犹豫不决,小声道:“萧尘哥哥,要破开阵法吗?”
萧尘眉头紧皱,那个玉阳子一心想要破开此地阵法,越发显得可疑,但倘若自己不破开阵法一探究竟,却又有些不甘,此行目的本就是为探寻师父的踪迹,而眼下若是遁走,岂非错过一个良机?
他沉吟片刻,终是道:“破阵!我要进去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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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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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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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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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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