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姐醉酒之事你可千万帮忙保密,莫要叫蕙心姐姐知晓了!要不然,妹妹这一顿责罚便跑不了了!”珊瑚合着双手拜托着,在她看来,笑言是个守信还不多话的,只要她能答应,那今日之事便算是过去了!
“嗯,保密!”笑言本就拙舌,正不知如何开口,此时珊瑚有求于她便最好不过了。
“珊瑚,你去歇着吧!今晚我给姑娘值夜!”
“不行不行!姐姐辛苦好几日了!不可再劳烦姐姐了!”
“不不!你听我说,屋顶上不是有野猫吗?我在更安全些!万一到时候那两只猫打架不小心窜了进来,惊吓到姑娘就不好了!”
珊瑚再次腹诽,会吗?门窗都关着,猫猫狗狗怎么进来?
见珊瑚面色有疑,笑言好不容易再找一借口。
“还有,姑娘不是醉了吗?万一要起夜,要呕吐,要去净房……我在的话,更方便些!你难道还能背得动姑娘不成?”
珊瑚这才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道是!
“姐姐说得不错!那妹妹便睡在外间!若是姐姐要搭把手,或是姑娘要吃的喝的,姐姐再唤我!若是姐姐困了,便唤我一声,妹妹便进来换姐姐。”
笑言咬了咬唇,这大小姐往日里给这屋子里选的丫鬟也一个个太精明了!一点都不好糊弄!
你睡外间?睡外间有个屁用!
“你个呆子!那可不成!妹妹你得睡去外室!”
笑言好不容易才想到了个借口,特意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万一蕙心或是谁要进来,你挡在外边还能通报或是拦一下,否则若叫她们随随便便冲进来发现姑娘醉了,你可仔细了你的皮!”
笑言边说还边做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学着往日里姚黄教训小丫头的模样,用手指上前戳了戳珊瑚的脑门。
“蕙心这几日正抽风,到时候她一闹,小心直接把你给贬成个粗使丫头!”
果然,那珊瑚跺了跺脚,一脸巴结上来,连连道是,对着笑言谢了又谢。
随后她便跑出了内室,开始在内室门外的榻上准备起了铺盖。
妈的!
笑言大舒一口气,她真想破口大骂啊!
跟这些内宅妇人打交道真是烦躁郁闷,还不如上阵杀敌来得痛快!
她顿时有些憋气!
想她短短几个月,竟然被转手了几次!
到处是主子,一个人干几人活,还要做内应!
从沙场到后院,现在竟然开始学起了演戏!
为了满足那位主子的“夜访”,她还得生动表演,硬要装出这种种丰富表情去做准备,想想就窝火!
想到这,她那僵硬的冷面忍不住再次抽了一抽。
笑言拉开了幔帐,床上的主子果然还没睡,只见她正把汤婆子一个个扔出来,嘴里还嘀嘀咕咕喊着热!
笑言扶额!
这位小姑奶奶也真是的!
从来不喝酒的人,今日喝什么酒!
喝就喝吧,偏偏还要喝多了去!
哎!
这时,外室里传来了蕙心回来后细碎的说话声。
珊瑚照着笑言所说直言屋顶上有了老鼠,这会儿肥猫在抓鼠,为防姑娘害怕,便叫来了笑言。而她怕笑言辛苦,便打算先在外室歪一会儿,一会儿消停了便换了笑言回去睡。
那蕙心果然还不放心,进来瞅了一眼,看见笑言正在拉着幔帐,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笑着放心退了出去……
内室安静了下来,果然头顶上的响动也慢慢小了下来。
呸!就知道会是这样!
那家伙怎么可能连只猫都摆不平?
那家伙怎么可能要闹出个那么大动静?
那家伙分明便是在催促自己!
他还真是煞费苦心!连借口都给自己找好了!
混蛋!
笑言疲累不堪,却心底连老天都一起谩骂起来。
这雪不停,倒是一个可以留下的好借口啊!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吗?
难不成,自己要给他放哨一晚上?
笑言想着,突然有些发泄怨气的*来,一种恶作剧的心态顿时生了出来。
她于是咧了咧嘴,若无其事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对着那紧锁的窗户一口口喝了起来。
果然,什么东西轻轻砸在了窗檐上……她假装不知!
第二下,第三下……
她真是气啊!
半个时辰前她好好的刚睡着,却是听见了一声哨响!
那哨子是在北营时,每次集合前都会吹响的!
一般人听着没什么,可每一个军人一听这声音便会产生反射性的回应!
她当时惊跳下了床,立即意识到那位大爷来了!
她心下喊苦,这大风大雪,大爷您还真是一片赤诚之心!
随后,她便发现了那位爷从树上窜到了屋顶上,和一只肥猫较起了劲……
她知道那位主子的意图,只能叹着气,硬着头皮再次进了主屋内室……
呵呵!真是折腾!不是昨日刚见面吗?这么快便迫不及待!
不让自己睡好觉,此刻便叫你在这风雪交加的夜里多待上一会儿。
当然,笑言自认为,必须要叫他尝尝苦头!他既看中了人,就赶紧给娶回去,免得一直这么挖心挠肺,日思夜想,还偷鸡摸狗的!万一不小心叫人发现,还得要坏了面前这姑娘的名节和性命!
这位姑娘,自己挺喜欢!
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
笑言沉了沉脸,所以这种事,还是越少越好!
笑言自顾自喝着茶水,倒是沈默云将脑袋伸出了幔帐。
“珊瑚,我睡不着!咱们起来烤栗子吃吧!咦?珊瑚怎么成笑言了?笑言什么时候来的?”
笑言无语,只得起身!
说话?一会儿有人陪你说!
睡不着?一会儿你想睡都睡不了!
谁叫你喝醉酒?一会儿注定被那野猫揩油!
“姑娘要起来吗?”
笑言心里虽不畅快,但潜意识里并不希望此刻的沈默云待在床上!
那里……太不安全,太不合适了!
“是啊!”
只见沈默云摇摇晃晃便一下子跳下了床,连鞋也不穿,直接光脚踩在地上走到了桌边。
还真是醉透了!
记性也没了!仪态也不要了!洁癖也不顾了!连冷热也不知了吗?
笑言忙着给她将鞋套到了脚上,又去拿了件袍过来。
一转身,却见她正拿了桌上的酒壶在倒。
“怎么不出酒了?笑言,酒壶坏了!去!重新拿一个来!……嗯,倒满酒!”
笑言叹了口气,上前拿过酒壶,忽略了窗户上发出的第八次响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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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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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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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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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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