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捕快又与董长顺联系不断:“董头,他们是向岭南方向,好像要上官道了,要不要截住他们?”
“跟在后面就行,他们走不远的。”董长顺应道。
潜逃的马车又驾到一个路口,远远看到一辆典狱的马车停在那里,铁疙瘩就有些紧张,不禁摸了下藏在座位下面的匕首。
身边的花姐问道:“那应该是衙门巡逻的吧?”
铁疙瘩看了眼,总觉得有些不对,等马车近了他才惊觉起来。“塘平府典狱的标记,不好!”
说着,他就冲上去踹下马夫,自己跳到前面驾车。
吱——
看到董长顺那车的标记之后,铁疙瘩猛地一拉缰绳,然后一个死弯将马车调头往后跑。
董长顺早看在眼里,发现车上的铁疙瘩,立刻就扬鞭催马,朝铁疙瘩冲撞过去。对方马车轱辘在地上留下一股青烟,疯了似地朝原路逃回。
后面追击的捕快正巧迎了上来,那车老板见对方来势凶猛,就不敢上前。两名捕快只有跳下车,掏出佩刀指着铁疙瘩喊道:“他娘的铁疙瘩,还不快把马车停下来,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铁疙瘩似乎料到对方没胆拦车,非但不停,反而加速朝两人冲撞过来。两名捕快闪身一退,惊出一身冷汗。这人真是个疯子,差点就被他撞死了。
铁疙瘩从马车上丢来一个鄙视的眼神,骂了句:“有种的就追过来!娘的,捕快老子照杀不误!”
看着铁疙瘩扬长而去,两人气得直跺脚,董长顺驾着马车呼啸而来,有人早就打开了门:“快上来!”
两个人敏捷地跳上去,马车迅朝前面追上了去。
看到铁疙瘩想跑,董长顺亲自驾车,几个捕快坐在后面,每个人脸上一片严肃。
车里的四名捕快,都做好了准备,只待董长顺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拉开车门跳下去。
前面的铁疙瘩,正在做困兽之斗,将马车驾得很疯狂,回头看看后面追得紧,他就将车朝城郊驾去。
董长顺速度不减,始终保持两个车身的距离。
本来他驾的典狱马车,是战马拉的沉木轿厢,车很敦实,马匹耐力也很强,但是他不想在城里造成不好的影响,而偏偏铁疙瘩又不敢向城里跑,于是他就跟在后面,等到了郊外再下手。
铁疙瘩的那辆就是小马拉大车,他再怎么折腾,也只能是做困兽之斗。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郊外,铁疙瘩将车子朝山路上驶去。
董长顺看了大喜,这个蠢货,自己的车是战车改造,而这条路又是没有填平的坑道,看到铁疙瘩行驶在这种路面上,董长顺就叫后面的几个人做好准备,随时抓人。
身后的四个捕快,各个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就等着关键的时候到来。
突然,前面的马车不动了。
董长顺将车子在五丈开外停了下来,只见从前面车上传来一阵尖叫,花姐被铁疙瘩用匕横架在脖子上。
“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围住他----!”
董长顺招呼了一声,打开车门,几个人就跳下马车,呈扇形朝铁疙瘩包抄过去。
“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真的杀了她!”
那女的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吓得脸色苍白,她万万没想到,铁疙瘩到最后,竟然用自己来做人质。
这些人真的是没人性的家伙,自己陪着他这么多年,最后居然是这种下场。那花姐也是跟着混混成天一起混的那种,平时说得最多的就是讲义气,她没想到铁疙瘩这人如此混蛋!
董长顺大步走来,朝铁疙瘩喊道:“铁疙瘩,你他娘的还是不是男人?拿个女人来当挡箭牌?有本来我们单打独斗一场,如果你胜了我,我叫兄弟们闪人,今天就当没有碰到你。”
董长顺把家伙一扔,外套一扒,向前又跨了几步。
“怎么着?有种没种?”董长顺扔衣服的时候,朝身后的四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你说的,老子长这么大,打架还从来没有怕过谁。”铁疙瘩也是身材高大,打架出来的地痞小头目。因为仗着一身力气,才被黎庸看中,收来做了自己下面的一个副手。
平时黎庸不愿出面的事情,大都由铁疙瘩摆平。看到董长顺那架势,铁疙瘩就推开了那女的。“滚吧,饶你一命!”
他又朝董长顺吼道:“娘的!老子混这么大,最不怕的就是跟人单挑,来吧!”
董长顺向前一步,指着他手里的刀。
“你他娘的拿把刀算什么好汉,咱们比拳脚吧,谁输了谁就是狗娘养的,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去伏法。”
铁疙瘩听他这么说,顺手就将手里的刀子扔了,朝董长顺招了招手。董长顺怒吼声一声,甩开膀子冲上去,铁疙瘩也拉开了架势,两个人打成一团。
董长顺的几个手下见状,大喊了一声。“兄弟们,上!董头已经把那混蛋抓住了。”
铁疙瘩还没反应过来,四个捕快立刻冲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他按倒在地上。铁疙瘩不服气了,大喊:“董长顺你他娘的,不是说单挑吗?老子不服!”
“服你娘个毛,跟你这种人也得讲规矩?当老子是傻子。”
董长顺狠狠地踹了铁疙瘩一脚,等几个手下将铁疙瘩绑好,他双手抓住铁疙瘩的胳膊,道:“你这狗娘养的,害老子几个在这里蹲了这么久,还他娘的跟你讲规矩?你们偷袭徐大人的时候,怎么就不讲规矩了?”
董长顺猛一抬脚,狠狠地顶在铁疙瘩的小腹上,铁疙瘩惨叫一声,苦胆都快要吐出来了。
“啪啪——”董长顺还不解恨,又狠狠地抽了他几个耳光,这才问道:“黎庸那孙子在哪?”
“我呸——”铁疙瘩吐了口血水,什么都不肯说。
董长顺一拳下去,直接打掉了他两颗门牙,敢跟老子装蛋,让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砰——
又是一拳下去,铁疙瘩的眼眶立刻就肿起来了。
而且董长顺每次用的都是全力,一般的人哪里受得了?铁疙瘩很快就被他揍得像个猪头,鼻睛脸肿的。
“快给老子说,黎庸那畜生在哪?”
董长顺吼了一句,道:“再不说,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顿暴打下来,铁疙瘩的那张脸基本上就不成人形,被董长顺一吼,脑子里就嗡嗡地响着。
他就要死不断气地说道:“我不知道,打死我也没用,每次都是他联系我的,我找不到他人。”
“娘的,兄弟们,让他快活一下,嘴巴还敢那么硬?”董长顺点了烟袋,靠在马车旁边。
几个捕快听了老大的吩咐,然后就将铁疙瘩扔在地上,纷纷提起脚就踹下去。这个人是行刺徐大人的凶手,他们也不怕把人打死。
四个人你一脚,我一脚踹下去,铁疙瘩很快就只有出气没了进气,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涩。刚才被他挟持的那个姑娘看在眼里,发出一阵冷笑。
恶有恶报,打死活该。
这时,突然有信鸽来,几个人望过去,却是落在铁疙瘩的肩膀上,捕快就将信鸽拿过来,交给董长顺。xiumb.com
“董头!”
董长顺看了眼,发现上面写得都是暗语,他就估计是黎庸故意为之的,于是他朝那花姐的招了招手。
“你看看上面什么意思。”
那花姐会意,靠近接过了笺条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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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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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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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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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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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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