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士兵心里害怕,但黑气缠身,身子骨有点虚了,再是被江湖中人这么一拦,知道自己没法再跑了,只能叹了口气,认命地停了下来。那先祖知道此刻情况危急,要是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便带着眼前这个士兵,一边跟着众人往山上走,一边问他话。xiumb.com
士兵见对方没有刻意要拦下他的意思,一时欣喜,便是有问必答。原来,这位士兵跟随付将军一同寻找黑气源头,在搜寻期间,有一人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洞,见那丝丝黑气不停地从洞中冒了出来,不猜也知道,这大概就是黑气的源头。
这洞口不大,高倒是有一人多高,但要说宽度,勉强只能让三人并肩。第一个进洞的就是那个和付将军在一起的道士,第二位便是付将军,接着是他的那几位裨将,之后,大家按照先来后到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的火把在进洞之后是忽明忽暗,有些干脆灭了之后再也点不着了,以至于前后的情况没人看得清,但即便如此,也没人停留半步。
诉说的这个士兵当时刚踏入洞口一步,就听有人在洞中大喊一声“跑”,紧接着就有人从洞中慌乱地跑了出来。在他之前一共进去了大概有七八十人,奈何洞口太小,现在要真想逃出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一时间洞口处拥挤不堪,显得异常混乱。这士兵一见这情况,哪还敢再往前啊,连忙转身就跑,这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军和那道士怎么样了,他是一概不知,这种时候当然是逃命要紧。
在这士兵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位姓黄的先祖是一直在观察他,那黑气凝而不散,一直缠绕在那士兵身上,好像原本就在似的,又似乎这黑气是找到寄主了一样,缠在那士兵身上不愿散去。如此一想,那位先祖就不再犹豫,打探实情还不如小命要紧,也不顾身旁那位士兵越跑越慢,独自一人,头也不回地跟着大众跑上山顶又跑下山,一夜之间彻底逃出了一字山。
这一路上,到处是黑气缠身的人,到处都是杂乱的叫喊声,身边的人,没来由地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整个一字山仿佛笼罩在一片虚弱和痛苦的氛围中。那先祖也是在浑浑噩噩之中勉强打起精神,一路往前,这才死里逃生;说来也怪,一出一字山,那种打心里涌现的恐惧就不再有了。
待到天亮,一字山的情况跟昨天白天完全是两种模样,现在的一字山被一片黑气围绕着,而那股黑气还在不停地缓慢地往外扩散。已逃出一字山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大家明白这已经出大事了,毕竟昨天浩浩荡荡进山的有十万大军,可如今站在山外的却只有一万多人而已,更何况将军和那道士并没有出来。群龙无首的军队,一下子就成了散沙,而一同前来的江湖中人,也都走的走,散的散了。
那么多人生死不明,自然有人不想放心,于是有几千人打算再次进山寻找,而姓黄的那个先祖并不关心军队的死活,跟着一帮人一起去了鬼城。他在鬼城一待就是半个月,这期间,一直没有山中大军的确切消息,最后那位将军和他的那位道士到底结果如何,他也不清楚,是生是死,活着的人各有各的说法。
那位先祖之所以在鬼城住了半个月,是因为他在江湖上认识的一位朋友这次也进了山中,只是一直没发现那位朋友回来,便打算在此等消息。跟他一样在此等消息的人,有不少,不是他们不想回去亲自打探一番,只是那丝黑气和那晚的场景,已经让他们完全没了再进一字山的勇气,渐渐地就有人在此留了下来,他先祖也是其中之一。
故事说到这,关于一字山的那些事讲得差不多了,陈非凡记得当初去极恶沙漠的时候,有人提起过曾经有位皇帝想征服这四大禁区,想不到已是二百年前所发生的事了。姓黄的那位中年男子喝了一口粗茶,然后清清了嗓子,预示着故事的重点马上就要来了。
在鬼城住了半个月,他先祖除了打听朋友的消息外,没什么事可干,当时还未娶妻,孤家寡人一个,所以白天四周闲逛,晚上跟别人喝茶聊天,日子过得还算舒心;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坐在一茶楼二楼跟一位友人喝着茶,看着窗外的夜景。
当时天上月色明亮,地上万家灯光,交相辉映,如此的鬼城让人们暂时忘了不远处一字山的可怕;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一片繁荣祥和的景象,这里是军民的城,也是江湖浪子的城。
突然城南响起一声又一声的惊呼,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他先祖只是感到奇怪,但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是继续跟朋友喝茶聊天;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惊呼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到了最后则变成了害怕的惊呼声。
两人顿时感到事态有些严重,连忙各自放下手中的茶杯朝窗外望去,只见外面依然是灯火通明,只不过大街上一片漆黑,原本吵吵闹闹地街,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虽然时不时地能听见人们的声音,但却见不到半个人影。
两人正思索着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楼下店小二忽然匆匆跑了上来,喘着粗气说外面出大事了。一时间整个茶楼开始热闹起来,不时传来大声说话和匆匆上下楼的声音。此时此景,两人也坐不下去了,他先祖便和朋友一起走下楼,付了茶钱就往外走,可一出门,就让他们忍不住惊呼一声。虽说是黑夜,但外面的黑那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楼上能见外面的灯火,在楼下门口却是见不到一丝光亮;再抬头看看天上,连半点月光都看不见,仿佛一张黑布将天给遮了起来。如此怪事,两人都闻所未闻,只好回家再说,幸好茶楼离家只隔了两条街,两人从茶楼分别,便各自往家跑去。
那姓黄的先祖原本以为只是黑,可没跑多久,就发现了问题,没想到四周这黑中夹杂着黑气,与其说是如此,不如说是黑气让这黑夜变得更黑;这也让他想起了一字山中的经历,于是又加快脚步往家里赶。但那黑气跟上回在一字山上的有所不同,这次是铺天盖地而来,来不及转身就跑,就被那些黑气缠了身。
这黑气一旦附到身上,他先祖就感到有些阴冷,而且一股恐惧感发自内心地涌现出来,渐渐地连想走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眼皮也开始沉重起来。这时,似乎有人在暗处推了他一把,这使得他一个激灵,倒是有了几分清醒,就这一下子,让他感到有些害怕,于是他不敢再往前,连忙转身退回茶楼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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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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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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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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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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