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因为这家伙是属火药的,脾气暴躁一点就炸跟火炮似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的骂人的力道也堪比大炮,“轰轰轰”几句话下来,那破坏力比大炮还猛烈几分,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估计当场就能被骂晕。
他这郭大炮的绰号那可不是白来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今天一怒之下,在排练现场炮轰张平云与吴敏霞,旁观所有人听得目瞪口呆。
“你……你……”
张平云气的浑身发抖,嘴皮子直哆嗦,竟然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吴敏霞也是脸色涨得通红,怒道:“郭大路,你这是什么素质?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她愤怒的两眼冒火,“你有本事你来啊!你好大的口气,说陈老师是弹棉花的,说我曲调不稳,指法一般,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张平云老师身为吴青山大师的传人,是国家非物质遗产的传承人之一,我好歹也算的上是古筝一级演奏家,你呢?你算什么东西?也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郭大路道:“狗屁一级演奏家!”
他看向两人,“我来就我来!你说我没资格?好,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有没有资格?”
现在排练现场中的古琴与古筝还都没有收起,正端端正正的摆在那里,郭大路先向古琴的位置走去。
他边走边道:“张平云,我也会几首古琴曲子,你刚才弹的曲子叫做《汉宫秋怨》是不是?哀怨没有听出来,就特么听到了伤心,还是无病呻吟的假伤心!好曲子哀而不伤,那才叫境界,我说你弹棉花,那还算是抬举你!”
张平云见他虽然语句粗俗,但谈起古琴曲子来竟然直达核心,几句话就将自己的弹奏水平说的明明白白,这一下化愤怒为吃惊,惊疑不定的看向郭大路,心道:“我老师平日里也说我弹奏时不够入心,过于强调怨恨之意,格调太低,永难成大家,我当时还不服气,怎么这个粗人也这么说?”
他见郭大路端端正正的坐在七弦古琴之前,忽然平心静气,双手缓缓向下平安,慢慢摁在了古琴两端,心下好奇,“他要做什么?难道他还真会弹奏古琴?开什么玩笑?一个杀猪的也会弹琴?”
就在这时,郭大路左手平滑,右手猛然在琴弦之上挥动了一下,现场中顿时响起一串叮叮咚咚悦耳至极的琴音。
张平云这下更惊,知道这是古琴名家弹奏古琴之时的厉害手法,只是这么轻轻一划,整个古琴的音色音域乃至于七弦琴本身的材质做工都能在这一划只间被弹奏之人试探的明明白白,之后的弹奏便会依照这架琴本身的材质与音色做出最为适当的调整,这才能将所弹奏的曲子最大限度的呈现出来。
就这一划听音的本领,连张平云的老师吴青山都不会,只是在闲谈中向张平云谈过此事,当时言语之间充满了向往钦佩之色,说道:“古琴造诣能达到那个境界,那才真正算的上当世大家!可惜如今琴音凋零,传承断绝,这种指法已经不能得见,只存在传说之中了!”
可如今这种已经断绝传承,只存在传说中的指法竟然重现世间,张平云既吃惊又难以置信,“他这么一个粗人怎么可能会这种指法?一定是装模作样,故作高深!”
但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刚才郭大路这一划之下,如行云流水,似清风徐吹,自然而然的毫无半分烟火之气,琴音之纯粹,曲调之悦耳,竟然是张平云生平仅见。
只是响了这么一下,立时就将现场所有人的心神吸引了过去,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了郭大路的方向。
现场中的宋倩听到郭大路试音之后,浑身一个激灵,她凑近王小璐低声道:“大路哥竟然还会弹古琴?不会这么厉害吧?”
王小璐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场中的郭大路,对宋倩解释道:“大路哥这家伙很邪门的!在我印象中,好像就没他不会的东西,但是平常他只拉二胡、吹唢呐,这古琴我还从来没有见他弹过,不过他一般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咱们继续往下看就知道啦。”
此时郭大路坐在古琴之后,形如古钟,一股子慷慨悲歌的豪迈之气难以掩饰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按在琴端的右手缓缓滑动,几声沉音陡然响起,随后清音响起,初始音调平淡潇洒,给人的感觉似乎是一个豪迈之人无拘无束的行走在山**中,但弹奏片刻之后琴音陡然变得悲愤起来,似乎此人家中突遭惨事,亲人被杀,一股子义愤难平之情与琴音中明明白白的流露出来,现场听众听到这里无不动容,被琴音所感之下,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悲愤之色。
随着琴音继续响起,琴声中流露出刚毅果敢之情,似乎曲中之人已经立下了为亲人报仇之志,但敌人为当世大王,势大难进,他经历了千辛万苦方才进入宫中,刺王杀驾,但却未能成功,好在反应极快,逃了出来。
此时他的相貌已经为大王所知,已经让画师画出他的形象满天下追捕。
琴曲到了这时,忽然由高音变为乱调,似乎被追杀之人彷徨沮丧,心意难平。
乱音之后,音调复又变得坚毅刚强起来,琴音中的主角为了躲避追杀,吞碳毁喉,自毁容貌,然后又开始寻常报仇之机。
琴音弹到这里,这琴声中所表达的感情以及所赞美的形象已经初见端倪,正在听曲的张平云惊声叫道:“这说的是聂政!这说的一定是聂政!这是聂政刺韩王啊!”
旁边的听到之人全都吃了一惊。
有人却是满脸震惊道:“聂政刺韩王?张老师,你确定是聂政刺韩王?”
张平云道:“除了这首曲子,哪一个有如此慷慨激昂的曲风?”
宋倩在学校里学的是西洋乐器,对传统音乐不太了解,此时见张平云众人一脸震惊之情,她顿时有点迷惑,凑近王小璐道:“小璐,聂政刺韩王的故事我听说过,但是曲子我却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张老师他们这么吃惊,难道这首曲子很有名吗?”
王小璐此时也是一脸震惊不信之色,轻声道:“这聂政刺韩王还有一个名字。”
宋倩问道:“什么名字?”
王小璐道:“那就是嵇康被杀时弹奏的《广陵散》啊!”
宋倩楞道:“广陵散?天呐,怎么可能?不是失传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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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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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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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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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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