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棠闻言,也打量了老者一番。眼前的老者没有老年人的富态,身体显得很精瘦,拥有一种连年轻人都少有的彪悍气质,嘴角带着一丝轻笑,在旁人看来不算什么,可在杨棠看来怎么看怎么像狞笑。
“老人家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跟你跟谁?”老者呲了牙花,“看你小子的身板很出众啊,练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棠不太好否认,加上他对老者三人确实没印象,认也就认了,于是点点头,冲老者抱拳道:“我没入过哪门哪派,只是瞎练了些庄稼把式。”
“噢?庄稼把式也有出处嘛,难道真是得了什么秘笈,练的无名功夫?”老者淡笑道。
“倒也不算无名功夫,军中的擒拿格斗(枪炮术)我算是练得最多的,还学了几招炮拳散手,杂糅在一块儿,偶尔跟人切磋,最多算是武术爱好者吧!”杨棠敷衍着说了一些他认为粗陋的功夫名称,准备就此打发了老者三人。
“你还会炮拳?”
老者眼神亮了一下,旋又恢复如常。他身后两个小年青却各向左右侧跨了半步,隐隐对杨棠有所敌视。
杨棠蹙眉道:“是练过几招,有什么问题?”言罢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过三分了,“不好意思老人家,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一步!”
“慢来小兄弟!”老者伸手挡住了打算侧身而过的杨棠,“我老人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杨棠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你说!”
“之前在船下,我遇到了一位小兄弟,他也练炮拳,叫段亦斌,我跟他很投缘啊,不知你认不认识?”说完,老者死盯着杨棠的脸目,似要看穿他。
杨棠听到“段亦斌”三个字,心头咯噔一下,联想起段亦斌一行游白帝城回来不悦的表情,他多少已经猜到了老者等人的身份。
要知道,他学的几招炮拳就是段亦斌在高一暑假那会儿教的,至于段亦斌本人从小学五年纪开始就跟着一个炮拳师踏踏实实地学了五年拳,直到炮拳小有所成才出师,而根据他的说法,真正的炮拳传承、不、应该说正宗的武术传承,在整个华夏都不太多,即便是加上一些古武传承,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强者传承,所有这些加起来的人数也就跟华夏业余5段以上的围棋手数量差不多,总数不会超过两万。
两万人于整个华夏人口来说可以算沧海一粟,但真要凑在一块也相当不少了人,当然,普通人想要遇见这类人,就好像杨棠前世二零一六年在公园里去寻围棋对弈的那般稀缺。
至于段亦斌的炮拳,源于八门拳,算是正宗,他师傅乃八门拳派弟子,姓常,具体叫什么杨棠不清楚,反正他从段亦斌那里学的炮拳也就几招,就好像郭靖最初跟洪七公学降龙十八掌一样,根本没学全,也就无所谓什么派规不派规、外传不外传的啦!
杨棠感受着老者灼灼的目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与其对视,却知道这个时候很难撒谎,便半真半假道:“你说段亦斌啊,昨儿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无意中认识了,算是点头之交,怎么?你们找他?”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青年就嗤笑起来:“师傅您看,他们八门拳的人自己都不敢承认,想必早就知道我们会找上门。”
这话一出,另一个青年也笑了起来,斜睨杨棠的眼光不屑至极。
杨棠自然能感受到对方的嘲讽之意,哪怕他根本就不是八门拳派的弟子,也很想教训俩青年一下子,不过再看一眼时间,又过了两分钟,他是真没心思与这帮人矗在甲板这儿浪费时间。
此时,老者摆手道:“呵呵,年轻人不知深浅,会点功夫就觉得了不起,在外边行走一定要谨慎谦虚,你们两个有听清楚吗?”他这话看似教训身后的俩青年,目光却一直在盯着杨棠,很是玩味。
“师傅教训得是。”俩青年在身后冲老者抱拳,但同样的,他们的目光也一直在瞅着杨棠,不屑之意更甚。
这时老者又冲杨棠道:“小兄弟,你刚才说与段亦斌是点头之交?我们想找他,你知不知道他住哪个房间?”话说得很客气,但语气却不容置疑,这令杨棠心头升起了一阵不耐烦。
扫了眼四周,发现甲板上还有小猫两三只,实在不宜动手引人注目,杨棠当即脸生厌恶道:“我说过了,我跟段亦斌只是点头之交,谁知道他住哪个房间呐!”说完,随即从老者身边错过。
老者左手边的青年立马横移挡住了杨棠的去路。
杨棠眉头一挑,沉声道:“走开!”
青年没动。
杨棠撩起右手一扫,正中青年肩膀,将他扫到一旁,与此同时,他左手向外侧一甩,只听啪一声,杨棠手背与老者的手爪不偏不倚地撞到一起,老者只觉击在了铁块上,手指麻痛,大力涌来,浑体一震,当即不由自主地退开了两小步。
趁着这个机会,杨棠施施然掠过青年身边,回头瞥了老者三人一眼,轻蔑地笑了笑,扬长而去。
“师傅!”
“追不追?”
老者另一手握着与杨棠接招的手,寒声道:“别妄动!”顿了顿又道:“真是打眼了,没想到咱们随便撞见一小子,他身上就有横练功夫!”说着,又使劲揉了揉对招的手,麻木退散后,疼痛欲裂。
“那怎么办?”
“不急,这小子的横练火候还不深,我刚才也是留了情,没有动脚,所以让他占了点便宜,再遇上的话,他就没这么好运了!”老者淡然道。
“那倒是……只要师傅用上腿功,那小子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也就在俩青年拍老者马屁的时候,杨棠已经窜到天台花台后面的隐蔽练功点,开始躺下修炼四十九图的第二姿势。
待午时过去,杨棠这才收功,只觉浑身通透、神清气爽。这还不止,杨棠发现他的骨骼脏腑筋肉又精瘦、不、应该说又浓缩了一些,当然,没有第一姿势浓缩得很,但的的确确是浓缩了。同时,他还发现他身上出的毛汗里有许多比盐粒还小的颗粒。
“这说不定是我身体里残存的杂质!”杨棠研究了半晌,最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还别说,杨棠真猜中了,那些微粒正是人体里深层次的杂质,寻常法门,甚至伐毛洗髓,也未必能排出这些杂质。因为这些杂质多属于基因杂质,伐毛洗髓也波及不了,毕竟伐毛洗髓这玩意虽能改变人的资质,但不能改人的体型跟样貌。要知道,基因的改变可以控制人样貌的变化,而伐毛洗髓显然办不到这一点。
所以,杨棠收功之后,志得意满地来到餐厅,打算尽情吃喝以填饱只感觉极端饥饿的五脏庙。
孰料在餐厅门口,杨棠又碰见了甲板上那老者,今次他身后跟了六七个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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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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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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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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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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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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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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