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在这个病房的人,都一起见证短短几秒钟前还趾高气扬的金老板的生理变化,从脸色煞白开始,接着双腿筛糠一样剧烈抖动,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把他旁边那个穿着貂的漂亮女人都吓一跳。
门口的助理满脸崇拜的看着站在病房中央的女军医,倪星澜撇撇嘴先伸长脖子看那瘫软的脓包样哈哈笑,再回头看看石涧仁,就靠回床头了。
因为石涧仁没什么喜悦表情,还有点皱眉的看着眼前。
齐雪娇则更没什么张狂样,但越是平淡说出来的话越是让金老板噤若寒蝉:“我提前把这件事告诉你,本来是违反规定的,但既然你要来炫耀你的无耻无知,那我就不妨告诉你,你现在还可以选择畏罪潜逃,但只要在这片土地上,无论你逃到什么地方花多少时间,终究能把你缉拿归案,多折腾一丁点,你的罪行就会更严重,反而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真以为你赚的这些钱都干净、问心无愧了?滚。”
石涧仁看着那张酒色过度,肿眼皮泡的脸由红到白再到发青,目光更是陡然从猖狂变得恐惧再到惊惶失措,慌乱的在每个人脸上停留,好像在找寻为什么,小布衣却没感到半点愉悦,还是那么静静的看着。
忽然感到手里的指头动了一下,心里才猛的惊喜低头,果然耿海燕那有些干裂的唇色上面有轻微的颤动,石涧仁连忙摁了呼叫键,再弯下腰去凑在耿妹子耳边轻呼:“好了么?好了没?醒醒,可以醒过来了,是不是在做梦?可以醒过来了……”
齐雪娇也立刻把注意力转过来,敏捷的一下挤开石涧仁:“专业的事情专家来做!”劈手夺过耿海燕的手指,动作却变得轻柔细腻,慢慢捻抹指肚,并伸出一只手去轻轻推开伤员的眼皮观察瞳孔。
护士先过来,接着等医生也抵达的时候,耿海燕已经艰难的睁开眼,第一眼找寻到石涧仁,眼泪又脱眶而出:“我……我……想你!”
石涧仁也觉得眼眶有点热,但还是笑起来:“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齐雪娇又挤开他:“海燕,记得我么,齐雪娇,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的!”
石涧仁无奈的转头看旁边完全透明的倪星澜,这姑娘干脆给他做个鬼脸。
医生护士进来有点诧异瘫坐在地上的有钱人,助理远远的追寻石涧仁的目光,探询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被专业人员挤开的石涧仁摇摇头,只是走到床尾防止这注定掉进大坑的金老板再丧心病狂就行了。
结果耿海燕居然要医生护士把她扶起来:“我……看看,看看那个什么人,花二十万就把我买卖的人是什么样……”石涧仁还让开了点,耿海燕给齐雪娇解释:“好像在做梦,能听见些你们说的话,就是要看看……”多说得几句,言语才流畅起来,医生给她简单检查一下叮嘱接下来会开一系列检查项目,就让她好好休息,剩下就只是养伤了。
但耿海燕只草草的看了眼那个丢魂落魄的皮夹克,还是把目光停留在石涧仁身上,石涧仁和她对视,有点笑意但平静的对视。
耿妹子的情绪就从刚才的动态变成静止了,慢慢的柔和下来坐在那,目光跟表情都柔和。
齐雪娇很有专业精神的连忙去床尾摇床头,方便病人靠躺,靠近了的动作惊醒金老板,好像突然发现自己坐在地上的金老板连忙撑着变成跪地:“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给我个机会,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人计较……”
齐雪娇专心摇把手:“自作自受,滚远点。”
石涧仁也看这地上的人,从那目光里看到更多是怨毒,有点哂然,这种人真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切都是别人在整他,金老板则看齐雪娇的动作,可能有点难以置信听起来这么手眼通天的人,居然弯腰蹲在那帮别人摇床头,按照他的思维模式,那被自己打伤的人不就更有地位?
可能也没想自己找到耿海燕父母时候是多么居高临下的用钱来砸,现在就那样在地面顺着爬过去几步对床上的姑娘磕头作揖:“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帮我说说情,放过我,多少钱都好说……”
耿海燕脸上也终于闪过些厌恶:“看见你就烦,你已经让我爸妈都卖了我,我还会可怜你?走走走……”
石涧仁把床单上散落的那些钱捡起来塞过去:“走吧,从你打伤人开始,事情就变成另外一个样了,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可笑你到现在还认为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不是反省自己动手伤人,至于你其他罪责不是今天翻船,迟早也会暴露出来,早点出事说不定罪责还小些。”
刚才还那么嚣张的人,现在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的抱石涧仁的腿了:“兄弟……给个机会,不要整我!别整我……”简直声泪俱下,可怜得好像一条哈巴狗在不停摇尾巴了。
石涧仁把钱塞对方皮夹克里,伸手抓了那毛茸茸的衣领往外拖,对这种全心全意把问题推卸到别人身上的可怜虫,毫无怜悯,扔在门外要关上病房门,这时候才发现那穿着貂皮的漂亮女人已经早就没影儿了。
齐雪娇还在专心询问伤患:“有没有什么东西想不起来的?一般重击可能会导致部分脑细胞损伤失去记忆。”
耿海燕竭力思索了一下,可能还是觉得有点疼,捂头:“好像是有点……”
倪星澜感兴趣极了:“失忆?真的有这种情况?我还以为都是影视剧里面编的呢,哪些部分想不起来,石涧仁这个人你还记得不?”
耿海燕能没好气的肿着眼看她:“你就想!”
石涧仁觉得伤员的精神状态都还好,看看一屋子姑娘,自己干脆就不进去了,坐在外面助理的旁边开始给洪巧云、庄成栋他们发短信报喜,结果没一会儿齐雪娇也出来了,娴熟的指示助理:“麻烦帮着点个饭菜,耿经理也饿了,大家都准备吃饭吧,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
助理崇拜的跳起来,留下石涧仁对齐雪娇诚恳:“谢谢了。”
齐雪娇还是观察他表情:“你又要说我仗势欺人了?”
石涧仁摇头:“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可怕,因为这社会但凡有点地位产业,屁股上没沾屎星子的人屈指可数,只要想收拾谁,泰山压顶的毫无困难,今天可以这么收拾他,明天也随时可以收拾我。”
齐雪娇皱眉:“你没问题谁来收拾你?”
石涧仁笑笑:“你敢说你从生下来到现在一件违规违纪的事情都没做过?”
齐雪娇烦躁:“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阴阳怪气的!”m.χIùmЬ.CǒM
石涧仁点点头:“对掌握权力的人来说,最烦就是下面有独立思考力,这个想向前那个要向后烦死了,可为了发展就得提高素质跟文化力,就得培养思考力,总有人会想得跟别人不一样,秦始皇可以焚书坑儒,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一直到现如今的意识形态管理都是为了统一思想拧成一股绳,这对国家是没错,可发展到今天,思想的自由是能禁锢得了的么,堵不如疏,几千年前大禹治水就明白的道理,难道还是没人在意么?”
有时候聪明人也是蛮烦的,还不如浑浑噩噩做个什么都不懂的乐天派。
所以说难得糊涂呢。(未完待续。)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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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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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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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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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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