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有点出人意料,不是藻类也不是矿物质,而是这座已经延续传承了蓝染技术数百年的古老山寨,多年来都把蓝染的残渣余料都排进了湖里,硬是让湖底沉淀了厚厚一层靛蓝物质,说起来这种物质也就是从植物里面提炼出来的浆料,没什么毒性也没什么害处,所以也没有破坏这个湖边的生态圈,反而这种富含板蓝根物质的湖水还造就了解毒、辟疫的传说。
也就是说着月亮湖就跟大城市里面那些被排污管道染得漆黑发出酸臭的污染河流原理是一样的,只是因为这里人少排污量小,湖水具有足够的自我清理能力,然后排进来的“工业”污水又全都是纯天然植物提炼的,所以这污染也就是把湖底染蓝。
看起来异常美丽的月亮湖,原来是因为这么个啼笑皆非的原因!
科研组在搞清楚这个问题以后,长舒一口气,排除了这里被矿物质污染的因素,全面投入到对周边土壤土质的化验检测中,老专家则每天在当地人向导下,到周边的山谷、坡地、水源等各处查看。
石涧仁跟着一起的,除了跟这位乔老爷子相互熟悉加强沟通外,他是不看科研考察这一块数据的,只自己拍照收集月亮湖周边山寨种植地区的状况,对周边山寨现有常住人口也做了统计。
阿妈当然相信石涧仁是为了这里好,所以安排联络各个寨子配合协助,除了要时刻防备热情的劝喝米酒外,其他的工作做起来还算轻松,毕竟石涧仁几年前也就是这样天天在山里跑来跑去,还蛮熟悉的。
所以乔老爷子也有点慢慢察觉出来这个年轻人好像和自己想象的身份不太一样,非但没有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习气,爬山下田都熟悉得很,而且在山寨这边分明就没跟那两位漂亮姑娘住在一起,甚至是远离的,从老人家的角度来说,年少轻狂的毛头小伙子,居然能够有这份定力,那就值得另眼相看了。
更何况人嘛,总是会对同甘共苦,在一个特定环境里面天天相处的同伴产生感情,特别是石涧仁这种温润有方的君子风范,踏实又好学,很得研究人员的喜欢,特别是老人家,就像倪山月那样擅长看懂人的老家伙,一见面就能喜欢上石涧仁来。
所以过得一周左右,乔老爷子对石涧仁已经是很亲热了:“很好,这里的土壤、水分和光照都是很合适的,茶场的规划面积我们已经初步拟定出来,接下来是茶厂的设立,你有什么意见没?”
得益于这些天每晚都跟这些专业技术人员厮混,石涧仁已经看过他们电脑里好多茶场的照片,对那一圈圈漂亮的植被倒是没什么抵触:“可工厂规模有多大?需要多少工人上班?这个茶厂建筑可能还是放到县里面?山民以后就转职成为茶农了?如果他们全部投入到茶场的种植生产中来,茶叶收购权益如何保障?”
乔老爷子已经不是之前那么保持学术架子,伸手搭在石涧仁肩膀上省力:“慢点,走慢点,知道你确实是在乎这些山民的生存状况,我也更在乎这片山河土地的延续性,不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片烂摊子,所以这些东西都有专人来做全面的规划,你就不用操心了,只等着安安稳稳的当股东收钱吧。”
石涧仁却出乎意料的摇头:“不,在绝对的资本面前,我不怎么相信良心和专业,因为一旦这里真的有利可图,那事情可能又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我宁可选择比较稳妥的方式。”
乔老爷子差点把他拉一个趔趄:“干嘛?小石!你想干嘛?现在事情已经进展得很顺利,检验报告和规划都已经发回平京做评估了,你可别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石涧仁扶住老人家:“我有什么节外生枝的必要?我是要准备两手一起抓,目前山寨这边外流人口回来的还是不多,但如果茶场起来以后,这里会需要种植工人,旅游区员工,家家户户还有点自留地要种,如果这一切能够正式运转起来,他们有了比以前高,甚至比外出打工更好的收益,我相信会有更多人回来的,他们在大城市里面的竞争力太差了,回来重新经营下一代,可能才能获取更好的生活地位……”说着把一本自己写写画画的小本子递过去。
一直到两人顺着泥泞山路走回月亮湖寨子,乔老爷子都还在看那小本子,原来石涧仁准备依托已有的度假酒店,未来把月亮湖周边的寨子围绕茶场和月亮湖,继续深挖旅游产业,但却不是跟县里面圈起来搞旅游区,而是以每个寨子为依托,搞不同特色的度假风情游,这些天跟着科研组走的结果就是石涧仁很清楚茶场会在哪些区域,附近哪些山寨会因此受益,从现在就开始做准备,并不是所有山民都会去当茶农,因为这种按照科学模式开垦种植的茶场未来并不是搞人海战术,而漫天的茶花盛开时,可能不比月亮湖的美景逊色,由此延展开的蜂蜜养殖、农家乐产业、当地山珍野味美食,石涧仁这回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思路。
他会成立一家旅业公司,协同茶场产业前后进入这片地区,保证当地山民不会把所有生计都寄托在茶场收入上,也保证茶场不会影响到这片原始山地的自然风貌。
这时候乔老爷子再也不会把石涧仁当成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了,最后称赞一下字迹把小本递回来:“我怎么觉得你才更像这里的当家人,花了心思不计较自己个人得失的为这里策划出这样一个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局面来,我也放心了,只有把这些地方关系理顺,农作物才能全面正常的展开种植……咦,到底哪一个才是你女朋友嘛?我们都很好奇这个事情。”
冬日依旧绿油油的山坡上就是度假酒店的餐厅,按照石涧仁从意大利拍照学来的那种古朴的木质结构半悬空露台,木栏杆边齐雪娇正在使劲挥手,这几天石涧仁他们下午回来的时候,多半会看见这样一幅欢迎的画面,可今天齐雪娇的动作明显有些急切,老人家可能有点老眼昏花,石涧仁却从军医的脸上看到些焦躁,心里就咯噔一下,难道是倪星澜出了什么事情?琇書蛧
现在山里还没有移动电话基站,所以石涧仁他们只要开始爬山越岭就没法联系上,只有各个寨子里面才有一两部座机电话可以联络,所以石涧仁很难想象会有别的事情能引起齐雪娇的情绪波动来,给老人家说声抱歉,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山坡,抓了木栏杆翻进去:“怎么了?”
其实话音未落,齐雪娇就急得不行:“洪老师出事了,那个什么金教授找不到我,居然找洪老师出气去了,我们马上赶回去!”
这老实姑娘还真以为对方就是奔着被她打了一顿才引起的事端呢。(未完待续。)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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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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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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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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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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