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错，闹市区人流量很大，三百万元说起来在2003年国内是百万富豪，其实用到一两千平米的商场装修上什么都不是，也就算是能做个清洁从清水房变得能入住，还别装电动扶梯，江陵摩托提供的资金必须用作日常开支，这首都当地普通文员的工资其实都持平国内了。
唐建文的确是个工科出身的审美观，功能性强于美观，整个商场二楼的地面铺地板或者地砖成本都有点高，而且这里是租用的性质，所以唐建文选择铺地毯，国内最便宜的那种展场腈纶红地毯，可能在粤州的广交会展场之类也用的这种，但别人那是临时展场，这里好歹算是个永久性的展销馆啊，有点低档！琇書蛧
接着因为不是原本设想的仓储式空间，而是商场，就只能按照原本的中庭楼梯位等等来设计分布，现在就显得摩托车太过醒目一些，洽谈区也不够。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还是成交量的问题。
这种展销馆不是面对终端客户的，主要是批发商和采购商，现在偌大的空间里的确有人逛，但那都是逛街逛来的，石涧仁比预定的晚来一个月左右，看到的就是更多问题，展销馆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原因是多方面，现在主要还集中在摩托车和配件，灯具、瓷砖、卫浴、五金建材和厨具只是稀稀拉拉的几十上百种，摆了十几个货架而已，如果自己亲身到粤东某些建材大厂里面去参观过，光是一家灯具厂就能完爆这里的产品门类。
地推团队也反应这个问题，他们辛辛苦苦去找来各种本地批发商、采购商，结果可选余地很少，价格上面的优势也不明显，所以成交量自然上不去。
而且唐建文本来推崇的是制造商自己有一两个业务员通过电话、邮件之类自己跟外国客商交流，但现在因为语言问题完全成了大唐网的地推人员充当中间商，这是国内制造商和国外客户对大唐网的定义，两边都认为这是个吃差价的中间商，做起来很吃力啊！
这就是理想很完美，现实很骨感。
石涧仁专注的背着手看，但没有在现场批评或者敦促员工们加强改善什么，只是笑着邀请大家晚上一起吃饭，明天开始就要请国内的激情培训大师给大家做个十来天的在职短期培训，眼前的这点问题不过是商业进展里面的正常调整。
一席话说得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二十来名中外员工缓和不少。
石涧仁从他们的面部表情跟流露情绪里面就知道对他们加压没什么用，还不如把这个团队先捏合好。
反正人都是他挑的。
既然从内陆来到海边，当然晚餐就吃海鲜了，也不是什么豪华大餐，因为有十来个当地员工，找的地方肯定不会敲竹杠，只是饭桌上石涧仁现在已经尽量不喝酒了，开场主动喝一杯表示一下就扣了杯子，接下来主要是边吃边聊，聊公司的想法，未来立足于越南在东南亚的辐射发展，可以预见的前景和需要大家去捕捉的事业契机，耿海燕一声不响的把过来找石涧仁敬酒的员工都拦截了，好几个男员工都被她喝得有点变色。
石涧仁最后伸手盖住了耿海燕的酒杯，笑着说不用再找耿经理拼酒了，她是高度白酒的海量，这点啤酒根本不够她漱口。
赵子夫已经有很多培训经验了，这个时候知道装大师，比较高深的坐在旁边自斟自饮，很有风度，唯一不太合群的还是钟梅梅，坐在桌边几乎没动筷子，大多数时间都低着头，只是石涧仁和耿海燕招呼她的时候，连忙又带上歉意的笑容，对自己影响了气氛有点不好意思，坐在这里格格不入，但异国他乡的又不可能随便一个女孩子晚上出去单独游荡。
所以等到酒足饭饱，两名当地员工询问要不要再去酒吧或者逛逛街的时候，石涧仁还是婉拒了，第二天他就不会在展销馆停留，按照自己一路上和翻译以及主管聊天的结果，要在越南各地做七到十天左右的考察。
这一晚石涧仁和赵子夫睡一间房，聊得不算很晚，石涧仁不到万不得已是很少熬夜的。
但另一边住在一起的耿海燕和钟梅梅算是痛苦接力，上半夜耿海燕在卫生间吐得天翻地覆，钟梅梅还尽量照顾了她，但下半夜，被渴醒过来找水喝的耿海燕，迷迷糊糊看见坐在邻床的诡异剪影，吓得瞌睡虫都飞到南半球去了，小心翼翼的试图照顾钟梅梅，结果换来的是对方蒙头闷哭！
这跟耿妹子一两个月来的期待简直天壤之别！
而且第二天开始的旅游考察虽然石涧仁两位姑娘一起，可还有个讨厌的男翻译啊，又是标准的两两组合，耿海燕都想回国了！
还好景色很美。
一早七点，两位带着绝对黑眼圈的姑娘都拒绝了在房间睡懒觉的建议，四星级酒店里面用过餐就出发，一路神游天际的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跟在石涧仁后面逛街，大街小巷起码要走五六公里，所以钟梅梅两条街以后就被耿海燕陪着在咖啡厅坐着发呆，完全跟不上石涧仁的节奏。
接着午餐随便吃了点路边摊就搭乘班机前往南方，石涧仁跳过了很多来越南旅游的中段老皇城，直接到了南方著名的西贡，相比充满中国二三十年前计划经济时代风格的首都，西贡是座完全欧化的前殖民地城市，色彩造型都恍若来到什么欧洲古城，耿海燕都好奇多了，钟梅梅还是神游。
石涧仁的感觉就是这座更加欧化的南方城市更像华国的沪海，翻译介绍这里才是越南的经济中心，无论资金还是制造业、旅游业都是这边更加发达，当初唐建文选择首都开设展销馆肯定有陶玉峰的意图，因为这边明显在摩托车方面竞争更为激烈，但展销馆可能在这边能招揽到更多客户，未来还是要做一定的调整。
其实也来自越南展销馆的翻译这回终于脑子灵光了点，陪着到晚上说自己还有同学在当地要去拜访，就机灵的留出时间给高层自己感受，毕竟到了南方，石涧仁的英语就有很大的用处，他那种到处走走看看的考察风格也不需要翻译什么都说。
石涧仁连西贡闻名于世的缤纷夜生活都没兴趣去看，吃过晚饭，照例在街头走走，与其说是考察不如说是饭后散步，然后买了两本英文版的本地介绍书籍回酒店看书！
他这种生活模式还真是无趣。
钟梅梅全程没意见，根本不在乎去哪里或者干什么，只要不在自己熟悉的城市跟环境就行，但还恍惚记得提醒耿海燕买点防晒霜，这热带赤道地区的紫外线照射不是盖的，分分钟能把女性皮肤晒成黑炭，耿海燕就问石涧仁要不要擦，纯爷们儿啼笑皆非的拒绝了。
不过回到酒店，刚洗过澡躺在床上准备看会儿书就入睡，石涧仁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这只可能是耿海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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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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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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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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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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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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