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涧仁第一次把几百万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却又递回去:“我从来不需要这种东西。”
任姐终于能挤出点笑:“你转手卖掉也是几百万……这是姐弟之间的心意,别的另说,经过这事儿,我觉得家人没了,赚再多钱也是白搭,这些天我都听秘书们说了,你办公做决定效率极高,就算小驊不去美国读书,我也想多陪陪他到处旅游看看,所以集团聘请你来负责具体事务,我只需要关心上层关系和决策层面的事情就行了,具体的薪酬和股权激励我已经吩咐律师在做了,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以后我信你,你也相信我是个永远的大姐。”
石涧仁却不说好听的:“他现在未见得喜欢跟你们厮混,我也不想长期呆在平京,这边气候有点干,我睡不好,吃的也不喜欢,你不如让他跟着我去走走看看,准保比你这做母亲的无微不至呵护强。”
任姐果然有点舍不得,迟疑了:“我还是把公司给你管吧,一天不看见他我现在就心慌。”
真是慈母多败儿,没经历过父母亲情的小布衣表示无奈的摇头,任姐却一看见自家房子就赶紧把那石头塞石涧仁的兜里:“小驊在门口!不能让他看见这个……”
石涧仁更无奈的跟着下车,这心理素质要差到什么地步,不过想想对方经历的这种巨大落差,倒也无可厚非,但造成这样的结果责任还真不在这倒霉的年轻人身上。
王驊剃了个光头,估计是方便治疗头部那些伤口,现在还能看见不少碘酒染黄的部分,站在满是秋季落叶的院子里,神情冷漠的看着这边停车下来的母亲,对后面接着出现的石涧仁却有些皱眉。琇書網
石涧仁看看直接走过去:“还记得我么?上次来你家吃过饭的……”
光头基本不理他,眼光好像穿过了一段空气,直接无视了石涧仁的存在。
任姐心痛极了,很想上前又要说什么,石涧仁却跟往日不同:“不记得了?你在小王庄那院子被找到的时候,我和你父亲站在一起的……”目光开始聚焦在他脸上,果然立刻有种痛苦的感觉蔓延到脸上。
石涧仁却不刹车:“是我察觉了那个小山东可能绑架你,是我找到线索才能接着把你救出来,不然你就要被杀了撕票。”
可能是营养更好,王驊比石涧仁还高点,虽然只小了两三岁,但目光却散乱无根,更像是游移惊恐的孩子,说话也绝对没有了上次那种傲慢的语气,慢吞吞的:“还……不如死了好。”
任姐眼泪水立刻就出来了,但石涧仁抬手阻止了她过来,继续面对面:“你可能觉得天底下就你最悲苦,最无辜,最不幸,其实你这种事情几乎天天都在发生,有类似遭遇的人每天都在出现,只不过他们没有你运气好,没有父母可以借调军警,没有能力找寻线索,只能慢慢的等死。”
王驊快速皱了下眉头,瞟了眼自己的母亲,口气又变得慢吞吞:“可没有他们,我就没有这种事。”
石涧仁笑起来:“你是个懦夫,看着你母亲现在哭成这样,你就有借口把痛苦转嫁到父母身上,自己装着可怜的样子,不敢去面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心安理得的装可怜,装无辜,把责任全都推卸到父母身上,对吧?”
王驊慌乱的目光刚要说什么,石涧仁补刀:“你现在心里就是极度恐慌的,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但是你还是不是男人?我说你就是被那几个绑匪吓破了胆儿。”来平京这么些天,他也能熟练掌握本地儿化音了,当然也带上点平京人民常见的嘲讽口吻,主要归功于倪星澜。
王驊涨红了脸,终于从之前的状态被激怒了一般:“你……你知道什么?你经历过……”
石涧仁截断他:“聪明的人不用经历也能想象,不就是不把你当人么,各种殴打辱骂,羞辱威胁,他们告诉过要弄死你对吧……还有那油漆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有点单薄的平京年轻人终于暴怒了,挥动纤细的胳膊就朝着石涧仁打过来,好久都没动手的小布衣不闪躲,就是抬手格挡,他可是干了十多年的农活,又有棒棒的经历,一身肌肉疙瘩硬邦邦的就是这么直接碰撞,都让王驊顿时感到疼痛,可同时石涧仁还持续语言伤害:“哟,你有点力气没?还没你脾气大,跟个娘儿们似的,火气再大点估计也只能这样……”
打不过也说不过,王驊立刻就选择了缩回去,咧嘴捂着生痛的手掌转身,石涧仁拉住要跟上的任姐大声:“对!又躲回去,刚才还说是你爹妈给你招来了祸害,现在又要躲回你爹妈给你弄的家里去,你可真有出息!”
任佳琳在旁边看得欲言又止,但明显石涧仁来做的事情让儿子反应更大一些,总比自己和丈夫绞尽脑汁都没法得到一句回应好多了,所以竭力忍住了,不过泪水还是多,在韩国那么跌宕起伏,这位总舵主都没流泪,在儿子面前这么软弱,石涧仁还是有点失望,女人真的很容易被感情影响,不过比倪星澜那个表演欲爆棚的母亲还是好很多。
气得年轻人转头怒目相视,可掂量一下真的打不过,就只能用眼神杀人:“你……我告诉你……”
其实有了情绪波动就好得多了,起码比之前那样死气沉沉的好啊,石涧仁摆出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告诉我什么?不依靠你的父母,你能威胁我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口口声声埋怨父母,但其实你离了父母算什么?也就是你的父母,绑匪才给你标了个价,不然你比起街头卖唱乞讨的小孩儿都不如,我们那边卖个小孩儿也就五六千,你这种长大的根本没人要……”
这样的羞辱不知道能不能跟当初遭遇的两三天身体创伤媲美,反正王驊终于不顾一切的转身嘶吼着就朝石涧仁一头撞过来,就好像一头红了眼的小牛,石涧仁还得把任姐拉开点,脚下一伸腿,就把王驊结结实实绊翻在草坪上,不依不饶的年轻人就那么直接在地上扑过来,呲着牙看样子是准备咬石涧仁一口!
不想去打狂犬疫苗的小布衣连忙跳开一些:“对嘛,谁一辈子不遭遇点不堪回首的事情呢,自怨自艾的就觉得天底下自己最可怜,你也太怂了,有本事跟我出去走一圈不?”
可能这句有点是骡子是马出去溜溜的感觉,任姐连忙提醒:“你别打他,慢慢来!我觉得已经好很多了……”
石涧仁却张望左右:“有拴狗的绳子没,不打他,我怕他咬我!”
悲愤不已的年轻人从地上弹起来真的要咬他!
这嘴太贱了。(未完待续。)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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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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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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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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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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