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光也难以置信:“这根……棒棒真的值很多钱?”
石涧仁用尽全身力气还是集中在扛包上:“嗯,学名叫阴沉木,特殊情况下锤炼出来就变成这样,巨难得巨珍贵。+,”叫乌木就是因为这种被封闭埋在地下的木头多半都是黑色的,科学上的说法是缺氧碳化,就好像石墨碳化的最高体现是璀璨钻石一样,木头碳化的结果绝大部分是煤炭,只有极少数机缘巧合,各种条件具备了才会变成乌木,几千年的说法不过是个起步,其实品相好的乌木多半都在地下埋藏了万年,已经完全改变了分子结构根本就不能称为木头,外表古朴凝重,有铜打铁铸般的坚韧,而且自己手里这根原本就是名贵木材碳化,算是难得中的超级巨难得!
杨德光简单理解:“就像……孙悟空在炼丹炉里面炼出火眼金睛来?”
石涧仁开心的笑了:“嗯,就是这个意思。”
杨德光问最难以理解的:“可……可你为什么不卖了棒棒换钱,这么值钱,能换好多钱!”
刚才一下被戳穿,想糊弄捡漏的王总开了个两万块的价格,被石涧仁笑着拒绝了,因为前面撞人的事情早就占住了势头,和杨德光一样难以置信这个棒棒行径的王总他们就看着石涧仁回去搬了两三百斤的货物走了,那根黑色的木棍依旧插在裤腰上,毫不在意。
石涧仁被沉重货物压着的身躯还顿了一下,这样的情况下似乎很难长篇大论的讲述什么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中国文人传统道家思想,更难给杨德光解释什么叫宁可清贫自乐,不可浊富多忧,好几步之后才尽量找了个自己朋友能听懂的理由:“我不需要卖这样的东西来维持生计,玉不琢不成器,孙悟空也要在炼丹炉里锤炼才有火眼金睛,我同样需要的是磨炼而不是钱。”
说话间,两人就把货物包拖拽到了潘二姐的店铺,杨德光已经彻底不在意老板娘给的几块钱力资,还是石涧仁主动问过,说好明天这个时候,可能需要再来继续从库房搬货,两人才顺着人潮往外走,杨德光终于忍不住:“能给我看看那棍子么?”
石涧仁笑着抽出来递过去,乌黑砂亮的木棍杨德光能看出个什么花样来,只是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念叨:“想不通!想不通……要是你卖了这个,几万块钱呢,就能吃香喝辣,什么都不用做了。”
石涧仁依旧温和:“然后呢?坐吃山空,这几万块吃完了再做什么呢?”
杨德光楞了楞,似乎从没想过那么远:“然后……到时候再说啊,反正享受过了,大不了再来当棒棒呗。”
石涧仁轻笑:“这是一种普通人的想法,但不是深谋远虑的好眼光,而且享受过安逸的生活,再回来当棒棒,心情就不同了,那时候只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凭什么别人就能过好日子,只会怨天尤人,心境就彻底坏了……”
杨德光使劲眨巴眼,完全听不懂,双手把黑色棍子递回来充满了艳羡:“我要是有这样的棍子就好了!”
这话有点无礼,但在石涧仁的眼里,自己的新朋友说是这么说,脸上却没什么贪婪的表情,就是纯粹羡慕,甚至更多的是不解,然后很快还把这种不解和羡慕传递给了别人:“耿妹子!你看,他这根棍子居然值几万块,是什么乌木……”
正在忙碌收摊的小姑娘飞快瞥一眼杨德光手里的黑色棍子,一脸鄙夷:“什么鬼神龙门阵你都要信,你有没有脑子!”在这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长大的小姑娘,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能欺骗的,哦,她不骗别人就算好了。
杨德光笨拙的想伸手帮忙收拾,却被耿妹子用抹布打开:“你个仙人板板!毛手毛脚的!把我东西都弄乱了,哎呀,我的葱花……他在干什么?”
杨德光顺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一起有点发愣的看见石涧仁居然晃悠着到旁边的报刊亭去买了一叠报纸!
五毛钱一份的报纸,他买了好几份,折在手里一大卷过来:“快中午了,我们住的地方有没有剪刀?我想把头发剪了。”
杨德光艰难的持续今天上午的一个又一个吃惊:“陈老三有剪刀,你……买报纸,包头发?”耿妹子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听见这笑声杨德光连忙回头去看,又挨了一记抹布打,但是他坚持把灿烂俏丽的笑容看完,就这都能让他开心一整天。
石涧仁不看:“报纸当然是拿来读的,了解时事动向,知道社会关注,还能学会巨多的时髦词语呢!”
耿妹子再扑哧笑:“这个巨什么,就是前两年的时髦词了,你还在用?”
山里来的年轻人啊一声,倒也不尴尬:“我们那里县城都很少有报纸卖的,难得下山一回也看不到什么。”说到这里有点难得的喜悦。
杨德光还是一副呆鹅样:“早上你说我花钱大手大脚,你现在不更大手大脚?真要看报纸,垃圾堆里多得是啊!”
这下连耿妹子都忍不住拿抹布打他的头:“他都说了是时事动向,今天有什么事,你拿前天的报纸看了能知道?这是文化人,你个文盲,就晓得冒大!”
杨德光只会转头傻笑,小姑娘那张牙舞爪的生动表情都要让他醉倒了。
石涧仁有些迫不及待:“剩的工钱差不多能吃饭了,那我今天就不上工,回去看报纸,阿光你要是忙完回来帮我剪两下头发。”还在自己那挽成发髻的头顶比划:“剪掉就行,搬货出汗太多了。”
杨德光还没说话,耿妹子接上:“他会个仙人!我那有剪刀梳子,等我收了东西去帮你剪!”
石涧仁先看了眼自己的伙伴,杨德光居然使劲点头鼓动:“对的!对的,耿妹子手巧得很,保证比我剪得好……我也回去,我打下手!”一边说,还一边喜不自禁的拉了石涧仁走。
长头发的年轻人本来是要拒绝的,抬眼从杨德光的肩头看过去,正好和耿妹子的眼光对上,俏丽的泼辣小姑娘不闪不躲,骄傲的扬起点下巴,但右手还是下意识的拨了拨那翘起来的刘海儿,厚厚的嘴唇动了动就咬住了,更显唇瓣高翘,石涧仁笑了笑,点一下头没就说话。
熙熙攘攘的码头批发市场,到处都是杂乱的人群跟货物,上午的阳光透过周围茂密的道旁树叶间隙,被撕碎了洒下来,更显零乱。
但就在这一片零乱中,耿海燕的视野里应该把周围都模糊掉了,只有这个年轻人的笑容是清晰的。
小学都没念多久,就从乡下被父母带到码头混迹了好些年的十七岁少女突然有点头晕目眩!
好像被这个笑容给晃晕了!
而且那种小鹿乱撞的心情让她居然有些站不稳!
相比成天看见的市井嘴脸,这张干净阳光的脸太鹤立鸡群了!
看看倒霉的杨德光吧,石涧仁这个对比反差太强烈了。
就算他再落魄,身上的土布衬衫看着再傻气,那头发看着再油腻,也是帅气逼人!
一定是少女怀春才会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瞬间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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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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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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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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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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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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