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别墅三楼,走廊上的大沙发上坐着花家的人。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这些天来熬得够呛。
张禹清楚,说这些人是孝子贤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是再孝顺,也没有这么折腾的,大家伙轮流守着老人也就好了。
都守在这里,反而显示出这些人的彼此不信任,各怀心思。
花蓥月也说过,老爷子还没立遗嘱呢,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多的财产,若说没人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有的人希望老爷子赶紧醒来,就算再不济,好歹也立个遗嘱。有的人或许希望老爷子就这么长睡不起,到时候按照国家法律来进行遗产分配。
除了这些,如果老爷子突然醒过来,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时间出现到老爷子面前的人,肯定也会在印象中加分,认为是孝子。
这里的沙发很多,花蓥月带张禹过去打了招呼。说真的,这种场合到家里来,现在还不走,颇有点女婿登门的意思。发现花家人的目光,张禹心中也反应过来,只是没办法,谁叫自己有事呢。
花剑锋、花剑刃、花剑平、花剑中都在这里,老道和和尚却是不在。
寻问之下得知,和尚们已经去休息,阳春观的道士们则是答应明天开始摆风水阵,现在也留在花家湾休息。
说话的时候,花蓥月的母亲米莱不住地打量张禹,有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张禹被看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蓥月,你和张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以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过。”这时,米莱忍不住冒出这么一句。
“我、我和张禹......认识的时间不长......”见母亲突然如此发问,花蓥月脸不由得一红。
张禹也赶紧解释,别让人家给误会了,“阿姨......我这次过来,只是路过......”
“路过......”米莱愣了一下。
花家的人也都看着张禹,摆明是不信。
这倒也是,换谁谁也不信。人家爷爷生命,你跑过来串门,可以说是过路,假设是凑巧了,那你不至于留这么长时间吧。看这个意思,是不想走了,得是什么交情。
花蓥月见家人这般,心中羞臊不已,也跟着解释起来,“张禹真是路过......他说......明天要给我治脸......所以就没走......”
“给你治脸?”“给你治脸?”......花家的人这一次都先后发出惊诧之声。
要知道,花蓥月的脸,找了多少名医,国内国外的都有,谁也治不好。张禹一个毛头小子,就算是无当集团的董事长,可终究不是医生,拿什么给治。
“是呀。”花蓥月轻轻点头。
“不会是开玩笑吧。”“就是,老爷子都病了,现在人事不省,就别开玩笑了。”“别整这个没用的了,我们知道你们俩的关系。用不着解释。”......花蓥月的哥哥姐姐弟弟们,纷纷如此说话。
“我、我怎么还说不清了......本来就是么......”花蓥月委屈地说道。
张禹赶紧说道:“花小姐,治脸的事儿,明天再说。花老爷子还没醒来,咱们到一旁等着。”
“那好吧。”花蓥月点了点头。
两个人到一边的沙发上就坐,走廊上的沙发很多,有长有短。二人是在靠外侧的沙发坐下,花蓥月低着头,只是时不时地偷眼去看张禹。
张禹显得十分淡定,都已经把眼睛给闭上了,仿如闭目养神。
不过他的心里可不是这样,而是在琢磨,到底谁给花老头心脉位置扎的针。
看花家的阵仗,大家伙都守在外面,生怕有人对老爷子图谋不轨。有人想要进去做点什么,估计都逃不出众人的视线,更不要说是在老爷子的心脉上针灸了。
“难道说......是有人当着众人的面针灸的......”张禹琢磨不定,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花蓥月。
他低声说道:“花小姐,我想上趟卫生间,能带我过去么。”
一听他这么说,花蓥月轻轻点头,说道:“跟我来。”
花小姐也是个精细人,见张禹的声音这么小,就知道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她说道。
她站起身子,带着张禹下楼,去二楼上卫生间。
来到二楼卫生间外面,张禹先是查看了一下,确定里面没人,这才说道:“花小姐,是不是你爷爷回家之后,每天你们都守在房间外面。”
“是呀。”花蓥月点头。
“这么说的话,想要单独接触你爷爷,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了。”张禹说道。
“嗯。”花蓥月认真地说道:“谁也不能单独接触爷爷的,进屋都是大家一起。”
“那有没有给你爷爷针灸过?”张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针灸......”花蓥月摇了摇头,说道:“印象中虽然做了很多检查和治疗,但好像没有针灸过。”Χiυmъ.cοΜ
“那......”张禹欲言又止。
又没有人光明正大的针灸,又有这么多人盯着,花老爷子身上的针眼,又是哪来的?
“咔!”
就在这时,张禹听到不远处有门响。二人刚刚说话的声音不大,料想不会被人给听到。
他扭头看了过去,只见房间内走出来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一个能有五十来岁,一个二十多岁。
瞧那模样,就是医生和护士,尤其是那年轻女人的手上,还托着一个药盘,上面放着药物。
医生将门关上,跟着就看到了张禹和花蓥月站在卫生间门口,她礼貌地说道:“花小姐,这位......”
“这位是我朋友,不知道卫生间在哪,我带他过来。”花蓥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自己和一个男人站在卫生间门口,多少有点叫人难为情。
好在医生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道:“我上楼去给老爷子换药了。”
“好的,我们等下就上去。”花蓥月点头说道。
医生和护士上楼,张禹则是进到卫生间,解决了问题之后,就同花蓥月再次上楼。
二人来到楼上,花家的人仍然坐在走廊上,卧室的门是敞开的。
张禹和花蓥月坐到原先的位置上,过了能有二十分钟,才看到先前碰到的医生和护士从房间内出来。
医生走到花剑刃的面前,说道:“花先生,老先生的血压有点低,但并没有生命危险。葡萄糖已经挂上,一个小时左右能够扎完,到时候我会再上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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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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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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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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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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