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穿好道袍,也不出声,就是低着头坐在床上,小脸还是通红,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张禹站在前面,听她应该是穿好衣服了,可不见她出声,只好问道:“还没穿好呢?”
“穿好了......”张银玲扁着小嘴说道。
“那不说一声。”张禹转过身子,看向小丫头。
此刻的张银玲,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生。当然,她本来就是一个小女生。
张禹笑着说道:“这不是已经好了么,别难过了。”
“嗯。”张银玲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她的小脸,仍然桃红。
张禹也明白,这应该是小女孩的害羞,索性他故意说道:“刚刚说要先给你治,你偏偏不干,非得看看我说的对不对。行了,这下好了吧,遂了你的心思。对了,你没看看,脚下现在几颗红点啊?”
其实张禹也想看看,张银玲现在的脚下,是不是只剩下一颗痣了。
经张禹这一提醒,张银玲也反应过来,可不是么,自己之所以遭罪,就是为了看看,现在脚下还有几个红点。
小丫头一下子盘起腿来,搬起自己的脚,查看脚心。这一看,可不是么,左脚的脚心之上,刚刚还是两个红点,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了。
张禹说的时候,她也是相信的,因为她知道张禹不能骗她。但这种事,实在叫人有点不可思议,此刻亲眼看到,不禁让她有些瞠目结舌。
“这......这......怎么会这样......两个红点......真的变成一个了......”张银玲一下子忘记先前的羞臊,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么,你自己不信,还怪得了我。”张禹笑着说道。
“我也不是不信......”张银玲撇了撇嘴,说道:“只是想亲眼看看而已......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这丫头也不笨,很快想到这一点,无缘无故的,张禹怎么一下子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了。
张禹微微一笑,说道:“你以为我每天给你暂时治好了就算完事了,我还得研究呢。昨天晚上看到你脚下有三个红点,我就在怀疑,经过我的研究,再加上你刚刚脚下的红点变成两个,我就已经能够确定,问题真的出现在这里。”
他当然不能说实话,可是这番话,看起来说的十分随意,听在小丫头的耳朵里,却叫人十分感觉,心里暖暖的。
张银玲感激地说道:“真是谢谢你了,原来你每天不仅仅还要研究跟那些老外较量,还得研究怎么治好我。一定很辛苦......”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来英吉利,也是因为我,若是带着伤病回去,我可担待不起。”张禹咧嘴一笑,说道:“把脚伸过来,我来给你彻底治好。”
“嗯。”小丫头点了点头,将脚伸给张禹。
不过一个女孩子,将自己的脚伸给一个男人,也是叫人心中羞臊。特别是张银玲这种女生,从小在天师府长大,受的都是那种封建传统教育,跟一般人家的女孩,可是截然不同的。
张禹则是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来处理问题,他先去找来昨天用的火罐,都已经清洗干净。从怀里取出来一张辟邪符预备着,跟着抓起张银玲的小脚,用七星刀轻轻地将上面的红点刺破。
鲜血一下子淌出,血液之中还带着臭味。张禹轻车熟路,点燃辟邪符丢入火罐之中,然后扣在张银玲的脚心之上。
“啊!”张银玲痛呼一声,跟着就看到脓血从脚心不停地喷出来。
看到这个,让她都有些忘记疼痛,眼睛直勾勾的,实在想不到,竟然会这样。
张禹的心中,现在也在好奇一个问题。
那就是昨天溃烂发作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拳头大小,今天怎么溃烂的面积一下子变得这么大。
这让张禹不禁有点替帕丽斯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帕丽斯今晚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过了能有五分钟,张银玲脚下的脓血不再淌出。张禹将火罐取下,直接就冒出一股浓郁的恶臭。
小丫头抬手捏住鼻子,扁着小嘴说道:“好臭啊。”
“臭也是从你的脚上淌出来的。”张禹咧嘴一笑,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张银玲瞪了眼张禹的后背,心里又是一阵委屈,“今天真是丢人......”
张禹将火罐冲洗干净,出来之后,看向床上坐着的小丫头,他微微一笑,说道:“等下我召集所有弟子在大客厅上晚课,你趁这个功夫回去,换套衣服吧。”
说完,也不等张银玲出声,他就朝门口走去。
拉开房门,地上趴着的大狼狗就站在起来,跟着张禹朝外面走去。
张禹见它跟来,立刻说道:“阿狗,留下来看门,不要乱走。”
还真别说,这大狼狗就像是成精了一样,竟然朝张禹点了点头,然后雄赳赳地返回房间,隐然是一个接到任务的士兵。
张银玲看到张禹这般,心中再次一阵温暖,她在心中说道:“这家伙,还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现在不好意思回房间,他就专门把人都给带走......给我机会回去换衣服......”
张禹下到一楼,正好看到张清风等几个弟子在大客厅研究阵法。张禹让张清风将所有的弟子都给招呼下来,进行晚课。
他的晚课,可不是令大伙念经,这个张禹并不擅长,张禹讲课,一般都是一些实在的。
今天晚上,张禹讲的是医术,用张禹的话说,日后肯定要在英吉利传道,风水什么的,用的地方虽然很多,但是中医却是最为直接的。
毕竟风水不是为每一个人服务,而中医则是服务大众。
张禹以前给弟子们讲过不少,这次又进行循序渐进的讲解。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脉象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讲了一会之后,张禹说道:“苑小小,你过来给我把脉。”
“是,师父。”
张禹是盘膝坐在大客厅的沙发上,弟子们都是盘膝坐在地上。苑小小起身来到沙发旁边,张禹示意她坐下,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右手则是按在左臂的上端一部分。他接着说道:“你现在给我把脉,看看我现在的脉象如何?”
“是......”苑小小伸手放到张禹的脉门上,半晌之后,才慢吞吞地说道:“没、没什么事......一切正常......”
“怎么可能正常呢?”张禹立刻用训斥的口吻说道:“我的手放在脉络上,一定会影响到脉搏,你说一切正常,平常是怎么学的,我是怎么教你的!”
“我......我......我这两天,身体有点不太舒服......脑子发沉......所以、所以......才没摸出来......”苑小小连忙委屈地解释道。
“原来是病了......”张禹温和地说道:“把手腕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嗯。”苑小小轻轻答应,将手递给张禹。
张禹抓住苑小小的手腕,过了一会说道:“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估计就是休息不好。接下来的几天,一定要注意休息,早点睡觉。”
“是,师父。”苑小小又是点头答应。
张禹让她回去坐下,又让别的弟子上来把脉练习。
一只手压在脉络上,会给脉象造成一定的影响,张禹当初也是这么学的,要不然的话,哪有那么多病人给他练手。徒弟们的表现,还是蛮不错的,半数以上的弟子,都能说出个大概,再不济的,也能说上几句。
对于众人的表现,张禹还是很满意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张银玲自己在楼上没意思,也下楼瞧着。
她已经换好了内衣,坐在苑小小的边上,听张禹讲课。一直讲到十点钟,这才完事,张禹让大伙上楼休息,自己一个留在一楼大厅。
留在这里,其实张禹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缘故,在众人上去之后,他的心里不自觉地琢磨起来,“帕丽斯今晚还会来么......也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会不会发作......应该不会吧......”
他胡思乱想,心中总是惦记着帕丽斯,担心这个女人出什么状况。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禹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睁眼,天已经亮了,帕丽斯没有来。
弟子们先后下楼,开始准备早餐,张禹上去将自己的狗给带了下来,让弟子给狗狗安排了吃的。
吃饱之后,张禹留阿狗看家,一行人离开别墅,前往皇家庄园。
对于帕丽斯没来这件事,反倒是让张禹松了口气,因为帕丽斯既然没来,那就说明,肯定是没事。
坐在车里,赵华和往常一样,手里拿着手机,看着手机里的新闻。
他的手机都是英文的,里面的新闻自然也是英文的新闻。看了一会,他突然说道:“我靠,竟然出了这种事。”
他就坐在张禹的侧后方,张禹听了这话,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在默西赛德郡、南约克郡先后出现小孩失踪的事件,这种事情,在英吉利很少发生。可是这一次,报道上说,已经有二十多个孩子失踪。”赵华说道。
“这么看,其实哪里的治安都一样,都有这种事情发生。”张禹说道。
“不是这样的,这样的事情,英吉利很少出现,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另外,英吉利的监控设施很强,做这种案子的肯定跑不了,而且英吉利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是很严格的,人犯一旦被抓到,最少也得判200年的有期徒刑。”赵华说道。
“200年的有期徒刑.......”张禹错愕地说道:“能活上这么多年吗?”
“活不上就死在里面呗。”赵华说道。
“那还不如叫无期徒刑呢。”张禹说道。
“以前是有终身监禁的,不过后来改了,犯什么罪行就是多少年,数罪并罚的话,几百年也不稀奇。虽然也有减刑,但也就是三五年的减少,还有次数限制,若是判个百八十年的话,就算是减刑,有生之年也是出不来的。”赵华说道。
“这倒也是......”张禹点了点头。
国内的法律中,虽然有无期,可是会变成有期,再减两次刑,大体上无期徒刑二十年就能出来。而在英吉利,要是判个上百年,有生之年真的是出不来了。
对于这种事情,张禹也没有那么多闲心研究。
皇家庄园。
庄园内的工作人员,一般起来的都很早,大体上六点半钟就要起来。
露娅丝是庄园的一名服务员领班,她的生物钟,一向都很准时。每天六点半都是准时醒来,通常只能早不能晚。可是今天早上,已经六点五十了,露娅丝还躺在被窝里熟睡。
“铃铃铃……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露娅丝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打了个瞌睡,“谁呀,这么早就打电话……”
她的心情很是不爽,拿起床头的手机接听,“hello,谁呀?”
“露娅丝,你怎么还没起来,经理正找你呢。”电话里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
“维尼,这才几点啊,经理找我有什么事?”露娅丝不解地问道。
“都六点五十了。”少女说道。
“啊?”露娅丝大吃一惊,连忙说道:“我马上就起来。”
她挂了电话,跟着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可不是么,已经是六点五十。她匆匆地下床,可没想到,脚一触地竟然一软,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哎呦……”露娅丝痛呼一声,忍不住又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起来的这么晚。身上,怎么还觉得这么倦,昨晚睡的也不晚啊……”
她无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又打了个瞌睡,急匆匆的穿上衣服,脸都顾不得洗,就出了房间,前往大堂。
一到大堂,那里站着不少男女服务员,大家伙一个个都是哈切连天,仿佛都没睡好。哪怕是经理,也时不时地张开嘴巴,打着瞌睡。
“经理,我来了……”露娅丝小心地说道。
经理微微点头,一脸不悦地说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昨晚都瞎折腾什么去了,不知道早上要工作的么。就你们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工作……”ωωω.χΙυΜЬ.Cǒm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打了个瞌睡。
服务员们谁也不敢出声,只是心中暗说,你比我们强多少么。
“好了好了,赶紧干活。”经理没好气地说道。
说完这话,她就朝楼上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边走,她的心里还在一边嘀咕,“昨晚就喝了一杯威士忌啊,怎么现在都没缓过来……”
庄园酒店内的情况,只不过是偌大庄园内的一个缩影。
在整个皇家庄园之中,每个人早上都起来晚了,醒来之后,哪怕是用凉水洗了脸,可依旧是无精打采。体格不太好的,都觉得身上乏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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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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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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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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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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