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钟繇,杨彪等人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火势熊熊已经染红的夜空,钟繇身披单衣出来的时候,看着这一幕面色极其扭曲。
“钟畅,给我将家里的护院全部带出来,所有武器,弓弩全部给我配上,今夜谁人胆敢敲门,一律不开,任何人胆敢破门杀无赦!”钟繇怒斥道,“好狠,好狠,真的是好狠!”
“诺!”钟繇的管家当即抱拳施礼道。
“封闭家门,任何人不得出,凡今夜离开杨家者,逐出家门。”杨彪一脸阴狠的说道,再无以前那种好好先生的温和,累世豪门的杨家家主,这一刻展现出来的气势直接遏止住了家中慌乱。
“刘姓宗室够狠啊!”杨修望着未央宫的火光冷笑着说道。
“闭嘴,这件事不是你能评论的!”杨彪冷冷的看了一眼杨修,而杨修看着他那老父亲冰冷的眼光,不由得心下一凛。
“不是……吗?”杨修低声询问道。
“不知道,自从长安出现圣天子垂拱而天下治这一理论,乃至更进一步的内阁,议会,宪政等等的时候,长安大乱就已经是迟早发生的事情。”杨彪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这个情况太复杂了。”
杨修闻言心中一凛,不再为外物所动,纯粹的思考了起来,然而越想面色越难看,正如杨彪所说,现在这个情况太复杂了。
诚然确实,宪政的理论一出,刘家的宗室有脑子的都知道这是对付刘家的,而刘协在一日,这一个对于刘家天下极其不利的情况就有可能发生。
而这等事情一旦发生,整个皇室的利益都会被实质性的动摇,在这种情况下强杀天子,扶刘备上位,以最强的刘姓宗室的实力保护整个皇族的利益不是没可能,恰恰是非常有可能。
然而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刘姓宗室,还有其他人的算计,现在这个情况干掉天子的动机实在太多了。
就在杨修思考的时候,一道巨大的剑光从未央宫中升起,随后便整个破碎掉了。
“完了,天子恐怕……”之前火起的时候,杨彪虽说严厉,但是却还真没想天子会死,帝师王越的战斗力不是说笑,保护着刘协在长安这种复杂地形之中冲杀出去还是非常简单了。
而之前那一道剑光破碎,杨彪已经明白,王越已经战死了,那一剑从垂垂暮色,直至巅峰却崩碎在夜空,足以说明对方安排了足以媲美王越的对手,甚至已经先行重创了王越,而那一道光剑便是帝师最后的反击。
“速速通知家中护卫,将库中的兵弩一一发放,今夜但凡有人敢擅入杨家,杀无赦,但凡有人敲门一律不开。”杨彪怒吼道,他总归比钟繇差了不少,钟繇在未央火起的那一瞬间,就对王越不抱任何希望了,而杨彪却还犹疑了一会儿。
“果然,帝师王越也被暗算了吗?”钟繇苦笑着看向那一道破碎的剑光,虽说早有估计,但等到真看到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唏嘘,他已经听到了长安城内纷乱的救火声,到底是救火,还是去击杀某些人,钟繇心中有数。
“从暮色到巅峰,最后的绝唱,居然尚未落下便已经破碎,看来是身边人下的手,不知道是史阿还是其他人。”钟繇摇了摇头说道,缓缓地朝着自家内院走去,烧吧,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从北方紧急赶回来的主持汉室宗亲诸事的刘虞,面色扭曲的看着未央宫方向的火光。
“是你们哪个下得手!”刘虞咆哮道,一众刘姓宗室皆是面面相觑,他们在得知长安思潮之后,确实有过赶紧弄掉刘协,避免让别人和他们分权的想法,但是这么疯狂的干掉刘协……ωωω.χΙυΜЬ.Cǒm
不知道是谁下手的一群刘姓宗室心中暗爽,这情况刘协是要挂了吧,挂了也好,省的他们做坏人,回头将刘备推举上去,看看你们谁还敢喊宪政。
周家老宅之中,周晖面色无比的难看,未央火起了,他还没挑动刘姓宗室出手,怎么就成了这样。
虽说现在的情况不仅仅达成了周瑜的要求,甚至犹有过之,但周晖毕竟不是蠢人,不是自己做的事情,肯定不会像自己想的那么顺心,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过犹不及,这是在弑帝啊!
“这是在弑帝啊,到底是谁这么狠!”小黄门唐敏心下一寒,【贾文和都没这么狠,他只是逼黄奎先下手为强,挑起宗室和董承等人之间的矛盾,让双方不得不战。】
“疯了吗?这种做法的意义何在?”戏志才死后,没来得及被荀全部回收,被郭嘉截胡的长安眼线喃喃自语道。
“完了,完了,这下没办法给家主交代了。”长安某处院落之中,一个中年男子嘴角发苦道,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交代了。
随着那一道剑光在未央宫上面破碎,整个长安彻底大乱,以董承,王子服等人为首的保皇派皆是率兵从家中冲来出来,朝着宫中冲去,然而这时火势已经大的无法扑灭了。
至于天子早已无法找到了,未央宫正殿三百步外的地砖上插着一柄剑,剑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而扎在地砖上的宝剑,这时就算是无人使用,也散发出锋锐的气势,让寻常人根本无法接近。
这是一柄等同于关羽青龙偃月刀,吕布方天画戟一般拥有了灵的武器,只是不知道是使用者身死,强横的执念灌入形成了灵,还是早已拥有了灵。
只不过这么一柄剑插在原地,锋锐的气势硬是逼的所有私兵无人敢上前,毕竟这一柄武器也相当于半个内气离体。
“陛下!”董承眼见大火实在是无法扑灭,直接跪在正殿前的石砖道路上大哭道,随后身后所有人都像是感受到了董承内心的悲怆,皆是同董承一样跪在了地上。
董承大哭,三拜九叩之后,起身,身上文官那种怯懦完全褪去,剩下的只有那种死志。
“走,我们杀人!”董承冰冷的对着身边所有的人说道。
王子服等人面面相觑,现在难道不应该疯狂的救火,就算是救不了也应该继续救啊,为什么突然转到杀人?
“我们去杀谁?”黄奎询问道。
“汉室宗亲,汉臣,一家家杀过去,杀到我们全部死完!”董承双眼冰冷的说道,“他们都是敌人。”
王子服等人面上一惊,却也没有阻止董承,一众刘协的死忠,率领着自家的私兵,一家家的杀过去,天子死了,他们也不准备活了,而其他所有怀疑的对象也该埋葬了。
对于现在他们来讲,根本不需要讲究任何的证据,杀过去就是了,天子已经蒙难,其他的还需要查证?
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天子尚在不听天子号令,此乃不忠,天子蒙难而不救援,此乃不义,此不忠不义之辈,杀之有何错,更何况现在董承已经心生死志,只想拉人赴死。
在这等心态的驱使下,董承毫不客气的开始敲那些有动机之辈,以及不忠不义之辈的府门。
有人闭门不开,董承直接破门而入,杀入家中,有人推开大门,眼见是董承,直接闭门,却被董承杀入其中,剿灭全家。
这种数千私兵汇聚一处的情况,虽说战斗力远不及汉军正卒,但也不是这等没有防备的官员所能抵挡的,除非向钟繇,杨彪这等一早就备下护院,拿出府库的违禁物品,否则的话,绝难抵挡。
“刘虞?”董承这看刘虞的府邸冷笑着说道,“敲门。”
这一路下来董承不算太清晰的脑子居然串出来一条线,那便是汉室宗亲,最近的思潮核心就是宪政,对于天子的影响且不言,对于宗室的影响绝对不小。
原本有这么一招,宗亲和天子就应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天子死后脑子一片混乱,被死志强行平静的董承,到现在反倒看清了以往看不清的东西,天子和宗室完全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汉天子刘协可以被逼着宪政,然后导致宗室集体受限,但天子换人的话,宗室的利益反倒不会受损,既然如此,换了天子又何妨?
东汉的帝位,对于宗室来说,本身就是,皇位轮流坐,今年到我家,更何况刘协死了之后刘宏一脉就完了,可以从其他支脉选择,而刘备恰好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若是刘姓宗室皆在宗正这里,那么皆杀!】董承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刘虞的府门,刘虞的门房打开了府门,董承带着一群人一拥而入,但是并没有直接出手,直到……
“果然是你们这些蛀虫!”董承看到刘虞正厅之中的那群汉室宗亲之后大怒道,当即箭雨齐发,一群人朝着刘虞正厅涌去。
鲜于辅一把将刘虞拉到一边,一根箭矢擦着刘虞的鼻尖而过,当场不少刘姓宗室就被射翻在地,随后更是一片哀鸿。
“齐周,保护主公,我来断后。”尾敦大吼一声将刘虞护住,然后让其他人保护刘虞。
所谓燕赵多义士,刘虞在幽州当年确实做的不错,所以在得知刘虞还活着,不少幽州的壮士,门生自发的前来追随刘虞,所以随着尾敦一声大吼,五六名炼气成罡直接扑了出来,举着几案死死的护住刘虞,而更有不少的义士从后厅涌来出来。
一时间双方在正厅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然而刘虞毕竟人少,又没有准备,在董承强弩的压制下,齐周等人也只能保护刘虞和刘和等人出逃,至于其他人刘姓宗室,但凡来的尽数死于此。
一众幽州勐士护着刘虞奔逃,这时那些被董承破家,但是却逃过一劫的家伙也拉起了自家,还有其他好友家的人马,前来围堵董承等人,毕竟董承这一次算是真正犯了众怒。
双方直接在长安城街道上一场好打,最后董承靠着更优良的配置,以及相对还算可以的战斗经验,获得了胜利,只不过这个时候董承环顾四周,他身后所追随的也仅剩下十几人,当初的汉家臣子,刘姓宗室经此一役十不存一。
王子服,黄奎等人已经在这一路厮杀之中倒下,而董承也近乎油尽灯枯,长安的街头已经被血腥味所弥漫。
“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了,已经为我尽忠了一辈子了,带着董家的财产隐姓埋名离开长安吧。”董承看着身后十几个人说道,他根本不需要去看董家等家族,恐怕也被人屠戮一空了。
十几个护卫闻言皆是施礼,然后带着自己的武器尽快离开这块地方,用不了多久想走都走不了了。
在那群人离开之后,董承直接软倒在地上。
“不想老朽居然要死的如此难看。”董承的意识逐渐模煳,然而这个时候,这条寂静的道路上突然传来了马车车轮滚过的声音,已经近乎丧失意识的董承竭尽全力睁开眼皮。
“你……”董承这时候虽说双眼模煳,几乎看不清眼前,却莫名的知道对方的身份,奋力的张口,却未能发出完整的声音,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恨啊……”董承模煳的声音传递了出来,然后再无任何的声音,唯有车架缓缓路过的时候,董承双眼升起了模煳的光泽,像是看到了什么,又像是看到汉祚昌盛的幻觉,嘴角缓缓上划。
从黑暗之中出现的车架,又缓缓的行入了黑暗,只留下马车车轮压过石砖的声音,随风逐渐消逝,汉天子刘协的时代自此终结。
作为上一个时代终结的代价,汉室能排资论辈的老臣,近乎被董承屠戮一空,刘姓宗室有名有姓,有能力掣肘天子,有能力言及推举天子的的仅仅剩下了个位数。
北疆大胜归来的得胜之师,手握十数张陈乞上表的益州川蜀之主刘璋,在次日得到这一消息之时尽皆震动。(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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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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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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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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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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