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管事黄松替她准备了马车,不过赵梦雪却想骑马去,看着毛色光鲜,美丽异常的雪白马,赵梦雪的确有点跃跃欲试,只是她心知道,自己的马技实在称不上好,水平也仅是能驾驭普通的马而已。
她曾听说越是品种高贵的马儿,脾气越是大,也越是不肯轻易认主。这马是赵家新近买到的,无比的神骏。
如今她怕的正是这神骏的宝马万一不认她这所谓的新主人,丝毫不给她面子,她恐怕连马毛都摸不到,又谈何骑着它跑几圈?
赵梦雪微带尴尬的神色落在了黄松眼里,他立时明白了她的担忧,嘴角带笑走到马宝堆雪身边,以手轻轻梳理它的毛发,堆雪悠然晃动着脖子,状似惬意无比。
黄松对赵梦雪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赵梦雪看了看此时温驯无比的雪白马,小心翼翼挪到了‘堆雪’身边。
黄松说道:“你也来试试。”说罢将手从马脖子处拿开。
赵梦雪犹豫了一下,终是将手伸出去,试探着抚摸‘堆雪’的脖子。
黄松又对‘堆雪’说道:“‘堆雪’你看清楚了,今后小姐便是你的新主人,她的味道你一定得熟悉。”
‘堆雪’抬头轻轻嘶鸣了一声,委屈地望着黄松,似乎在控诉这个抛弃了自己的主人。
黄松轻声说道:“我不在之时仍你好好守护小姐。”这句话似是对马说,又仿佛暗示着某种一读即透的意思。
赵梦雪的脸又不可抑止的红了起来,此时心若是还不明了黄松隐晦地向她表达爱慕,她便真是呆子了。xǐυmь.℃òm
其实在那夜她与黄松在马车内意外接触之后,她便觉得二人之间隐隐流淌着某种说不清的感觉,而她在心底深处却并不排斥这种情绪。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自己的爱郎是李响,自己把身子都交给他了,却在这时候又意外跟自己家的年轻管事这样,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水性场花的女人,虽然黄松也年轻英俊,可他只是一个下人。
黄松自打认识成为赵家的管事,认识赵梦雪以来,见到的赵梦雪从来都是冷静而智慧的,所有相处的日子,她脸红的次数都未曾有今日那般多,也未曾有今日那般可爱动人。
‘堆雪’似能感受到主人强烈的情绪,知道赵梦雪是主人重视之人,忍不住轻踏前蹄,表示同意。
黄松笑道:“好了,如今你可以骑上去跑个几圈,‘堆雪’必会好好护着你这个新主人。”
赵梦雪看着渐渐对自己露出亲昵之色的马儿,也欣喜异常,她怜爱地拍拍马背,微微使力骑了上去,‘堆雪’仰头又是一声嘶鸣,欢快地朝前方跑去。
黄松轻轻一跨,也上了另一匹黑马‘踏雪’,追着先跑的一人一马而去。
夕阳缓缓落山,当天边最后一抹红色也褪去后,夜幕便悄然降临,黄松和赵梦雪骑马跑到城外,在草坡上飞驰了不知有多久,终于在一处靠近无名山的地方停了下来。
二人望着暗沉的天色,方醒觉夜已来临,黄松四处望望,率先下了马儿,并拉住‘堆雪’,对赵梦雪说道:“宴席开席的时间还没有到,你我二人不如先下来稍事休息,再做打算可好?”
赵梦雪点点头,顺着马背滑了下来,一下来才觉得两腿酸痛,立于草坡上竟有些站不稳脚。
黄松转身从‘踏雪’身上拿下了一个包袱,他席地而坐,将包袱打开,从里面捧出一包东西,对赵梦雪说道:“这是我先前从‘桃花斋’带来的点心,你若不嫌弃,便先垫垫饥。”
赵梦雪也顺势坐了下来,她早就腹饥饿,随手接过那包点心,轻轻捻了一块放入口,一股杏花清香传入鼻,入口处的糕读绵软香甜,异常好吃,心暗赞黄松的细心。
二人就着点心用了个三分饱,再望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却竟是谁都未提回去一事。
黄松又变戏法般从包袱里取出了两壶杏花酒,递了一壶给赵梦雪,说道:“这是‘杏花斋’最出名的杏花酒,可愿尝尝?”
赵梦雪又想起了以前听过的黄松吹的横笛,便轻声说道:“有酒有景,怎能无乐?”
黄松沉默片刻,终是从怀内取出了那管横笛,放于嘴边轻吹起来。
一弯月亮不知何时挂于天际,寂静的草坡上响着悠悠的横笛之声,前面目力所及处是山内的林子,横笛之声穿过林间,盘旋反复。
赵梦雪静静地听着,嘴角不知不觉间挂上了一抹极浅的微笑,她虽粗通乐理,却也能听出黄松吹出的曲子蕴含着一波三折的情绪。
那不知名的曲子先是隐含黯然和落寞,随后那抹失落的情绪渐渐被另一种轻扬的欢快所代替,到得最后竟变成了一种渴望渴求之音。
当最后一个音符也消失在空,黄松收回了横笛,满含情意的双眼注视着赵梦雪。
赵梦雪轻咳一声,抬头望天,说道:“可惜没有星星,想来只有在草原上,方能看到繁星点点。”
黄松点点头,眼神悠远仿佛望向天边:“小姐,你知道吗,我是北方人,小时候父亲常常带我和弟弟在辽阔的草原上奔马,母亲亦会凉一壶马奶酒在帐篷候着我们。”说话间莫名的情绪流露出来。
他又感慨道:“夏天的夜晚,我和弟弟便溜出帐篷,躺在草地上数星星,漫天的星星闪闪烁烁,仿佛伸手可摘,不可否认,草原上的星子是我见过最美的星星。”
赵梦雪恍然大悟,眼露神往,说道:“真美,难怪你不喜欢富义城。”
黄松又说道:“北方草原四时之景各有不同,无论何时来,皆能体会到另种美意,不过你是原之人,冬季怕是熬不过寒冷。”
春风轻拂的夜晚,柔软的草坡,寂静的山林,天上挂着一弯不大明亮的月亮,无论怎么看,这画面都是极富美感的。
可惜的是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情郎,不过赵梦雪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心下奇怪自己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受伤之后元气还没有恢复吗?
就在她要晕倒之际,一双充满热力的手揽住了她的纤腰。(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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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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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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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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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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