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脸上露出恨意,道:“朋友,适可而止,一万两也太过了吧,两千如何?”
“再问一遍,一万两有没有?”
吴非并不松口,继续问道。
那妇人泄气一般,道:“好,好,我们认栽,有。”
吴非点点头,道:“好,我来问你,你们都有一万两银子了,还看得上我身上这区区的几百两现银?”
那妇人张口结舌,不知吴非说这话的意思。
“好吧,我刚才那么问,其实是想告诉你,就算你有一万两银子给我,我也不要!”
那妇人脸上露出浓浓的恨意,道:“山不转水转,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朋友敢留下个万儿么!”万儿就是江湖上的黑话,她是在问吴非的名号。
吴非不屑地道:“谁跟你混江湖,我才懒得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他抬头看见自己订儒生装的成衣店老板正好走过,忙招手道:“喂,裁缝老板,你过来!”
那老板正在各家店铺替吴非联系儒生装,他本无心看热闹,被吴非一喊,这才发现叫他的正是自己的主顾,忙屁颠屁颠跑过来道:“哎呀,客官,您怎么在这里?”他看到地上跪着、躺着四人,顿时明白过来,卷起袖子怒道:“是这四个家伙啊,他们刚开始在我店里就探头探脑的,原来是想要算计客官呀!”
吴非道:“老板你来得正好,等下衙门来人,你做个见证!”他是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万一录完口供,还有别的事务,他就想让这位店铺的老板替自己挡着,毕竟林兮涵每过两个时辰就要替她补充一回灵气。
那老板为难地道:“客官您的儒生装我还没有凑齐,只凑了三十几套!”
吴非取出三块二十两的银子塞进那老板的衣袖,道:“你留在这里,三十套也可以了,明天一早凑多少算多少,银子我一文钱都不少你的!”
那老板正焦头烂额,让他一晚上凑一百套大小相等的儒生装,还真有点为难,接到吴非的银子,又听他这么说,顿时欢喜道:“是,是,那小的留在这里,留在这里!”
片刻之后,先前去衙门的刘三带着一班衙役冲了过来,他们看见地上四人,不由分说双手扳到背后绑了起来。
那妇人大叫道:“绑错了,绑错了,那小子才是!”
有两个衙役又过来绑吴非,吴非闻到他们身上一身的酒气,就知道这几人准是在衙门当差的时候喝酒,他双手一推,道:“我不是,这四个人才是骗子!”
围观有人叫道:“是的,是的,就是这四个,他们还虐待孩子,可杀!”
那妇人对一个过来押她的衙役低声道:“我怀里有银票,大爷您拿一张去买酒喝!”
那衙役一怔,探手入怀,从那妇人怀中掏出两张纸,低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酒意醒了三分,叫道:“一,一千两!”
这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若是一百两以下,那衙役说不定就敢收下,这一千两实在数字太大,他可不敢轻易收下。
其他几个衙役也清醒过来,他们从那妇人身上搜出一叠银票,都是五百两一张,合在一起总共有一万两之多。
那成衣店老板猛地想起什么,上前拿过一张银票仔细打量,惊叫道:“我知道他们是谁了,他们都骗了谁,这些银票全部是假的,假的!”
几个衙役顿时醒悟,为首的一人叫道:“他们就是最近在扬州城用假银票诈骗的那伙骗子!”
这一下围观的人群也有些沸腾,有人骂道:“这四个骗子真恶心,老子差点上当了!”
“我说了,那少年清清秀秀的,怎么可能是个无赖吧,要说是花花公子我还相信!”
“人家哪里花花公子吧?”
“那小子闻药味那么厉害,一定是用过蒙汗药,他年纪轻轻,肯定是对良家用过蒙汗药,才这么有经验!”
吴非听得一头冷汗,但此时那几个衙役办了一件大案,喜不自胜,为首一人叫道:“喂,你们谁跟我去衙门录口供?”
吴非一推那老板,道:“你熟悉情况,你去,把这孩子也抱去,这是罪证!”
此时那婴孩已被吴非用灵气催眠,那老板抱过孩子,道:“是,这里全交给我了,客官您放心。”
那四人一脸愤愤然,对吴非投来仇恨的目光。
吴非对几个衙役道:“几位公爷,这四个骗子并不一般啊,他们都是走江湖练功夫的,要小心不能让他们跑了!”
为首的那衙役笑道:“小哥你放心,他们闹的案子这么大,扬州城哪个不知,我们回去就穿了他们琵琶骨,有天大的功夫也跑不了!”
吴非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对凡人灵气封锁的时间是两个时辰,这时间足够废了他们修为,自己倒是不必再出手。
那四人眼中露出绝望之色,那妇人恨恨问道:“这位爷,你敢留个万儿么!”
吴非嘿嘿一笑,道:“万儿没有,你们越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那妇人恨得牙痒痒,发下狠话道:“好,这位朋友敢暗算我们清帮,就算我们死了,一样有人会替我们报仇!”
吴非一怔,问道:“你们是嵩江府清帮的人?”
那妇人得意地道:“不错,怕了吧?”
吴非摇摇头,自语地道:“我以为严家兄弟死了,清帮便没有了,想不到还有余孽!”
那妇人一呆,道:“你,你怎么知道大爷他们死了?”
这妇人和三个同伴正是嵩江府清帮的余孽,清帮被灭,他们在嵩江府待不下去,只好跑来扬州避难,至于扬州店面被骗,却不是他们四个动手,而是由他们提供假银票的分舵同伙,谁想到惹上吴非,就算刚才不自投罗网,吴非晚上也会找他们算账。
吴非冷冷一笑,暗道:“严小福都死在我手上,你们几个还不够看的!”
此间事了,吴非拍拍衣袖,潇洒而去,他觉得这两天给海大人做事,实在郁闷,若不是海大人在他心中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吴非早就上去将他打翻。
经历了清帮之事,吴非悟出一个道理,该出手时要出手,以前的书生意气,根本不适合修炼者的身份。
第二天一早,吴非一行继续赶路,那成衣店老板倒是守信,一早拼凑了六十余套儒生装送来,虽然不足百套,吴非还是依照诺言付了两百两银子,反正他的银子带到天行大陆上也没用,不如用掉。
那老板开始并不肯收,因为他在衙门已经得到承诺,抓到造假银票的元凶,官府的悬赏也是很丰厚,但吴非坚持一码归一码,那老板最终还是收下银子。(未完待续。)ωωω.χΙυΜЬ.C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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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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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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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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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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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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