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换了衣服,居然是一袭绸衫,要知道绸衣价格昂贵,一般人可用不起,海大人气得双眼翻白,这嵩江府的叫花子难不成全是骗子?wWW.ΧìǔΜЬ.CǒΜ
“啪、啪、啪——”
忽然门被拍响,高个叫花子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道:“那两个神经病追来了?”
另一个叫花子道:“不会的,神经病怎么知道我们住这里?”他打开屋门,从外面进来一个脸色阴寒的年轻汉子,他进屋就哼道:“磨蹭个啥,半天才开门!”
两个叫花见到此人,立刻如遇救星。
“任堂,哦不,任哥,刚才在街上怎么没看见你人?”
那叫任堂的青年大剌剌地走进屋,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人,他进屋坐定后问道:“晚上怎么没出去装可怜,穿成这样,今晚又打算去花活?”
高个叫花叫屈道:“还说呢,刚才遇到两个疯子,拿刀砍我们,自称什么海大爷,害得我们只好逃回来了!”
那任堂皱眉道:“海大爷,有这样的事?”
两个叫花连连点头称是。
任堂道:“海大人来了嵩江府,这里又冒出一个抢地盘的海大爷,他以为姓海就沾光了,好,我派人去瞧瞧,被老子抓到,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他回头对一个中年跟班道:“陈七,你带两个兄弟去瞧瞧是怎么回事,遇到那两个神经不用讲客气!”
“是——”
任堂身后一人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任堂慢悠悠地道:“你们两个想不想发财啊,我给你们找到条发财的捷径,敢不敢接?”
海大人见到任堂的模样,不由一呆,低声道:“这不是前两日告发司马老板逃籍的任蹇么?”
吴非暗道:“原来这小子不叫任堂,叫任蹇,任堂应该是他在帮会中的位置,比如堂主什么的。”他见这任蹇步法平稳,不由双眉一挑,这家伙是个练家子,一身修为并不比练南拳的张之渔差多少,再看他身后那人,也是练过的。吴非羁押在牢房时,知道司马老板是那个锦衣胖子,比自己先受审,还不知最后是如何判的。
两个叫花一起点头,道:“接,接,只要有钱赚,什么都接!”
任蹇道:“你们两个笨蛋,装成那德性在街上傻讨,迟早被人看破,到时就没人可怜你们了!”
高个叫花道:“不会,到时我们换个地方讨钱就是,嵩江这里一个月能讨数十两银子,比在家干农活强多了。”
任蹇道:“我问你,你们两个老家可是吴江的?”
高个叫花点头道:“不错,我们是吴江的。”
任蹇笑道:“那感情好,这钱你们赚到了!”
吴非祖籍也是吴江,听到任蹇这么说,心里一动。
两个叫花一起面露喜色,高个叫花道:“任哥不光手上有活,赚钱的法子也比我们强得多,老规矩,这次也给您提五成!”
任蹇摇头道:“这次不是我占五成,而是你们只能占三成!”
高个叫花迟疑道:“任哥,怎么这次规矩变了?”
任蹇很是得意,笑道:“因为这次,至少可以赚两百两银子,你们得三成,也有六十两!”
两个叫花互望一眼,迟疑道:“不可能吧,什么好事一天能赚六十两?”任蹇从怀中抽出一张银票,在两人面前晃了一晃,道:“你们知道我前日告发司马老板,海大人让他赔了我多少钱?”
两个叫花摇头道:“不知道。”
任蹇将银票摆在桌上,两个叫花一起惊呼:“二百两!”
任蹇道:“我告发的那个司马胖子,很好说话,上堂就低头认罪,什么也不说!”
高个叫花眼中亮出精光,道:“任哥,你让我们告谁?”
另一个叫花却是有些怀疑,道:“无凭无据,我们空口指认,海大人会判赔么?”
任蹇点头道:“不错,只要告了,基本都会判赔!不过,这次我还真拿到了证据,所以你们去告发,那是百分百的把握!”
高个叫花怦然心动,道:“任哥您吩咐就是,我们兄弟唯您马首是瞻!”
任蹇从怀中抽出一张纸道:“是这样的,前几日那些被告清退田产的富户,大部分没有执行,他们还指望京城发来调令,将海大人调走,所以这是个赚钱的大好时机!”
高个叫花道:“这纸上是什么东西?”
任蹇笑道:“这就是钱!”
两个叫花大字不识,但见到任蹇笃定的样子,也下了决心,道:“任哥,您吩咐吧,我们照做不误!”
任蹇道:“你们要告的人,名叫吴世帆,说起来,他也是你们吴江的老乡!”吴非一听,不由大怒,这两个家伙又要告父亲,看来不将吴家折腾到破产,这些人是不肯罢休了。
任蹇见到两个叫花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道:“这张纸上具名的两个人,名叫莫小柳和张福成,他们状告吴家老爷迟迟不肯清退田产,请海大人予以重罚,你们现在就是莫小柳和张福成的亲戚,替他们来嵩江府申冤!”
吴非再次听到了莫小柳和张福成的名字,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另一个叫花问道:“这证据是真是假?”
任蹇道:“指印自然是真的,其余么,你们也不用去管,反正拿着这个东西去,保证能判到钱!前几日那吴家虽被人告了,也没出多少钱,这次正好给他们放点血!”
高个叫花喜道:“好,任哥,如此好事,我们答应便是!”
另一个叫花又问道:“这么容易来钱,任哥您怎么不亲自去告?”
高个叫花一拍他脑袋道:“任哥已经告了司马老板,再去告人,会被海大人瞧出破绽来的,再说,我们是吴江人,不会引起怀疑!”
任蹇点头道:“不错,所以说这个买卖是无本万利,但是你们上堂后不可以害怕,康老大你要一口咬定是莫小柳的亲戚,康老二你就扮是张福成的亲戚,哪怕就是挨板子,也不能松口!”
那矮个的叫花是康老大,他犹豫地道:“莫小柳是个什么鸟人,我要知道他的底细不?”
任蹇道:“这厮是个吴家的佃户,二十几岁,在吴江没有其他亲戚,其他随便你编好了。”他又仔细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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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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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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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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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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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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