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哪。”杨广大喝一声。
鲜于罗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眼神怯怯地望着杨广。
“哟,一下子又来了三个。”染干喝得也差不多了,扔掉手中的羊腿儿,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长孙晟和杨广,口齿不清地说道,“来来来,咱们再喝上三碗。酒场如同沙场,他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你,你俩再来。”
“这是怎么回事?”杨广怒气冲冲地瞪着鲜于罗,问道。
“两位王爷要同染干王子比拚酒量,我过来劝,反被越王一脚踢了出去,所以......”鲜于罗满腹委屈地答道。
“染干王子,我奉皇上圣旨,特来正式答复你:大隋皇帝陛下已诏准突厥沙钵略可汗使节处罗喉父子一行明日离开长安,返回突厥。”长孙晟紧绷着脸,走到染干身前,朗声对他宣旨道。
“你是说,我们明天就可以走了?”染干乜斜着一双醉眼,瞄了长孙晟一眼,“啊,你是我师父长孙晟,师父,咱俩喝一个。”
“立即把他送回馆驿去。”长孙晟回身向随从他前来的家人吩咐道,“传命给驿吏,未经我的允许,处罗喉父子离开长安前不得踏出馆驿一步。”
两名身强力壮的长孙府家人答应一声,上前一边一个,架起染干就往外走。
“师父,我不能走,咱们还没喝酒呢。”染干却撒起了酒疯,奋力甩开两名家人,趔趄着冲到长孙晟面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大声说道,“我拜你作师父,到今天也有二百多天了吧,你却从没有教过我一天的箭法。今天,我要和你比试比试酒量,要是你输给了我,我便不认你作师父。”
杨广听染干酒后吐真言,趁着酒劲儿,将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既感到气恼又觉得好笑,上前拉住染干,指着瘫倒在案上、地下的杨俊、杨秀两个兄弟对他说道:“你睁开眼好好瞧瞧,他们两个一个十二岁,另一个才十一岁,还是两个孩子,你把他们喝倒有什么能耐,有本事,我来陪你连喝三大碗。”
“你是谁?”染干张着眼凑近了杨广,上下打量了两眼,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我的师弟,我不要在这和你喝酒,要喝,咱们到都斤山再喝。”
长孙晟冷冷一笑,冲两名家人作了个手势,两名家人再次上前,架起染干就走。
“殿下,他没有喝醉,这是在借酒遮脸,试探你呢。”
“鲜于罗,你去花圃带我的话给江陀子,要他挑几株上好的木芍药,送到馆驿赠予染干。”杨广仍没忘记染干曾向他讨要过的木芍药,大声吩咐鲜于罗道。
长孙晟走近瘫倒在地的杨秀身边,俯下身从他手中捡起一样东西,拿给杨广看:“殿下,咱们回来之前,染干至少已和越王比试过箭法了。想必越王不是他的对手。”边说边在殿内四周张望着,最终将目光定格到了距杨秀瘫倒的位置约有两丈开外的一面墙上。琇書網
杨广从长孙晟手中接过那样东西,仔细观瞧,却是一枝长仅三寸有余的短箭,锋利的箭头闪着寒光。
“先生,这是什么箭?我可从来没见过杨秀使过这种箭。”
“呵呵,染干的看家本领——甩手箭。”长孙晟冷笑着向杨广解说道,“当初他求我收他为徒时,我曾考校过他的箭法功底,当时他就使出了甩手箭,不过不知他有意,还是无心,今天在此处,一不留神倒是暴露了他的真实功力。殿下,你来看。”
长孙晟走到那面墙根前,弯腰从地上拾起与杨广手中一模一样的一枝甩手箭,将箭头冲向杨广,示意他看箭头上钉着的东西。
杨广定睛望去,不禁倒抽了口凉气:那枝箭头上赫然钉着只黄豆大小的爬虫,锋利的箭头从爬虫小小的身体当中直贯而入,一箭毙命,最可怕的是,一箭甩中爬虫,将其击落,而爬虫的身体却仍保持完整,没有任何残缺。
杨广曾听长孙晟说过,箭法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能将百步开外的一片树叶穿胸而过,而不伤及叶片上的余脉。如果眼前这枝甩手箭确是染干射出的,那么单就这份手上的力道而言,就足以骇人听闻了。
“原来染干在拜先生为师之前,就是一位擅使甩手箭的高手。可先生,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在今天来向我辞行之时,有意露上这么一手呢?是单纯为了向杨俊、杨秀炫耀箭法,还是另有深意?”
“说来也很简单,染干有意在两位小王爷面前使出甩手箭的功夫,同他大伯沙钵略可汗摄图突然出兵攻占临榆关的目的大同小异,无外乎是欲向殿下这位不日即将出镇并州,直接同突厥打交道的藩王示威、提出挑战而已。当初,我虽答应收下他为徒,但一直不肯轻易将骑射之术传授给他,首先考虑到的是染干身为突厥人,其次也担心他对我有所隐瞒,未使出全部功力即通过了我对他的考校,现在想来,唯觉一份庆幸啊。”长孙晟说着,顺手将那枝短箭向殿外掷去。
杨广但见一道寒光从眼前掠过,那枝甩手箭已飞得无影无踪了。他也是年少好奇心重,当下呼唤张须陀去将箭捡回来,欲一观长孙晟的箭法如何。
片刻后,张须陀手中高举着那枝甩手箭,满脸兴奋地跑了进来,冲杨广叫道:“长孙将军果然神射无双,王爷请看。”
甩手箭上赫然钉着一只秋蝉。更令杨广咂舌不已的是,长孙晟随手甩出的这只短箭不仅射中了一二十丈开外趴伏在树枝间的秋蝉,而且只钉穿了秋蝉的翅膀,而没有伤及它的性命。
“先生,你一定要把这手绝技传授给我。”这下,杨广对长孙晟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全然忘记了长孙晟的女儿将来会嫁给隋朝的掘墓者——唐太宗李世民,兴冲冲地请求道。
两个月朝夕相处下来,长孙晟早已瞧出,杨广并无半点儿学武的根基,即连骑驴都像是初学不久的,若以他目前的箭法,不要说练得和染干一样,能于两三丈外箭穿爬虫,就是能于五十步开外箭穿靶心,至少也得花上三五年的功夫。他今天之所以要露一手绝技给杨广看,原是不想杨广被染干的甩手箭法唬住,还未曾出镇,就对突厥人心怀怯意罢了。
“请殿下放心,但凡某所习之技艺,对殿下必将倾囊而授。只是习练箭法和读书作文道理是一样的,不经过日积月累,是万万不成的,所以还请殿下耐下心来,一步一步来。”长孙晟意味深长地答复道。(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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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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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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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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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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