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宝算了算问道。
“差不多,其实小学六年级那会儿,我就对古董感兴趣了,那个时候逛古玩街能没把我丢掉,也是万幸了。”
张天元笑了笑继续说道:“可能是师父我生性愚钝,泉识一直长劲不大,在市场上每当看到走在自己前面的人买到东西时,我心里很是着急。
每每抱着捡漏的心理,打眼的时候居多,但瞎猫也有碰上死耗子的时候,有一天还真让我捡了个漏。
记得一天早晨,古玩市场刚开市,我在各摊位前逡巡,忽然在一个破碗中发现了目标——一个绿莹莹的小钱。
和老板搭讪:‘哟,怎么也卖上钱了?’
老板原来只卖瓷器的。
他说:‘老人留下的,我也不懂。’
我想,又在编故事了。
我拿到手中一看,是枚乾隆通宝钱,此钱制作工整,绿锈均匀,有铸时锉痕,品相极佳,看面文字体是宝泉局常见,但一看背面,竟是宝晋局,满文晋字很大,高于内郭。
我突然脑中闪现一个念头:莫不是传说中的大宝晋?好事怎会降临到我的头上?别忙,再仔细看一下是不是高仿。
看字体,遒劲有力,没一点流铜,符合当时风格,但这也不能说明一定是真的,听说高档钱现在有人电脑制模,仿的钱比真的还真。
看上面锉痕,向一个方向磨锉,符合当时的工艺;再看内穿,有当时流通穿线时的磨痕,很自然,后天手工打磨做不到这样。
锈似乎又薄了点,是不是用胶水粘上的?
我放在鼻子前一闻,没有化学胶水味。
往地上小心一扔,听铜声无转音,有岁月的痕迹,现代人造假,金属应力很难改变。
于是,我断定,是一枚真钱无疑。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我和老板打起了‘太极’:‘这个‘乾隆’多少钱?’
老板说:‘我又不玩钱,不懂,你看着给。’
我说:‘你也知道,乾隆钱不上价,一般1元一枚。我给你1元。’
其实,这枚钱能值600元,但这时候如果你出价高了,老板一看,这个钱怎么会这么值钱,莫不是‘国宝’,别卖‘漏’了,就会不卖了,要回去打听一番、研究一下,也就买不成了。
这时只听老板说:‘还没开张呢,我们认识,你怎么还不得给我来个彩头,给我两元。’
我说:‘好,以后再拿别的钱来,可给我留着啊。’
于是,一枚品相一流、被‘乾隆迷’称为身份象征的大宝晋被我收入囊中。
还没高兴完,又一枚钱进入我的视野,它通体发绿,厚约2毫米。
我拿起一看,又是一枚‘乾隆’币。
这是一枚宫钱,又叫‘万选钱’,是乾隆大寿挂宫灯,放在底部压灯用的。
锈很多,上手看不出是一枚钱,莫不是现代人用合成塑料做的?
我用针在内郭处一划,金黄夺人眼球,是精炼黄铜没错。
‘这‘乾隆’多少钱?’
‘10元!’
‘别没数了,我刚买了一枚,你看才两元,比你的字还清楚,你看。你的莫不是塑料做的,都看不清铜……’
我尽量把该钱的优点当缺点都说给他,摊主也许真不懂,撑不住了,‘你给多少钱?’
‘两元。’
‘最少5元!’就这样一枚品相极佳、市值百元的‘乾隆’币又被我买了下来。
没想到,一天捡俩漏,现在想来还很得意,也许这就是收藏的魅力!
不过捡漏时候少,打眼吃药的时候更多。
通过反思,我抛弃了漫天撒网的收藏方式,专攻乾隆版钱币。
虽然漏少捡了,但‘药’没再吃过。
在熟悉乾隆版钱币的基础上,我又开始留意康熙版钱币,前后又捡过几次小漏,像两元买‘泉手源’、5元买‘康熙小台’、6元买‘康熙罗汉’等。
钱币收藏,藏的不是钱,是情趣。
当时我就想,这条路我还要走下去。
结果后来玩大了,不光收藏钱币,什么古董都开始收藏了。
其实我建议你们也可以试试,先去收藏一些比较便宜的古董,比如说这古钱币之类的。
慢慢摸索,比别人说可要快得多。
想这种几块钱的,就算打眼了,就当交学费了,毕竟这年头你们学什么不得交学费啊?”
聊了一会儿,因为明天可能会去堂口的拍卖会,所以张天元就让两个徒弟睡了。
只是在睡前叮嘱了他们一番,要好好想想他说的那些事儿。
到了第二天,果然来了电话,打电话的就是马六。
电话接通了之后,马六把具体的情况详细告诉了他们,然后就让他们拿着邀请函前往旧金山的某个地方。
这个地方张天元是从未听说过的,不过他徒弟李云璐知道。
李云璐告诉张天元说,那地儿是有名的黑货集散地。
什么是黑货?
就是来路不明的东西呗。
其实这跟地下黑市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只是堂口上办的这种黑市,比较正规一些罢了。
安全上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不会像张天元前几次在美国参加的黑市那么悬乎,连警方和fbi都给招惹过去了。
这一次,应该是比较稳的。
约定好了时间之后,张天元带着两个徒弟就驱车前往了。
徒弟是必须带的。
他对于地下黑市的见识已经不少了,这一次去,主要就是多让徒弟们见见世面,继续学习一些在古董收藏和交易之中容易遇到的麻烦事儿。
地下黑市这是必须得经历的。
尤其如果他的徒弟要遵从他的意愿,从国外把古董往国内捞的话,这一点尤为重要。
三个人到了目的地之后,坐在车里头等了好几分钟,可是一直都没人过来。
别说那堂口上的人了,甚至就连来旅游逛街的人都没有一个。
许久之后,一辆车停在了他们的车子旁边,然后对方的车窗玻璃打开,露出了一张脸。
不是马六。
“邀请函。”
那人冷冰冰地说道。
张天元亮了亮邀请函。
那人的表情才变得柔和了一些,说道:“上车,我带你们过去。”
这一幕,张天元早就司空见惯了,不过看李云璐和刘金宝,却各有各的反应啊。m.xiumb.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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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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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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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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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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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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