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的手里攥着一包药粉,这种撒在人身上不一会就会起红疹的药粉是她浑身上下唯一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了。
武馆的人们还好吗?
平生他知道了这件事吗?他会告诉父亲吗?
陈馆主他什么时候会来把她带回去?
她攥着药粉包的手紧了紧,露出淡淡的青筋。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有人敢侮辱她,她宁愿咬舌自尽,也不会让这些恶人们得逞,让她的父亲朋友们蒙羞。
哐当!
练功场的大门被打开,黄昏的阳光照射了进来。
刘希顿时紧张的站起身来,看到带着眼罩的左圣杰走了进来。
左圣杰好像当刘希这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毫不理会,站到场中,竟然慢慢的打起拳来。随着他的一拳一脚,刘希都能感受到拳风轻微的吹拂在了脸上。
就这样两个人都一言不发,一个紧张的看着,一个心无旁骛的练着武。
这种诡异的情况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左圣杰收回了拳架,吐出一口浊气来。他也不看向刘希的方向,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
刘希身体紧绷,没有丝毫的放松,看着左圣杰轻声说道:
“你们男人间的争斗,为什么要牵连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要怪你就怪席北辰或者陈鹤翔吧。”左圣杰脸色漠然的说道:“我只是讨还别人欠我的东西而已。”
“你讨还别人欠你的东西?所以就要挟持,牺牲我?当年你的眼睛受伤,你都忘记是谁先给你医治了吗?”刘希有些无奈,也有些讽刺的说道。
唰!
左圣杰眼神冰冷的扫过来,右眼之痛永远都是他不愿被别人提起的伤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是君子,所以等待了这几年,已经到了我的极限!只要是能让席北辰痛苦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去做!”
冷酷的声音在空荡的练功房里回荡,左圣杰瞬间跨步到了刘希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紧握着的拳头。
刘希只感觉像被一只铁一样的大手攥住,指甲都戳破了药包,药粉都散了一些出来,粘在了手心。
“这里面,是什么?”左圣杰语气危险,随后抓着刘希的手轻轻一抖。
啪。
一个小小的破损的药包瞬间掉在了地上。
他松开手,嗤笑道:“这就是你保护自己的手段?”
刘希的脸色依然雪白,沾染药粉的手心通红,一个个小红点浮现出来,却恨恨的直视着左圣杰。
左圣杰一脚踏在药包上,转过身感慨道:
“刘希,你知道吗,其实几年前,或者说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前,我和席北辰一样,都很喜欢你。可是从那一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知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少痛苦?你知不知道,我经历过多少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再见到席北辰?”左圣杰虽然在微笑,语气却冰冷的让人通体发寒。
“你说,这些我该怎么去好好的报答席北辰呢?”左圣杰病态的狂笑起来:“那就是把他最美好、最珍惜的东西毁灭给他看啊!”
“哈哈哈哈......”左圣杰乐不可支,捧腹大笑着,似乎都笑出了眼泪:
“刘希,你知不知道,这一天,我等了有多久,你说席北辰他敢不敢出现?他敢不敢......”
哐当!
整个房间都猛地一震,练功室的门猛的被轰开,一股无可匹敌的沛然巨力直接让这扇铁门像树叶一样横飞了出去,竟然硬生生的嵌进了墙壁!
这需要多么恐怖的力量?
灰尘簌簌的落下,巨响声震动不休,被惊动的左圣杰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心跳都骤然慢了一拍,眼角剧烈的跳动着,警惕之心大起。不过一瞬之间,他已经闪身到了刘希的背后,扣住了她的肩膀,看向门口。
踏,踏,踏。
一个身形削瘦,带着白色笑脸面具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这个神秘人手上还提着一个青成帮的壮汉。肉山般的身体在他手里好像个玩具,这个面具人一言不发,像旅游观光一样无所事事的扫视了周围一圈的环境。
随后咔嚓一声。
被面具人好像小鸡仔一样捏在手里的这个壮汉脑袋折出一个诡异的角度,无声无息就这么被面具人扭断了脖子。
随手将这具尸体抛向一边,白色笑脸面具已经看向了左圣杰。一股无形的压力就这么毫无来由的沉甸甸的压在左圣杰的心头。
这个人是谁?
外面发生了什么?
本来幼稚可笑,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笑脸面具此时此刻在烛火的照映下,却充满邪恶诡异的味道。
“你是谁?席北辰找来的帮手?他人呢,难道真的伤重的下不了床?”
左圣杰上下扫视着神秘人,嘴上讥笑着,另一只手掌却一下扣住了刘希雪白修长的脖颈,狞笑道:
“藏头露尾的小丑,你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怎么,席北辰派你一个人来救他的小情人自己却不敢来?”
面对着左圣杰猖狂的话语声,岳平生只说了一句话:xǐυmь.℃òm
“放开。”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烛火的照应下,左圣杰挂着病态的微笑,十分得意:“你看这幅场景多么有趣啊!英雄出场拯救美人,美人却被恶人挟持,你好好想想,演义里都是怎么写的?”
“我想想,如果你先跪下说不定我会考虑放开美人?”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的条件太简单一点意思都没有,这样,你先打断自己一条腿?或者弄瞎自己的一只眼睛?”
“对啊!弄瞎一只眼睛!这个主意太棒了!”
左圣杰兴奋的吐沫飞溅,额头上青筋蹦起来,激动到了极点:
“你看,我是不是很公平?我这样的坏人是不是很少见?只要你弄瞎自己的眼睛我就放开这个美人,好好的跟你这个英雄公平决斗,你看怎么样?”
见到岳平生一言不发,左圣杰的神情骤然冷下来:
“怎么,英雄救美连这样一点点的牺牲都不愿意做?那你逞什么能?滚回家去吃......”
锵!
金铁之声鸣动,震荡不休。练功场边的烛火猛烈的摇动起来!
回答左圣杰的,是一片像奔涌的烈火雷霆一样,暴烈到极点,凶恶到极点,也无情到极点的残酷刀光!
岳平生的声音在练功场中回响:
“接得了我一刀,饶你不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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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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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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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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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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