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
这是张凡从来没听过的。
甚至可以说有点谄媚。
电话那头:“那就好,但在没有成为真正的鬼差之前,绝不能掉以轻心。”这人的声音很低沉,语气虽然平淡但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极可能就是林崇洋背后的人了。
林崇洋说:“是,只是可惜了那株朱果,白白便宜了钱德重。”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冷的笑了起来。
他说:“你以为,那真的是朱果?”
林崇洋大吃一惊:“难道那不是真的朱果?”
那人说:“不是真的。”
听到这里,张凡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竟然拿次货来糊弄钱老!
这,这也太拙略了吧。
可仔细想想觉得不太合理啊。
就算骗到了鬼差的位子,将来还是要在钱德重的手底下做事的,事情迟早会曝光,不怕到时候被小鞋穿到死,甚至重新剥夺鬼差的职位?
林崇洋说:“要是钱德重发现朱果是假的,那岂不是会弄巧成拙!”
“屁话!”
那人说:“你在质疑我?我既然这么做,就有把握!这种果子叫煞果,非常稀少,别说是凡间的钱德重,灵官也没多少人知道。最近市场上流出五六颗煞果来,可能是同一株上结出的果子。我看到就买了,刚好可以用上。但这种果子,吃了非但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有剧毒!”
林崇洋说:“有毒?”
那人说:“对,煞果跟朱果长的几乎一摸一样,但色泽存在差异,煞果的光泽更黑,朱果的色泽更艳,另外根茎也有不同,朱果一株一根茎,煞果一根茎上长好几颗,而且毒素非常强,就算城隍吃了就算没有一命呜呼,也必定一病不起。”
听到这里,张凡彻底变了脸色。
这是要毒死钱德重啊。
那人说:“你放心吧,钱德重阳寿马上就尽了,他绝不会现在服用的,一定会成为灵官之后,到那时,你都已经封为鬼差了,他服下煞果死与不死都已经不打紧了,死了更好,省得看到碍眼。”
好歹毒啊!
林崇洋却说:“好计谋,只是有点担心,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可就完了。”
那人冷笑:“你是在怪我做事不够谨慎?放心吧,这事经我嘴入你耳,目前还没有技术能够在不知道号码的情况下监听通话内容,你怕什么?”
呵,没有技术?
张凡的嘴角泛起一点笑容。
技术真没有,但不代表我监听你说话就一定要靠技术。
就不能来点法术?
林崇洋说:“以防万一,以防万一,只是感觉张凡那小子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那人冷笑:“一个凡人而已,在你没成为灵官之前,根本不知道灵官的强大,会怕他区区一个凡人,我在跟你通话的时候,你方圆数百米都在我视野监视之内。”
林崇洋闻言,震惊不已。
数百米!
张凡冷笑,哥们会告诉你,地府交流群里抢红包抢来的听风符能窃听方圆十里吗?
而且,你们的对话,让我全给窃听了。
那人说:“钱德重应该很快就会把你的名字上报地府,一旦名字报上去,你就稳当了。等着成为灵官吧。”
林崇洋:“小的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替大人办事。”
那人哈哈笑着挂了电话。
林崇洋也收起电话,回头望了钱德重的房屋一眼,冷哼了一声:“这么一副臭脾气,老子忍受了你十几年,终于,终于要到头了。”
说完,他坐进了自己的劳斯莱斯车里,扬长而去。
“钱老,钱老……”
一贯与世隔绝的钱老家门竟然锁上了,叫了好一阵都没人应,好像是出门了。
“钱老去哪儿了呢?”
张凡很是郁闷,早不出门晚不出门恰恰在这个时候出去。
怎么办?
张凡拿出手机给钱德重打了电话,却是听到屋里传出电话铃声。
好嘛,连电话都不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张凡决定,今天死活都要等到钱德重回来,万一他要是把鬼差的任命报上去,这事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可也不能在马路边蹲着吧。
钱老家的边上有一条泥泞的小道貌似可以通往药园子。
张凡就沿着小道过去,而药园子外就扎了一圈篱笆。
这里位置本来就比较偏,再加上也没人会去偷中药,所以也没做什么保护措施。
翻过篱笆,进到药园子里。
张凡想要剪一点点‘青心草’的叶子,给金蟊续上命。
他凭着记忆,很快就在数百株的中药中找到了‘青心草’,然后从兜里拿出包着金蟊的纸张,打开来……m.χIùmЬ.CǒM
可谁知道,纸张一打开,原本还在扭动的金虫,突然一个弹,就落在了‘青心草’上。
看过蚕吃桑叶么。
一口下去‘青心草’就少了一大片,几大口下去‘青心草’的叶子就被吃掉了一片。
“不好!”
这是已经饿疯了的节奏啊。
吃完一片树叶,马不停歇的接着开始吃下一片。
张凡一看要遭。‘青心草’总共也就三片大叶子,一片小叶,少了一片钱德重都可能大发雷霆,再让它吃下去不得吃光啊。
张凡赶紧伸手去抓,可为时已完。
被吃光了……
张凡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僵硬在空中,可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小金还以为是张凡给他喂食,对他好感大生,一个跳跃,落在了张凡的手里,把自己的身躯卷缩起来。
吃饱了,宝宝要睡觉了。
张凡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青心草’啊,钱老的宝贝啊,整个药园子唯一的一株灵草啊,就这么给你几口吃光了,想起钱德重涨红脸的可怕样子,会被骂死吧。
不行,这事不能说,打死不能说。
在药园子里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钱老回来,就进去屋里,来到书架边翻看起医书来。
一直到夜幕降临,张凡才听到门口有开锁的声音。
可算回来了,可随即意识到自己擅闯家门不太合适,就退到了药园子里,毕竟那算是半敞开的地方。
“钱老!”
钱德重闻声吃了一惊,来到药园子口,“张凡小友,你怎么来了?”
张凡急忙忙的过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钱德重说:“重要的事情?什么事?”
张凡说:“今天林老送给你的朱果是假的!”
“假的?”钱德重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说:“怎么可能是假的?不可能是假的,那真真切切就是朱果,老林还为此变卖了整副身价。”
这也就你信!
张凡解释说:“他的朱果确实是假的,这种果子叫煞果,跟朱果非常的像,但吃了非但没有好处,反而有剧毒。”
钱德重摇头说:“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心里很清楚,林崇洋送自己朱果的目的,送一颗有毒的果子,对他有什么好处。
张凡有些急了,这还不信啊。解释说:“煞果跟朱果长的几乎一摸一样,但色泽存在差异,煞果的光泽更黑,朱果的色泽更艳,另外根茎也有不同,朱果一株一根茎,煞果一根茎上长好几颗,咱今天看到的那个果子的根茎是弯曲的,而真正的朱果的根茎是直的。”
钱德重闻言渐渐变了脸色,当即走到了自己的书架前,找出一本书来,翻找了起来。
发黄边角还碳化的纸张上是朱果的图案还有字迹。
钱德重说:“那这颗朱果真是假的?张凡啊张凡,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居然污蔑老林?”
张凡懵逼,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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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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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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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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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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