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在城里闲逛,去城外打猎,都他们跟着,去青楼,自也只能他们跟着。可长这么大,桑久璘到处乱跑玩闹,就没遇见过危险,倒让四人无用武之地。
“笃笃”,“公子,我们到了。”桑久璘的小厮,弓,敲了敲门。
“进来吧。”桑久璘应了一声。
“吱…”包厢门开启又关闭,弓走了进来,行礼,“公子安好,有什么吩咐?”
桑久璘扫了一眼弓,“正好,你跑得快,去李家安家报个信,就说:‘今晚老九蝶居请客。’”
“是,公子,”弓先应了声,然后问道:“小的跑完还回来吗?”
“直接去蝶居候着吧。”桑久璘继续吃菜,“对了,今天谁陪你来的?”
“是刀,刀守在马车上,随时等候公子吩咐。”弓答。
“行了,去传信吧。”桑久璘将人打发走。
“是,公子,小的告退。”弓退出厢房。
吃完,叫掌柜记了帐,又让小二抱两坛梅花酒去车上,这才上了车,出发去蝶居。
这里没有蒸馏技术,好酒普遍二十多度,烈酒顶多三十出头,桑久璘不怕醉,却也从不多喝。
这酒一坛一斤,桑久璘顶多喝三两,其它全给别人,又怕林九尚喝多,才又叫两个陪客。
李家安家也是荆琼世家,和林家地位相当,李庆杰安肃两人却不及林九尚在林家的地位。
这两人好玩,与桑久璘年龄相当,人品也不差,当然也是林九尚牵头,几个人才玩到一起。
除了这两位,还有个孙召言,比林九尚大几个月,二月才成了亲,自不好拉去楼里,要是白天吃饭喝酒,也就一起叫上了。
等林九尚到了蝶居的香芸小筑,桑久璘三人正在看怜心怜意跳舞,还有千萝念香一个抚琴一个奏笛,这些美人中,属怜心最漂亮,桑久璘每次来蝶居,都会点她相陪。
“你们都到了…”林九尚无语。
“多谢九哥请客。”李安二人拱了拱手。
“我可没说请你们!”
“九哥别这么小气…”
“就是,九哥…”
“老九,人多热闹,你又不缺那点银子。”
见桑久璘也开了口,林九尚只能认了,扫了千萝念香二女一眼,“过夜我可不请。”
“多谢九哥。”
“这就不用你破费了…”
林九尚五月成亲,林家已不许他在外过夜,索性他好酒不好色,倒没什么异议。
“小久,”林九尚坐在桑久璘身边,“酒带来了吗?”
“不正喝着…”桑久璘指指李安二人那边。
“你,你给他们喝了?”林九尚痛心道,“这不浪费嘛…”
“你想全喝了?”桑久璘瞄林九尚一眼,目光又转回怜心的水袖上,“那就没下次了。”
“那不是他们喝酒太浪费了,”林九尚深呼吸,“喝一半洒一半,我心疼!”
“再心疼你也只有一坛,一边喝去,别打扰我看舞。”
“还有?哪呢?”
桑久璘指了指身后墙边。
“小久,谢了。”林九尚兴奋抱起酒坛,毫不理会乐声舞蹈,自顾自喝酒去了。
一曲终了,怜心走向桑久璘,拿起灌了二两梅花酒的酒壶为桑久璘添酒,放下酒壶往桑久璘身边一坐,整个人贴上去,端起矮桌上的酒杯,递向桑久璘:“久公子,喝酒。”琇書網
桑久璘接过酒杯,将浅浅一口一饮而尽,冷冽寒香伴着些许炙感流入胃中,又就着怜心的手吃了颗酸甜的野草莓,才放下酒杯,点了点,示意怜心添酒。
怜心再度拿起酒壶,倒酒的同时,轻声问道:“十五那日,久公子来吗?”
“十五啊,”桑久璘想了想,“那日我要陪母亲回老宅。”这是真话,不问没事,问了就老宅。总不能直说:我不赎你,不来!
怜心早知这个结果,桑久璘要赎人,等不到出阁那日。
怜心放下酒壶,垂眸掩了眼中的失望,再抬头时,已换上了标准的笑容:“怜心再为久公子舞一曲吧。”
“好啊。”桑久璘也笑着应答。
怜心起身,来到场中:“姐妹们,帮我奏一曲《凌波》可好?”
“姐姐放心,先去准备吧,”林九尚身边的怜意起身应和,“我们会演奏好的。”
《凌波》是琴箫合奏,舞姿蹁跹,水袖流转,桑久璘最爱看那舞成花的水袖,至于舞者的身姿容貌,倒不那么关注,当然,水平差不多,桑久璘自然爱看漂亮的。
四女去准备,林九尚又移到桑久璘的矮桌:“小久,你这是要辜负美人啊。”
“久弟,我要是你,十五一定来。”安肃说道。
“你不是我,也可以来。”桑久璘自斟自饮,他很清楚这些女子想在他身上找到归宿,可他给不了。
“你要是不要,我就要了。”李庆杰说了一句,转向旁桌,“安子,别和我争。”
“那你别和我抢怜意。”安肃回了一句。
“我不和你抢,你就能抢到?”
两人吵闹几句,见到怜意并千萝念香抱琴执乐而归,立即收了声。
怜心这一舞,舞的极其认真,倾尽深情,团团舞袖,频频回眸,看向桑久璘,期待他给予些许回应。
桑久璘认真地看着舞,盯着水袖,却始终不看怜心脸庞、眼眸。
一舞毕,怜心伏拜于地,面向桑久璘,最后一次开口:“久公子,怜心累了。”
桑久璘看怜心一眼,低头吃水果:“累了便回去休息吧。”怜心想要的归宿,桑久璘给不了。
怜心一愣,再次拜伏:“那,怜心告退。”
“好好休息。”桑久璘又看了怜心一眼,开始自斟自饮,任怜心起身离去。
怜心离去,怜意走过来行了一礼:“久公子,可要再叫位姐姐相伴?”
“不必了。”桑久璘放下酒壶酒杯,起身,“老九,杰兄,阿肃,你们玩着,我先回了。”
“行吧,”林九尚接话,“改日再请你好好玩。”
“别改日,明天和祥楼,你请。”
“行,有酒我哪会不去!”
“明日我们也去。”
“自己付饭钱。”
“九哥你怎么变这么小气了?”
不再看他们吵闹,桑久璘出了蝶居,坐马车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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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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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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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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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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