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打小儿驯养,还有另外两个办法,一是食物诱导,二是武力驯服。
这岛上有大量短耳兔子,水虺不缺饮食,这第一条路走不通。
武力驯服倒是有可能,却有很大弊端,蛇类是很记仇的,便是无奈屈服,他日也会寻机报复,若是负载二人回游海岸时突然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想来想去,只能打消了驯化的念头,短时间内没有驯化这条水虺的可能,只能耐心的等待机会。
那些短耳兔子也不是一直唧唧叫嚷,大部分时间岛上都很安静,每日元安宁都会在石壁上画出一道竖痕,以此计算时间,不知不觉二人来岛上已经半个多月了。
安静的环境适合练气修行,每日大部分时间二人都在练气,上清宗几种霸道的法术大多需要晋身太玄才能施展,而晋身太玄需要吸纳大量灵气。
练气是慢功夫,贵在持恒,不可能一步登天,南风每日练气打坐,进展却异常缓慢,实则也不是进展缓慢,得龙齿天蚕脱胎换骨,而今他练气速度远超常人,之所以见效甚微,乃是因为晋身太玄所需灵气实在太多。
除了自行练气,南风还会指点元安宁,不止是指点,渡过天劫之后,灵气可以外延出体,探入他人经络助其修行,每隔一段时间南风就会传些灵气与元安宁,元安宁只有洞玄修为,吸纳灵气很是缓慢,得少许洞渊紫气,丹田气海就可瞬间充盈。
不知不觉,二人来岛上已经一个月了,这段时间南风的饮食起居一直是元安宁在照顾,朝夕相处,自然免不得说话交谈,都说日久生情,此言非虚,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的了解越来越深,关系也越来越近。
南风生性顽劣,经常戏弄元安宁,起初元安宁还有些发窘,也不与他一般见识,但熟了之后便不拘谨,也会“投桃报李”的作弄他。
除了二人的关系,二人与水虺的关系很快也有了进展,一日水虺带伤回返,由于伤势过重,晕死在距潭水十几丈的山脚下,二人察觉,便合力将它送进了水潭,自那之后,水虺对二人的敌意大减,但此物终究不是人类,便是消除了敌意,与二人也不十分亲近,只是各居东南,和平相处,一时之间还做不到如邻居般融洽和睦。
二人的关系虽然很是亲近,却始终不曾有逾越礼数的举动,元安宁出身名门,自然不会与诸葛婵娟那般放肆大胆,终身大事,不肯草草。
南风也没有主动去示好,虽然眼下与元安宁在一起,但终有一日二人是要出去的,若是此时与元安宁定下终身,对诸葛婵娟如何交代。
在岛上的这段时间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那就是拖,一直拖,看二人谁能等到最后,谁等到最后就娶谁,若是拖上个十年八载二人仍然不离不弃,那就设法化解二人之间的矛盾,一起娶了算了。
元安宁很有才情,不但会作赋歌唱,还会吹笛作曲,水虺当日带回的那根竹子被她一分为二,较细的部分做了一根竹笛,剩下那些为南风做了根竹杖,竹杖是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就是瞎子拐。
得南风相助,两个月之后,元安宁晋身正蓝三洞。
元安宁好生高兴,但南风却不似元安宁那般欢喜,他是过来人,知道九阶练气各需要多少灵气,就算他继续传送灵气帮助元安宁吐纳练气,元安宁也没希望在今年晋身深蓝大洞。
有时候安静祥和和枯燥乏味也没有明确界限,岛上的生活很安静,但也很无聊,对一个看不见东西的瞎子来说就更加无聊了。
为了排解南风的苦闷,元安宁就会与他讲说岛上的景物,乃至一草一木的生长情况,还有那些兔子的日常以及偶尔飞过的海鸟的样貌。
除此之外,还会指点南风移动方位,养成默契,默契是一点点养成的,到得酷暑时节,南风已经能够凭借元安宁的指点,准确的判断方位,捕捉到快速奔跑的兔子以及空中飞过的海鸟。
兔肉偏阴凉,吃多了会虚,且岛上的兔子也没到取之不尽的地步,到了酷暑时节,二人的饮食就以海边捕获的海鱼和各种贝类为主。
海水阳气重,鱼和贝壳阳气亦重,少吃一些也不碍事,但吃的多了,难免阳亢燥热。
便是身拥洞渊紫气,也不能完全压抑杂念冲动,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时候到了,不管男女都会有欲念生出,这是不可违逆的天性。
男为阳,阳主动。
女为阴,阴主静。
相较于女子,男人压抑欲望的难度更大,晚间免不得辗转反侧。
二人同居一室,任何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对方的感知,元安宁自然知道南风在频频翻身,也能猜到他为何翻身。
南风虽然目不能视,耳朵却灵,能清楚的听到元安宁那刻意压制却仍显急促的呼吸声。
窝棚不大,只要南风伸手,就能触及到元安宁,实则他也很想伸手,却只是勉力忍住,此时若是伸手势必一发不可收,不能放纵。
但很快心里就浮现出另外一个念头,伸手貌似也不能算是放纵,克制总得有个理由,此时此刻,有什么必要克制?
为免冲动,南风就分神去想诸葛婵娟,本来是想回忆诸葛婵娟对他的好,未曾想分神之后想的却是诸葛婵娟的上下前后,诸葛婵娟与元安宁不同,身形丰满,好生惹火,似那种身形,多被江湖中人所喜,究其根源,这类男子大多强壮,钟情野性,不惧挑战。
虽然诸葛婵娟一直诋毁元安宁,说她没前没后,实则元安宁并不似她说的那般不堪,只是较为消瘦,元安宁的这种身形多为当下的士大夫和才子文人喜欢,仔细想来,这类女子大多温良羸弱,不需金戈铁马亦能驰骋驾驭。
分神不但无效,反而火上浇油,南风忍不住想要伸手,但此事与平时的说笑打闹不同,总是有些抹不开颜面。
虽然想下手,却不好意思。
虽然不好意思,却还是想下手。
还是别下手了,怪丢脸的。
这有什么丢脸的呀,被人家拒绝了才会丢脸,只要伸手,肯定不会遭到拒绝。
要不,下手?
别犹豫了,快下手吧,娘娘们们的,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让女人主动?
可是不久之前才打定主意要拖人家的,现在下手岂不是出尔反尔?
你还真当自己是正人君子啊?在兽人谷你还冲诸葛婵娟下手了呢,再说了,你早就偷看过人家了,还记得在盂县那次吗,最不该看的都被你看过了。
貌似有道理呀。
当然有道理,还记得当日看到过什么吗,好看吗,好看就下手,早晚也得下手,快点儿。
好,下手,不过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先试探试探,“睡了没?”
“没有。”元安宁轻声答道。
“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南风问道,这话一出口,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光,太拙劣了,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知道。”元安宁答道。
南风闻言窘迫顿消,他没想到元安宁会如此作答。
“接下来我该再说什么?”南风这话自己都感觉尴尬,怎么平日里脸皮那么厚,应对那么妥切,到得这时却变得这么愚笨。
“什么都不用说。”元安宁伸手过来,握住了南风的手。
元安宁伸过来的是左手,此前南风也曾拉过元安宁,但那时没有杂念,此番有了杂念,指间传来的精巧细滑瞬时令其心脏加速狂跳。
就在南风紧张忐忑之际,却发现元安宁在轻轻的拉他。
元安宁的主动令南风大为意外,意外的同时先前的尴尬也随之消弭,他心虚的试探竟然得到了元安宁强烈而直接的回应。
眼见南风没有立刻靠近,元安宁主动翻身,抱住了南风。
“啊。”南风好生慌乱,元安宁此时的主动与之前的婉约含蓄大相径庭,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令他不明所以,措手不及。
见南风仍然没有动作,元安宁便继续主动,南风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刚张嘴,就被堵上了。
元安宁与南风同龄,同龄男女,女子懂事往往比男子早一些,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除了激动,南风还有几分紧张和些许不安,紧张是因为没有经历过,不安是因为想到了诸葛婵娟,再不悬崖勒马可就来不及了。
旖旎的同时,南风忽然明白一个道理,谁要是以为女子在床帏之间应该羞涩拘谨那就大错特错了,不管平日里是婉约羞涩还是大方开朗,一旦动情,都会激烈非常。
“你今晚这是怎么啦?”南风有些慌乱,元安宁此时已经放开了他,听那声音当是在宽衣解带。
“我终于知道了。”元安宁答非所问。
“你知道什么了?”南风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与她不是夫妻,”元安宁呼吸急促,“如意郎君难觅,能者居之。”
南风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元安宁之所以与他保持距离,是因为不知道他与诸葛婵娟是不是已经做了夫妻,元安宁通过他先前笨拙生硬的表现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既然他与诸葛婵娟没有夫妻之实,元安宁就没有顾忌了。m.xiumb.com
夏天穿戴较少,脱也便捷,不多时,元安宁腾出手来,越俎代庖。
“别急,别急,先等等。”南风被元安宁的激烈举动吓到了。
元安宁并不接话,亦不停手。
就在此时,南方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叫声,气息悠长,犹如牛哞,又似鹿鸣。
“什么声音?”南风疑惑歪头。
“不去管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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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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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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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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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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