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类就是补气药草,似山参,黄芪,白术,附子,地黄等药草都有补气效力,年头越久,药力越强,不过年头越久也就越稀有,稀有自然就贵。
南风寻的是后者,贴出告示,以上贡为名,召药农百姓进山寻找,寻得五十年以上补气药草者,免赋三年,寻得百年者,免赋十年,寻得五百年补气药草者,终生免赋。若是寻得千年以上,不但终生免赋,还免除兵劳杂役。
眼下正值秋冬农闲,告示一出,万人空巷,这可是重赏,谁都想碰碰运气。
不过最先送来补气药草的还是富户商贾,这些人多有钱财,又精于计算,盘算之后发现便是花钱自外面买来献上也很是划算,于是就派人出去购买。
不过三日,便得补气药草数十份,五日之后,得数百份。
若是寻常入药,草药都是要熬制煎煮的,但用来补气练功就不能煎煮了,煎煮过的汤药带有很大火性,服用太多会导致气血两旺,燥热难安。
用来练气的补气药草只能研磨成粉,以无根之水送服。所谓无根之水便是雨水,雨水不沾地脉阴气,可催化药力。
胖子早已开始修炼八部金身,八部金身虽是外邦技艺却也需要练气,既要练气就免不得盘膝吐纳,外邦僧人采用的是冥思,冥思与吐纳都有吸纳天地灵气的效果,不过前者流于被动,而后者则是有意为之,吐纳的练气效果要好于冥思。
都要练气,就都要喝药,二人一起吃,补气药草大多发苦,二人天天喝那苦涩绿水,咽那草糠一般的药粉,当真苦不堪言。
草木长于天地之间,沐雨饮露,映日迎风,于日暮朝夕之中吸纳并储有天地灵气,服用补气药草比盘膝打坐所得灵气要快上很多。
不过服用补气药草也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吐纳所得灵气可直接纳入气海丹田,而服用补气丹药所得灵气要由脾胃消化引出,灵气一旦散出必须将其引入丹田,若有迟滞,所化灵气就会自经络里肆意游走,若能下行排出也就罢了,大不了失些药力。若是胡走乱窜,就可能导致气息差乱,再严重些就是走火入魔,坏五脏,毁根本。
南风已有高玄修为,练气导引驾轻就熟,一日可服药三次,药草所藏灵气乃是利于草木自身,并不为利人,服药的本质乃是掠他人之物为己用,若药草藏灵气十分,人只能得其一二,其余部分多被浪费,难得物尽其用。
服药三次,每次只需半个时辰就能炼化吸纳,所得甚少,却比呼吸吐纳要快上很多。
南风一天服药三次,胖子一天服药一次,南风服药三次是因为这东西苦涩难咽,而并非不能多服。但胖子是不敢多吃,他练气生疏,导引无力,便是每日一服,也难得尽数吸纳,上顶下冲,打嗝放屁。
服药是要忌口的,服用补气药草忌辛辣,断荤腥,每日只能吃些米面点心,酒肉都不能沾,盐是属火的,也不能吃。
“这得喝到什么时候啊?”胖子捧着一只宽口大碗,里面是粘稠的青绿药汤。
“喝到喝不起为止。”南风说道,补气药草乃是补品,富贵之人多有妻妾,气血常亏,便拿了它们补充气血,由于用的太多,价格就贵,二人喝的又都是五十年以上药力强劲者,一碗药足以折银十几两,也幸亏做了官,贪了财,不然还真的喝它不起。wWW.ΧìǔΜЬ.CǒΜ
“练功修行的多了,也没见人家像咱们这样天天饮牛一样的喝这玩意儿。”胖子始终没有下口的勇气。
南风先喝了自己的那碗,擦嘴说道,“咱们天赋不如人家,入门又晚,想要早有成就,只能左右填补,努力上进。”
胖子无奈叹气,闭着眼睛将那碗汤药喝了,又将那干稠的药粉抓了来吃,咽的好生费力。
好不容易吃完,胖子端水漱口,“师父曾经说过欲速则不达,咱这样行偏取巧,会不会难得长久?”
“不会的,只是多受些苦楚。”南风摇头说道,眼下修行法门走的都是内丹路子,而内丹路子对天赋要求很高,二人天赋不好,单靠苦练永无出头之日,只能借助外力。
胖子刚想说话,忽然打了个嗝儿。
一见胖子打嗝儿,南风急忙起身走了,这家伙又岔了气息,很快就会放屁。
刚想回房打坐导引,县丞崔振快步进来,往胖子房间去,见到南风,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南风别回房,他有事启奏。
崔振是很懂规矩的,虽然看出胖子屁事儿不管,每次遇到事情还是先去跟胖子禀报,其实他也知道胖子永远都是那句‘这是小事儿,由师爷做主’,但该走的步骤他还是不会漏过。
崔振进门的时候胖子正在放屁,尴尬之下不等崔振说话,就把他撵了出来。
崔振出门之后快步走到南风近前,“大人,出事了。”
“嗯?”南风皱眉。
“请往前厅说话。”崔振说道,今日天寒,天上还飘着雪花。
南风只能随他去了中院,二人眼下是借了盂县全县之力来帮助自己修行,为求长久受益,公务不可懈怠。
二人自前厅坐下,有衙役为二人搬了火盆,崔振凑火暖手,低声说道,“刚才青槐乡差人送信,那里死了十几个乡人。”
“还有山贼?”南风问道,他无视王法,大肆采伐,贩卖石木,不但交足了郡里限定的税赋,还发下了各乡请求的粮米布匹,饿死人冻死人的情况应该不会发生。
“不是山贼。”崔振摇头。
“那是甚么?”南风疑惑侧目。
崔振皱眉低声,“是妖怪。”
“什么妖怪?”南风追问。
“先前大人不是发了告示寻那上贡药材吗,告示发下,县民乡人多有进山寻药者,死的那十几个乡人就是进山采药的猎户和药农,”崔振起身走到公桌前,拿回一封书信递给南风,“这是青槐派人送来的禀文,您过目。”
南风接过那书信,抽出信笺展开看阅,信是青槐乡乡正写的,死的那些人是同一个村子的,昨天上午一行人结伴进山寻挖药材,半夜时分方才回返,但走了十几个,只回来一个,那年轻人受到惊吓,失魂落魄,回来之后语无伦次,只是不停的重复,‘大人参,大妖怪,全死了,黑石沟’。
那青槐乡位于盂县西北,而那年轻男子所说的黑石沟是深山里一处险恶所在,乡人都知道那里生长有上好药材,由于地势险恶,却很少有人前去采挖。
那年轻人被吓坏了,而乡人又被那年轻人给吓坏了,畏惧妖怪,便不敢前去确认寻找,只得求助县衙,希望衙门能派官兵前去寻人。
“会不会是山参成精?”崔振低声问道。
南风摇了摇头,异类成精的情况在此时并不少见,但杀生害命的通常是禽兽蛇虫,草木便是成精,也多不凶狠,那人参想必是有的,但杀害乡人的应该不是它,而是守护人参的某个凶狠异类。
“如何处置?”崔振又问。
南风没有答话,此事是他的疏忽,乡人不懂,他却明白,但凡天材地宝,周围通常会有异类守护,只待灵物成熟便抢先吞食。
“要不我回了他,让他们自行料理?”崔振见南风皱眉不语,便猜想他不想插手。
南风摆了摆手,“此事因我而起,不能袖手旁观,你去知会张忠,让他带人随我去青槐乡走一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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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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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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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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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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