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海鹏的话,我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如果人身体里有一个寄生的虫子,那东西虽然恶心,但还能理解,汤药应该也有办法治疗。
但如果像徽老爷子这样身体里冷不丁长出一个“木耳”来……鬼知道会怎么样。
赵说完话,徽嗣杺急切问道:“那……木耳是怎么进去的?会致命么?怎么救?”
闻言,赵海鹏开口,对徽嗣杺道:“莫急,首先你明白一点儿,这东西不是一般的木耳,而是长倒钩的‘红耳’也是真菌的一种。”
赵海鹏道,木耳是真菌的一种,我们吃的黑木耳,白木耳,都是真菌而不是植物。
而真菌有一个奇怪的特性,那就是它必须在某些动植物身上寄生,借助别人的养料才能繁衍。
比如,我们在电视上看见的木耳,往往都是寄生在树木枝干上的,又比如我们所熟知的冬虫夏草,也是类似的寄生在昆虫体内的真菌。
而赵海鹏所说的红耳,则就是其中的一种。
赵开口道:“红木耳的种类不多,分布稀少,主要生长在两广和沿海的武夷山地区……”Χiυmъ.cοΜ
这种木耳又叫“血苋绒”,颜色赤红,能入药,基本功效和普通黑木耳没什么区别,但因为呈现鲜血的红色,又多生长在古树的枝杈之间,因此当地人多认为有毒,为古木精血所化。
血苋绒耳和普通木耳一样,从外形上分为两大类,一种是正反两面都光滑的“滑耳”,另一种是反面有绒毛的“野毛耳”,而野毛耳中偶尔会产生一种突变,生成一种绒毛倒钩状的“钩毛耳”。
说至此,赵海鹏强调道:“长在老爷子胸口里的那一片木耳,便是被人做成‘木蛊’的钩毛耳。”
那种木耳,赵海鹏也没有见过,但他听人说过,那东西只生长在武夷山里,白天吸收光线,晚上会放荧光,大的有巴掌大,小的则只是一小片会闪光的孢子。
那些变异的红木耳为什么要发光呢?说起来挺恐怖的,那是为了吸引具有趋光性的昆虫,当夜晚昆虫被光线吸引,并飞到木耳处时,它就会伸出倒钩一般的耳背绒毛,将昆虫抓住。
之后,那些毛会变成吸管一般的利器,勾住昆虫的同时,刺进昆虫体的内脏,吸取它的汁液,让它变成木耳菌体的养料。
这……是一个非常残忍的过程。
红木耳本身“消化”能力不强,又没毒,所以被吸取养料的昆虫不会立刻死。
那些虫子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木耳的背绒一点点吸干,整个过程甚至会持续几天时间。
……真真的活吃呀!
赵海鹏最后猜测,这种变异,很可能是因为武夷山地区植被茂密,竞争激烈,腐生植物养料严重不足等原因所形成的,虽然听上去诡异,可在自然界中并不罕见。那些猪笼草,抹香藤什么的,都靠这个活着。
老赵摇头道:“那能力原本是植物赖以生存的技巧,但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着话,赵海鹏把这“咒”术的龌龊阴毒,告诉了大家。
他说,钩毛耳本身就是个木耳,无毒无害,纵然会吃虫,也对人没什么威胁。
可是它这个特性一到了那些“暗庖”手中,就完全不一样了。
利用这个吃虫的特点,暗庖们设计了一种“食咒”,能让原本生长在腐烂木材上的木耳,生长在人的身体里害命。
具体的过程说起来也比较恶心。就是先找到一只“皮蝇”的卵,然后将钩毛耳的小块移植进皮蝇子卵内部,在加冷冻和药酒侵泡,做成“蝇蛊”。
需要害人的时候,他们把蝇蛊通过某种方法弄进人体,在人体的恒温下,蝇卵与钩毛耳同时苏醒,生长。
苏醒之后,生长在皮蝇体内的钩毛耳就只能靠纤毛吸取蝇体蛆虫的体液存活。而皮蝇又是一种可以在活人体内生存的寄生虫,他们会用口器刺破人的血管,进而吸血生长……
最终这种嫁接出来的“蛊”便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内循环,蝇子吸人血,钩毛耳在吸蝇子的血,如此往复,直到那木耳生长的足够大,撑破人的脏器,让人衰竭耳亡。
木耳是菌类,生长非常迅速,如果搁置的不是地方,那么最多两三天,人就会因为它疯狂的生长而……死去。
……说着话,赵海鹏举起手里的胸透照片来,说道:“这照片里的不是蝴蝶,而是在皮蝇幼虫两侧对称生长的木耳菌丝,中间那个黑点,就是皮蝇的幼虫。”
老赵说完这些,我们每个人再次看着那胸透照片中的东西时,全部不由自主的脸色微白。
这个在人体内“种木耳”的咒,再次让我感觉到了五脏庙“食咒”的诡异,更让我明白这些厨子……最好别招惹。
同时,我坚定了我的想法,这徽家的事情,不好过分掺和,保不齐我们站错队得罪了人,也被别人种这么一个东西,那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听赵海鹏说完这些的徽嗣杺喜出望外,她不由的抓住赵海鹏的手道:“大哥哥,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有办法救我爸爸的命吧!”
说话间,徽嗣杺的情绪激动。
老赵冲二小姐微笑道:“不急,要放在过去,三天之内必死,绝无生还的可能,不过现代社会科技这么先进,治疗这个就……小菜一碟了。”
说话间,赵海鹏又转身吩咐何芝白道:“大姐能不能给我找一个注射器,一瓶氯化甲,再让医护准备点滴用的葡萄糖。”
何芝白点了下头立刻去办了。
吩咐完这些,我们都知道赵海鹏是有信心去除徽老爷子身体里那木耳的,因此不由的都松了一口气。
在这当间,我好奇心又起,便问赵海鹏道:“老赵,你是夫子殿的方丈,怎么知道这么多五岭殿粤菜的门道啊?”
“这个……”赵海鹏被我这么一问,突然有点支支吾吾,似乎被我说道了什么痛处。
对此,赵水荷倒是大大咧咧道:“不知道了吧,以前鲁南赵家风光的时候,和五岭殿的一个雷姓家族走的很近,后来要不是雷仁……”
赵水荷的话,突然引起了赵海鹏巨大的反应,以至于老赵突然史无前例的开口,威胁赵水荷道:“水荷!你要再提那个名字,我就把你的嘴缝住!”
赵海鹏面色愤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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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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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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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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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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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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