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点头。
“这样啊……”徽唯本又问我道:“那你说说,我‘迷’在什么地方呢?”
对问,我这一次并没有在冲他提出任何数据性的指标,而是提示性的问徽道:“您之所以迷,是因为您找不出这个项目的破绽来!但您又不想轻易放弃,对么?”
说至此,我又一连串质问徽唯本道:“老爷子,您看见这个五百万的报价时,想必也是很吃惊的,因为这种价格等于天上掉陷饼的好事,但在生意场上,谁会天上掉馅饼呢?所以您详细的调查过,从水纹到环境,所有硬性指标全部核实,不过您在核对的时候却唯独忘了非硬性的指标,比如我说的声呐,又比如二丫头所说的军方封航。”
至此,我最后总结道:“总的来说,您太想吃辽东这块肉了,所以您没有进行进一步的核实,而是用那些所谓的资料麻痹自己,认为这是一个‘漏’,是你们家运气好而已!对么?”
听完我的话,徽唯本低头下去,继续看着他面前的那份合同。
见他开始了怀疑,我又告诉他道:“老爷子,我知道你难下决定,但是别忘了!商场如战场,商海如血海!只要一着不慎……就是满盘皆输呢!那五百万的转让费是小事情,但一旦失算,您家后期的维护和投入,以及上游产业的原料供应都会出问题的!”
我最后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可怕的商道面前,徽唯本的警觉被我唤醒了,或许他不会顾及五百万,但绝对不会不顾及整个产业链和供销链条。
痛下决心后,徽唯本伸出手,从面前的合同上撕掉了一页他曾经签字过的纸,而后揉碎,丢掉。
紧接着,徽唯本回头,对愤愤不平的徽嗣檀开口道:“老三,这个合同暂缓,你现在就去查,看看辽东那帮人有什么猫腻,为什么这么好的海参场,只这么便宜!”
听着徽唯本的吩咐,徽老三不服反驳道:“爹!你不能因为一句外人的话,就怀疑儿子的心血!这厂子没问题!”m.χIùmЬ.CǒM
听了老三的话,徽唯本坚决道:“去查!一个海参厂是小,集团的产业布局是大!如果因为这个失误,导致整个产业链断裂,那咱们的损失,可就不是几千万了。”
最后,徽唯本不忘加上一句道:“好事多磨!别忘了你和胡老二打交道时吃的亏!”
徽唯本最后的话,等于判处了徽老三的“极刑”。
在绝对的权威面前,徽老三再没有反对什么,他沉默中点了下头,而后带着恶毒的目光瞪了我一眼。
对此,我装作没看见。
在吩咐完那些东西之后,徽唯本又对着他家的老大和二丫头继续道:“老二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的日常还由嗣柱负责,二丫头既然身子好了,也就尽量帮衬你哥哥,务必保持整个集团的稳定和团结,明白么?”
在徽唯本做出这样的安排之后,徽二丫头和徽嗣柱同时点头称是。虽然二丫头极端让自己的表情变的平静,但是我看的出来,她内心也是很后怕和激动的。
有关于这一点,只要看看她顺额流滚的汗珠便能明白一切。
眼看着自己的安排得到了三个孩子的认同,徽唯本又问一众董事道:“各位还有什么意见么?”
在董事会上,徽唯本的话始终具有无可辩驳的权威,因此在他开口之后,所有人纷纷摇头。
眼看着再没有什么事情,徽唯本点头确认后,边非常正式的冲所有人道:“既然这样,散会吧……”
……从徽家的会议室出来,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这一次唇枪舌剑,暗影刀光的董事会中,我见识了这些有钱人家族斗争的残酷。
在巨大的贪婪的利益面前,什么亲情,血缘全部靠边,而语言则成了他们最为犀利的武器。
事情至此,以我们的险胜而告一段落了,但是我知道,徽嗣檀并没有被完全打倒,他依旧有反击的空间,更可能随时对我进行进一步的迫害。
不过,我并不怕他,因为现在我成了徽二丫头事实上的攻守同盟,我死了,对这位本就薄弱的二丫头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所以不用我说,她也会不惜一切的保护好我的。
而在我施展自己胡搅蛮缠的本领,又一回替徽嗣杺挽回了局面之后,这个女人又一次不可避免的,对我感激涕零,甚至肃然起敬了起来。
会议一结束,徽二丫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推着我的轮椅,快速将我带离了会场。
刚一到了没旁人的地方,徽二丫头便忍不住拍打着我的肩膀,冲我兴奋道:“姓霍的!你也太牛了!今天如果没有你,我想我非被老三玩死不可。”
闻言,我一声苦笑道:“过誉了,我也是狗急跳墙,赶鸭子上架,你爹如果不是对这个项目本身就有怀疑的话,我说什么也没用。”
说到这里,我又提醒徽二丫头道:“老二,不得不说,这次你太自以为是了!你总感觉自己的能力比你弟弟强,你想到的他想不到,才会被他将军的。”
听着我的话,二丫头突然动手,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我的脖颈,然后半撒娇的认错道:“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以后改,不过呢……”
说话间,徽二丫头突然把她的脸贴近了我的耳朵。
然后,冷不丁的,吹着湿漉漉的空气道:“姓霍的,我发现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嘿!要不你娶我,咱俩过日子吧?我帮你赚钱躲阴灾,你顺便也帮我改改臭毛病?如何。”
徽二丫头的话,直接把我问愣了,一来我没想到她这么直白,二来我自己也非常诧异。
是的,为什么我这么了解她呢?作为一个以心思缜密,能力超强而著称的女人,我为什么会对她的心思那么清楚。
莫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臭味相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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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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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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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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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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