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粉白还带着黑色颗粒的洋灰下,我的錾子在一点点的深入着,搅动着墙体,出沉闷的响动。
起先,我破开墙皮之后,挖出来的是一些填充和塑型用的围席和白灰,随后我又透过了这一层后,又挖到了一些老旧的青砖与洋灰。
这些东西,一个个又干又硬还贼爱迸溅,凿起来十分费时费力,而且我又带着沉重的防毒面具以防不测,故而开凿的度非常缓慢。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更不能加大力量或者换人,因为我怕稍微力量过头,或者拿捏不好分寸,就会像那个驱魔天团里的老三一样,将整个“尸囊”穿透,让里边存在的一些有毒物质一股脑儿的喷射出来,造成大面积的“露毒”。
如果真的那样,简单的防毒措施恐怕也不能全然保证我们的安全。
因此,这十厘米见方的小洞,我砸了整整半小时,直到我左手的錾子上,传出了一丝绝不一样的动静时为止!
“啪”的一声脆弱响过后,我的錾子头终于在深入墙体七公分砖墙之后的地方,接触到了一种与砖头截然不同的夹层。琇書蛧
从錾子上传来的那种触感,让我完全知道自己挖到了什么!
顺着那声响,我缓缓把錾子从探方中取了出来。
随后,我马上后退了几步,确认那探访里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会喷射出来之后,才迫不及待的摘掉了防毒面具,把錾子轻轻举起来,迎着灯光,仔细的观察着那上边的一种黑灰色渣子。
随着我的举动,赵海鹏和阿四也同时摘掉了面具,往我的方向凑头过来,一起盯着这錾子上的东西。
“什么呀!”我弟弟张口就问。
“这是……炉灰?”见识比较广泛的赵海鹏代我回答道。
面对着赵海鹏的猜测,我点了点头,告诉赵海鹏说:“的确……是炉灰!这东西是旧社会埋死人时,用来吸血防瘟的东西。”
说道此,我探头下去,又仔细闻了闻那铲子上炉灰的味道。
一种淡淡的腥臭味道。
在那味道中,我皱了皱眉,又告诉赵海鹏和老四道:“炉渣……炉渣的下边应该还有石灰,除了石灰,应该还有一个草席或者白布用来裹尸。”
听着我的话,我弟弟非常不解的问我道:“我说哥!您咋对旧社会藏尸的事情这么熟悉呢?你不会干过吧?”
我弟弟的话,让我十分生气,因此我狠狠拍了他的头一下后,非常不客气的回答道:“”“干个屁!有你这么说你哥的吗?这种没有棺材的尸体,老子在工地的时候见多了,所以知道大概是个怎么回事而已!”
说起来,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干工程出死尸坟墓的这些事情,只要当过几年建筑工人的,基本上全都遇见过。
尤其在我们市区,北面西面是黄河,南边是黑谷山区,东边是小华山和小清河,本来建筑用地都少,故而这几年新建的建筑用地,基本上都是早些年的乱坟岗子和滩头洼地,甚至有时候一铲子下去,会出三五具荒冢野尸出来。
因为看的那些野尸多了,所以我非常清楚,这过去的人埋尸体,就算是无名死尸也不会乱扔,都是要加石灰,草席,炉渣和炉灰的,而且往往还要请先生道士一类的度。
至于为啥这么做,听工地的老师傅说这样无非是为了消毒,防止疫病流行,也能让埋在乱葬岗的尸体多少有些安慰,不至于让蛇虫鼠蚁吃掉。
也因此,在挖尸之前,我就感觉这埋在地下室里的六具无名之尸,很可能也是经过这么一个步骤搞出来的。
……听完我的话,老四恍然大悟,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带着十二分的讨教语气问我道:“大哥,咱探方完了,接下来该干嘛了呀?”
听着老四的话,我挥手扔掉了自己的平錾子,然后拿起新买的电镐头,准备“开大工”!
拿錾子打探方,主要目的目的就是测量出夹层里埋死人那一层的厚度和深度,这一次完成之后,便没有必要再拿錾子一点点儿的去扣,只需要用大工具,顺着人体的轮廓范围,把外延的团头去掉就好。
因此,剩下来的工作,我便放心大胆的使用起了电镐,至于会不会出意外,我感觉应该不至于了。
毕竟,从人体结构上说,人胸的部位是最厚的,那么相对而言,只要我以那个厚度为基准,向两边逐渐扩展,就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早在刚刚搬过来的时候,赵海鹏已经用“思香探物”的法门帮我大概确定了这六位的轮廓,所以我也算有所准备。
也因此,大概过去了将近小一个钟头之后,我便已经把第一位东边墙壁里的藏尸轮廓彻底勾勒了出来。
随后,我又拿起錾子,把那些残存的砖土一点点扣了下去,只露出包裹着死人的第一次炉渣和部分石灰。
基本上,这个包裹着死尸的尸囊……完好无损。
大概在三个钟头之后,我终于抬起了腰,看着自己眼前的“杰作”。
此时此刻,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半圆形的“蚕蛹”。
详细去看,这个蛹子由灰黑色的炉渣,茅草和石灰组成,边界细长而不规则,不过整体来看,也勉强能呈现出一个人影的形状。
就是这样一个如混沌般的影子,它内凹镶嵌在我房间的墙壁之中,也不知道多少年月未曾见到天日了,因而它在我的眼里浸透着说不出的凄凉,仿佛刚刚出土的史前怪兽。
看着这个“怪兽”完好无损且未被惊醒,我内心里原本绷着的神经骤然松畅了不少。
带着释然的感觉,我再次摘掉了头上的防毒面具,问赵海鹏要了一支烟,随后一边抽着,一边告诉赵海鹏和老四道:“就到这一步了,回头想整体往出挖的话,拿钢钎五分钟就能搞定。”
说完这话,我伸出颤抖的手,拿出我的手机看了一眼表,又接着道:“一共用了三个多钟头……按照这个度,得三天才能把所以东西都搞出来。”
而就在我说完话的同时,这地下室的门突然开了,紧接着赵水荷一脸惊恐的把脑袋伸了过来,紧接着冲我不住喊道:“你们快出来!我顶不住了!”(83中文网www.83zw.com)</div>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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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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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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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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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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