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金色的塔身苍茫,那弥漫的混沌气下,流淌着神秘的曦光,仿佛一切妖气的源头。
在天妖戮魂阵的催动之下,鲲鹏大帝神情郑重,他只有一击之力,这道缺之地太古怪,强如他们四族大帝,在被压制了生命层次之后,也十分脆弱,不敢一下倾尽所有,因为一旦有所损伤,对于他们四族而言,势必伤筋动骨,在这乱世已至的浩瀚星空下,诸族都绷紧了心神,稍有不慎,就将万劫不复。
嗡!
下一刻,这位鲲鹏大帝深吸一口气,抬起一只手,就朝着前方的苏乞年隔空按落。
轰隆隆!
混沌气流激荡,属于妖塔的伟岸的九层塔身,哪怕在这道缺之地,被那无形伟力束缚,看上去也没有太多的变化,随着鲲鹏大帝出手,那庞大的天鹏虚影俯冲而下,比天剑更犀利的鹏爪,与鲲鹏大帝的手臂合一,按落在足下的塔尖之上。
吼!
古远而苍凉的鹏吼声,像是跨越了无尽时空而来,妖塔轰鸣,九层塔身一震,混沌气流如天剑,无尽锋芒汇聚一身,那沉寂的伟力,再次复苏了。
吟!
有苍凉的剑吟声响起,那妖塔塔尖转动,对准了苏乞年,庞大的妖塔,此刻宛如一口惊世妖剑,苏乞年浑身剧震,只是被锁定,他就感到肌体快要裂开了,意志战刀也摇摇欲坠,哪怕原始战血催动至极颠,迸发出准王血气也挡不住。
差距太大了,根本挡不住。
这时,一只温软而纤细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那是刘清蝉,此刻立在了他身侧,即便周身空空落落,再惊艳绝世,相比于苏乞年,这位不空天女还是差了不少,只瞬息之间,比玉石还要晶莹的肌体上,已经浮现出血痕。
咚!
有如天鼓擂动的声音,震得整片星空都在颤栗,乃至生出了扭曲的迹象,那是古神尸,一位真正的神明幼子,且生前达到了极高的层次。
几位尸族大帝冰冷而巍峨的身影,屹立在那古神尸的竖瞳两侧,此刻发出了古远而难明的祭祀音,更像是一种招魂的吟唱,妖塔已动,他们也不再犹疑,这一击之后,无论成败,他们都不再驻留这片道缺之地。
轰!
似乎天界之门打开了,那古神尸眉心处,仿佛可以容纳星河的竖瞳,刹那间睁开了一道缝隙,斑斓而瑰丽的光束,像是可以划破时空,凝固永恒,将一切生命冻结。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既然一切由他而起,那就由他而终,他不再有所顾忌,就要勾动时光之心,无论能否成行,今日一战,他都不怨、不悔!
嗡!
也就在妖塔锋芒锁定他的一刹那,时空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有淡淡的刀鸣声响起,不是很盛烈,却似乎连时空也无法隔断,永恒也无法禁锢,那是休命刀,自神庭中坠落,横亘在了苏乞年二人身前。
这是……
苏乞年目光一凝,看那盘踞在刀镡上,远古天龙的眉心处,一片暗红色的铁锈,仿佛一团火焰,此刻熊熊燃烧起来。
说是火焰,更像是一枚火种,随着这火种被点燃,一道苍茫的刀吟声,像是自沉寂中复苏了,那刀镡上盘踞的远古天龙,石质的龙体仿佛活了过来,在刀身游弋,无论是那来自妖塔的锋芒,还是那凝固永恒的斑斓光束,都被抵住了,难以寸进。琇書蛧
什么!
无论是鲲鹏妖帝,还是几位尸族大帝,都心神一震,盯住了苏乞年身前的休命刀,昔日锁天祖地一战,他们隐隐知晓,这位年轻的锁天战王,拥有一口劫器战刀,只是此刻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口劫器战刀,居然能够抵住妖塔与古神尸之力,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口劫器,似乎昔日并无此等伟力。
轰隆!
下一刻,休命刀动了,那石质的刀锋,随着石质的远古天龙的游弋,竟浮盈起雪亮的刀光,太刺目了,似乎玄黄大地都不能隔绝,要映照诸天。
玄黄大地被照亮,每一个人,乃至这片星空下的众生,尤其是鲲鹏大帝等人的脑海中,几乎在同时浮现出一口古朴的石刀,石刀一侧,还有一口虚幻的生满了铁锈的断枪在轻鸣,与刀吟声交融,震得他们心神欲裂。
“诛……诛天!”
强如鲲鹏大帝等无上生灵,活过了漫长的岁月,坐看沧海桑田,此刻语气也干涩,乃至有些颤抖,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口劫器石刀,居然承载了那口断枪的力量,虽然不知道这股力量到底是以何种方式传承,但那映照诸天,众生心灵的景象,却真实不虚。
而身为刀主,苏乞年的感受则更为真切,这一刀,有诛天枪的神意,而更多的,则是休命刀内沉寂的伟力,苏乞年从来不知道,在休命刀内,居然还潜藏了这样一股神伟之力。当初诛天枪烙下的那枚铁锈,现在看来,更像是一道引子,一旦受到触动,就会激起休命刀内沉眠的力量复苏。
至于到底要符合怎样的境况,才能够勾动那沉寂的力量复苏,还需要他日后不断尝试。
这一刻,雪亮的刀光,照亮了九天十地,天道无声,甚至在整个人界上空,乃至浩瀚星空中,都浮现出了一道虚幻的刀痕,不是很真切,有些朦胧,仿佛相隔了无尽时空,又仿佛近在眼前,但每个人,都心有所感,那刀痕入眼,便仿佛永恒的烙印,扎根在了他们心灵深处。
浩瀚星空中,很多恐怖的存在自沉眠中复苏,尤其是一些老古董,活化石,露出无比凝重的神色,映照诸天,铭刻众生,这是有人铸成了皇兵,还是哪一口沉寂的皇兵出世,只是无尽岁月中,似乎没有一位刀皇,且那刀吟声为何有些熟悉,怎么有些像是数月前那道驻留众生心间的枪吟声。
很多无上生灵露出惊疑不定之色,数月前那道枪吟声,给诸族无数生灵都留下了阴影,尤其是一众无上强者,那位诸天禁忌离世了,他的那口断枪,却还驻留在锁天一脉祖地,连当世仙皇都被钉在了诸世之外,根本不能以寻常的皇兵来视之。
人界!
有各族断命师推演,那刀痕起源于人界星空,至于源头所在,就一片朦胧,根本无法追溯,他们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全都静默不语。
玄黄大地,星空古战场。
如雪的刀光中,诛神两个古篆字熠熠生辉,九层妖塔轰鸣,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那如天剑倒悬的塔身,竟生出了倒卷之意。
躲不开,避不过,挡不住!
一切都仿佛已经注定,那刀光似划破了永恒,截断了时空,斩灭了命运,在无尽遥远的宇宙边荒之地,以那猿宗师为首的,四位立在四族绝巅的断命师,齐齐变色,虚无中,似乎有刀痕划过,所有命运的勾连都被斩断,连同他们自身,眉心处,也浮现出一缕刀痕,由上而下,通达全身。
“诛天!诛神!”
那位猿宗师佝偻的背影下,沙哑而干涩的声音响起,道缺之地,命运同样有缺,从一开始,他便知晓,此行太多变数,但那位年轻的锁天战王,是最大的异数,而异数的根源之地,绝不容存于世间,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小觑了这诸天神伟的变化,命运也有难以通达之日。(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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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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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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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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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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