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乞年眼中有神芒闪过,此前在圣王山脉第三天山,他曾与神圣领域的战皇对决,窥见过一丝刑天斧法的玄妙,这暗金色的大钺看上去锈迹斑斑,遍布缺口,但那内蕴的杀戮之气,哪怕是眼下的他,也感到一阵心悸。
这当然不可能是那口威震诸天的刑天斧,但却拥有几分神韵,连神庭识海中,休命与意志二刀,都隐隐颤鸣,似有所感应。
这黑色石台,便是传说中的刑天台,乃重罪者及神圣以上的异族重犯行刑之地,这口刑天斧虽然只是仿品,但也有几分刑天之韵,足以伐戮无上生灵。
对于这天刑谷,身为战皇一脉的天青很熟悉,因为早年为了磨砺体内的无上战血,他们常常来到这天刑谷中,在这刑天台下,借那深重的杀戮之气,磨砺、锤炼战血,以锻造坚韧不拔的无上战意。
而据天青所知,相传在蛮荒之末,近古之初,人族还有一座斩仙台,近古第一纪元,人皇燧人氏于斩仙台上炼天刀,斩初代仙皇青天于昔年北荒中域的葬仙山,给仙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痛。
只是可惜,随着近古第二纪元,燧人氏的离世,斩仙台也不知所踪,还有那口斩仙天刀,历代人族强者,都曾经找寻过,可惜都一无所获。
至于近古北荒中域那座葬仙山,随着近古破碎,也四分五裂,不过当下人界星空,还残留有最大的一块碎片,传闻蕴藏着初代仙皇映道诸天的仙神印的最后一印,以及最重要的九印合一之法。
否则,即便传说中的九大天印齐聚一身,也不可能重现那至强的仙神印。
由此,天青想到了圣王山脉那位神皇子,身为神族圣王,却得到了仙族八大天印,并化为己用,这实在令人惊叹,甚至引动了七大仙族年轻霸主的围猎,可惜那位神皇子太强了,八大天印尚未齐出,七位仙族年轻霸主就遭逢大败,如非是暗中有仙族无上出手,其中一两人怕是要永远葬在圣王山脉中。
越过刑天台,就是刑天大殿。
一座看上去普通平凡的石殿,没有半分修饰,只有刀枪斧凿的痕迹。
在这刑天大殿旁,还有一座偏殿,只是殿门落锁,说是偏殿,更像是一处牢房。
事实上,天青也曾了解过,这座偏殿少有待客,更多的时候,就是那些人族重罪者,及异族重犯行刑前所待的地方,说是牢房,也相差无几。
苏乞年看到,在这座偏殿前,还驻守着两名神圣。
“天刑谷重地,来者止步!”
两名神圣着甲,杀伐气很重,显然是经年征战,不然无法养成如此凛冽的煞气。
这两名神圣,天青很陌生,显然并不常驻于战皇殿,多半是驻守在星空界关,或是古天路上的强者,因为轮守,暂且归返战皇殿休整一些年。
“这是我第一战域新任域主,两位请通行。”
天青没有耽搁,掌心朝外,取出第一战印,古朴的石印散发出苍茫而威严的气韵,偏殿前,两名神圣一怔,第一战域新任域主,他们刚刚归来没几天,似乎听说过,第一战域有变,来了一位新域主,十分霸道,出身亦极其特殊,来自北荒一隅,那传说中的锁天一脉。
一位年轻的圣王,极其强势,连紫绶刑天也不放在眼里。
两位神圣随即相视一眼,一人摇头道:“殿内有重犯,除非有辉炎刑天,或是五大刑天法旨,否则任何人不得擅入。”
辉炎刑天,乃这一千年,轮守天刑谷的紫绶刑天,天青闻言蹙眉,道:“偏殿内分明是三海人龙世家的无上人物,什么时候成了重犯,遑论辉炎刑天轮守天刑谷,只有镇守之责,恐怕并无公审,乃至行刑之权,此前第一刑天诏令,也只言及失察之责,暂且留守三海之地,不得擅出,何来重犯之说。”
偏殿前,两位神圣眸光微冷,另一人开口,带着几分冷意,道:“天真,都已经圈禁在三海之地,交出驻守的古天路,遑论那惊世血孽,岂是失察两个字能够掩盖,这不是重罪,什么是重罪,南海叛族,这三海人龙世家也未必干净,很早之前,就有前辈先贤说过,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天青眸光一沉,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如此看来,这三海人龙世家的几位无上生灵被晾在这里,也是有意为之了。
已经九天过去,没有一位紫绶刑天走进这天刑谷,至于五位刑天,也不知身在何方。
天青不清楚,这到底是那辉炎刑天的意思,还是战皇殿内,大多数紫绶刑天的意思,但以眼下来看,恐怕三海人龙世家此行,十之八九要无功而返。
“你们这是公然忤逆第一刑天诏令!”天青沉声道。
“我等驻守界关,多少同族在那里征战一生,埋骨他乡,甚至有人落得衣冠冢也没有留下,我等非是忤逆第一刑天诏令,只是不愿我等的后人,也落得南海族地内一般的下场,人龙有别,三海人龙世家,我等不信。”
那神圣再开口,语气很冷,哪怕明知道眼前立着的,是令几位紫绶刑天也吃了大亏的可怖存在,也没有半分遮掩,乃至收敛的意思。
偏殿内。
来自西海、东海、北海的三位准龙王脸色很不好看,已经整整九天了,从他们勾动刑天大印法旨,来到这战皇殿内,就被引入了这刑天大殿旁的偏殿内,至今也没有得到哪怕一位紫绶刑天的接见。
若论修为与身份,他们出自人皇世家,比之这战皇殿的紫绶刑天,也并不差上几分,但这偏殿内,别说是一碗清茶,就连烟火气都是刺鼻的,殿内一片昏暗,只有两盏青铜灯孤零零地镶嵌在石壁上,灯火摇曳,明灭不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地上还有一些血斑,经年累月,都渗透进入了石板中,甚至在这殿内一角,微不可查的,西海准龙王甚至发现了几块碎骨片。
“欺人太甚!”
东海准龙王咬牙道,这哪里像是待客的偏殿,更像是一座阴冷潮湿的牢房,甚至看殿内的痕迹,恐怕关押过不少人,甚至是异族。
“不错,这算什么!我等也是不愿看到谷神毒发,想要一尽绵薄之力,若是不允,大可直接拒绝,何必如此折辱我等!”
来自北海的准龙王也不忿道,如非是三海人龙世家当下的境况堪忧,他们又何必来这里低声下气,只恨南海叛族,令他们几大人龙世家两个多纪元的融合,就此功亏一篑。www.xiumb.com
“你们……少说两句吧。”
西海准龙王欲言又止,他是经历过无空海眼下一战的,很清楚南海敖家造下的杀孽,到底何等惊世骇俗,如非是锁天一脉那一位出手,他们三海人龙世家当下,恐怕就不仅仅只是圈禁和交出古天路这么简单。
遑论他刚刚已经试过了,这偏殿显然有阵道强者出手布置过,不仅藏须弥于芥子,这殿门,从殿内是打不开的,准王也不行,至少他做不到。
随着西海准龙王开口,北海、东海两位准龙王也沉默下来,他们也只是心绪难平,不过再这么等下去,别说谷神根本撑不了多久,就算最后这战皇殿准允了,他们也无能为力,时间太短了,百草之毒他们也有所耳闻,若是这么轻易就被他们化解了,也不会令历代神农都束手无策。(求订阅,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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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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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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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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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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