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印炸开,立在四角之上的四位神圣执法,像是被一股太古飓风席卷,一下被掀翻出去。
还不等他们稳站虚空,一只大手,像是自远古天界伸出,在他们眼前放大,以一种超越他们意志运转的极速,将他们攥在掌心。
砰!砰!砰!砰!
当同样被余波掀飞出去,踉跄倒退的战天宫执法主事止住脚步,落定的尘埃中,一幅极其可怖的场景,映入眼帘。
那是四位神圣执法,在正身殿的废墟之上,此刻与他战天宫的大主事并肩而跪,衣袍凌乱,双膝染血,动弹不得,而那一袭白袍的年轻男子立在前方,仿佛一尊永恒不落的神祗,在俯瞰众生。
四方皆寂。
远方,众多来自人界五域大地的部族中人,瞳孔剧烈收缩,骇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们预料了众多黯淡的收场,却唯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今天,注定了天崩地裂。
有人要在这战皇殿第一战域前,掀动足以席卷星天的滔天巨浪。
相比于跪倒的五位神圣强者,此刻那群冲进正身殿的老辈大能,心中莫名舒坦了许多,也松了一口气,有这些神圣人物在前,即便日后人族战史上有零星的提及,也没有人会去细数他们的来历与身份,只会记住几位神圣人物,铭刻他们狼狈而无力,并肩而跪,撼动人心的深刻画卷。
眼中的冷光不再,四位神圣执法在最初的错愕与剧痛之后,脸色胀得通红,眸子充血,死死地盯住了眼前的苏乞年,身为神圣强者,曾几何时遭到这样的折辱,这是将他们的颜面,彻底踩进了尘埃里。
“你们心中有火,感到憋屈、羞怒,乃至不甘,不忿,难以直视,对吗?”
这一刻,苏乞年的声音响起,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阐述某种事实,目光轻轻扫过眼前的五道神圣身影,道:“那这一刻,你们该感同身受,这些万里迢迢,乃至历经生死,才走到这里的同族,在面对你们的俯瞰与刁难,无度的索取与轻慢,乃至是肆意的践踏与羞辱时,该是怎样的心绪。”
顿了顿,苏乞年继续道:“或许你们会说,这是规矩,这世间如此,非是你们一人,乃至数人造就,这世间本来就没有所谓绝对的公正,是离群,还是合众,你们不想做那孤独的另类,唯有随波逐流,沉浸其中。”
“难道不对吗?这世间的秩序,各有不同,光明与黑暗,皆是这天地运转的一部分,每个人都有他的选择,不管走哪一条路,都要承载或背负,这条路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与重量,凭你一人之力,又如何逆得了这人间大势。”一名神圣执法沉声道。
“不错,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势。”苏乞年语气微沉,“红尘有业障,人情有冷暖,世间有善恶,秩序运转,也有它的正反两面,孤阴不长,孤阳不生,但你们偏偏忘记了,在阴阳之间,光明与黑暗之间,那道永恒的天界。”
第一战域前,来自人界各地的诸部族中人,无论是老辈大能,还是年轻子弟,此刻皆浑身一震,苏乞年的声音不是很响,却仿佛一把天刻刀,直接凿进了他们的心灵深处。
尤其是一些老人,此时眸光摇曳,已经很多年了,他们早已接受了眼前的一切,这些潜在的规则,充斥在这人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再强的部族与传承,又能改变得了什么,红尘万丈,谁也无法独善其身,即便是隐世,也可能遭遇飞来横祸。
或许,不是他们不清楚那道永恒的天界,只是谁也无法登临天界,获得永生。
“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那就葬下这个大世,重换一片新天!”
那神圣执法还没说完,苏乞年沉喝一声,比天雷还洪亮,就连远方那一股股神圣意志的主人,也浑身一震,那诸多降临的轮回意志差点在这沉喝声中溃散。
“你……”
几位神圣执法睁大了眼睛,这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更显现出桀骜无比的性子,就像这世间有些人,从来不逆来顺受,哪怕跌得头破血流,乃至因此殒命,也绝不后悔。
在四位神圣执法,乃至那战天宫大主事,执法主事看来,这神秘的年轻高手,就是这样一种人,只是不同于一般光有逆骨,孱弱无力者,其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甚至在四位神圣执法看来,刚刚那不算出手的出手,竟令他们有种面对诸天宫圣主的错觉,甚至还要更加可怕。
年轻霸主!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比普通年轻至强者更胜的存在,甚至比之寻常年轻霸主,都要更加可怕,足以惊艳星空下,令诸族震动,为之侧目。
“年轻人,你说得很好,但这世间但凡大势,都不是一蹴而就,不如随我入战天宫一叙如何。”
突兀的,第一战域前,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也令这片天地间,四溢崩散的杀伐气被瞬间净化,消弭成空。
一名身着青袍,面容清癯的老者,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正身殿废墟前,静静地看向苏乞年。
“圣……圣主!”那唯一还立着的执法主事语气有些干涩。
什么!
这一下,第一战域前,无数人露出震惊之色,居然是战天宫圣主亲临,要知道,就算是一些来过不止一次的老辈大能,想要觐见一位圣师,都无比艰难,不用说诸天宫的圣主,每一位,都是屹立于圣境绝巅之上的存在,不乏一些巨头人物,放眼整个人界,乃至浩瀚星空诸族,都有赫赫威名。
尤其是眼前这位战天宫圣主,战天宫为何能够把持这入域试炼数千载,而无人能够撼动,据诸部族的老辈人物所知,正是因为这一位拥有至强战力的圣主,堪称巨头中的巨头,甚至传闻已经踏上了无上之路,闯过了传说中三重天堑中的第一道天关。
乃至还有一种说法,其距离闯过第二重无上天堑,晋升准王,都不远了,有很大的可能,在未来百年,或者数百年之内,成为战皇殿内,又一位紫绶刑天。
战圣主!
这便是这位战天宫圣主的尊称,而在天青看来,此前诸圣主前来域主府觐见,未至的几位圣主中,就有眼前这一位。
对于这看上去面容清癯的战圣主,如天青,也感到了一股内敛至极的压迫感,这还是他身上穿着那位大人的甲胄,才能有所感应,可以预见,眼下的他,虽然拥有年轻霸主之力,却也敌不过这位成名多年的圣境巨头。
“圣主!”
正身殿废墟上,那位战天宫大主事露出羞愧的神色,是他,将战天宫的颜面都丢尽了。
而那位战圣主,却像是没有听见,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的苏乞年,眉眼中似透着温和与友善,仿佛对于眼前这难以收拾的一幕,毫不在意。
“请。”苏乞年淡淡道。
“请!”
这位战圣主伸手虚引,脸上挂着微笑,竟在前方引路,倏尔想到了什么,止步侧目,看向那执法主事,冷冷道:“此间事了,彻查历年正身殿典录,现在重立正身殿,你亲自验明正身,再有差池,你也跪在这战域之前!”m.xiumb.com
“是,圣主!”
那执法主事不禁深吸一口气,恭声道,同时心中苦笑,这到底算是什么,眼前的这一切,就这么不了了之吗?若是如此,那今日之后,这整个战皇殿诸域,乃至整个人界大地,诸部族、宗门,乃至无上传承,该如何看待他第一战域,又该如何看待他战天宫一脉……(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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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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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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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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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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