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主府八方,围拢而至的诸多战域强者,却心生摇曳,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一场无形的交锋,不见烟火,但那浓重的杀伐气,即便相隔很远,都清晰可闻。
毫无疑问,这场交锋中,诸圣主落在了下风,最初的先声夺人,到最后,反而消减了几分气度,那位新域主的回礼,沉重而有力,直接倾轧下来,哪怕是诸圣主,也毫无反抗之力,来去匆匆,甚至有些狼狈。
一些老辈强者意识到,这位新域主虽然年轻,但手段惊人,加上其本身拥有媲美准王的无上之力,除了谷雨刑天之外,这第一战域中,怕还无人能够压其一头。
这第一场交锋,就这么草草落幕,但一些老人却很清楚,这,才刚刚开始。
域主府。
紫玉大殿内,天青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一群老狐狸。”
能够成为圣主,又岂是等闲之辈,不仅至少拥有圣境绝巅的修为,不乏巨头层次的强者,能够主掌一座天宫,也不只是教授弟子那么简单,没有几分翻云覆雨之力,那诸多冗杂的事务,下属的诸多强者、弟子,那背后交缠的各大势力,众多关系,势必一团乱麻。
在天青看来,刚刚诸位圣主之所以看上去有些惊惶,怕也是三分真,七分假,这三分真,还是因为突兀现世的雷劫木,及苏乞年本身裹挟的,近日倾轧一方准王的无上威仪,本身屹立于圣境绝巅,又手握权柄多年的诸位圣主,又岂是第一次觐见无上生灵。
“若是仅凭修为,就能镇压一切,第一刑天也不会寻我前来。”
苏乞年淡淡道:“革鼎的路,从来都不是坦途,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了破绽,红尘业障,不止伐戮命性,更是一种修行,可铸不坏道心。”
天青闻言有些沉默,他们这一脉超然物外,向来不愿理会这些红尘俗事,只一心修行,征战星天下,于修行而言,未入世而先出世,是否会留下几分破绽。
但这漫长岁月以来,他们这一脉,就是这么走过来的,还是说,他忽略了一些什么。
“十天之后,便是入域试炼。”
片刻后,天青没有提告辞的话,而是沉吟道:“第一战域,主掌入域试炼的,是战天宫,由庚金天宫辅佐,进行布置,所属的炼兵场提供一应试炼所需的器物及兵器,还有木行天宫的炼药师,亦需在试炼之地静候,入域试炼每年都有死伤,需要及时救治,此外,入域试炼通过,还有诸天宫的小试,以决断入域弟子的归属……”
天青这一开口,就足足讲述了几个时辰,苏乞年偶尔发问,对于这第一战域诸多划分,也有了大体的了解,的确不同于一般的无上传承,战皇殿中,诸势力交缠,有来自五荒大地,乃至人界诸域星空的年轻强者求道,单单只是其中的人情关系,就很难说得清,甚至有时候,还不止于第一战域,诸战域之间,也常有牵扯。
人界星空有多大,战皇殿汇聚星空八方来求道的年轻一辈,经年累月之下,诸战域中,有多少人口,怕远非是玄黄大地可比。
这还是诸战域对于前来求道的弟子立下了一些门槛,最直接的,就是无论修为精进与否,百岁之日便要出道,正式离开战域,此后再来,即便只是访友,如无必要,也不能长时间驻留。
谷雨峰上。
道宫内,一座青金铸就的大殿中,几位圣主陆续走进来,有道场的仆从奉上灵茶,而后退出大殿。
“劳烦诸位前来,谷丰惭愧。”
大殿上首,端坐着一名身着紫衫的中年人,他面容方正,通体弥漫淡淡的紫气,令整个大殿内,都像是化成了一座灼热的火炉,紫气如火,灼烧虚空,也唯有圣主这样的强者,才浑然不觉,神圣气机镇压虚空。
“谷丰道主言重,我等数千载休戚与共,遑论谷雨刑天大人于我等有成道之恩,此间生变,我等自然不会置身事外,但有所需,谷丰道主吩咐便是。”一位圣主开口,微笑道。
“不错,我等自当竭尽全力。”
“谷丰道主无需如此,我等自有本分。”
……
几位圣主接连开口,这大殿上首,便是谷雨刑天这一脉族人,当世的掌舵者,亦为这谷雨道场所在的道宫之主,一位与他们一般,屹立于圣境绝巅之上的强者,平日里如非战域大事,这谷雨道场内的一应大小事务,都是由这一位执掌。
甚至在谷雨刑天坐关之时,一些战域事务,如非必要,也是由这一位代为处置。
就在刚刚,几位圣主求见谷雨刑天,却被告知,谷雨刑天已经坐关,谷雨台上,谁也不见。xiumb.com
“诸位,新域主已经入主域主府,我谷雨道场,只是代第一刑天执掌战域,诸位日后如有大事,还是前往域主府为好,以免战域众人,以为我谷雨道场放不下这战域权柄,为新域主徒增烦忧。”这一刻,谷丰道主开口,郑重道。
“谷丰道主,我等虽为圣主,但若无谷雨刑天大人,这第一战域何至于今日繁盛,新域主不过一年轻后辈,虽然修行路上,达者为先,但这战域事务非是儿戏,那一位毕竟年少,资质阅历都太过浅薄,我等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万载经营,毁于一旦。”
……
半个时辰后,看眼前空荡荡的大殿,谷丰道主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人心思变,需要时常敲打,身为谷雨道场的掌权者,这么多年过去,谷丰很清楚,这些圣主都是些什么人,不只是修行上的圣人,也是红尘中摆渡的老人,什么样的风雨变幻没有见过,这新域主刚刚入主域主府,就缕缕试探,试探那位光明圣王,也试探他脚下的这座谷雨道场。
不过,也正如几位圣主所言,这第一战域能有今日盛景,实为不易,却是不容有外力干扰,令万载之功,毁于一旦。
“光明圣王,苏乞年。”谷丰道主喃喃一句,紫气氤氲的眸子,浮现出几分难言的冷漠。
……
就在诸圣主自域主府离去之后,短短半日之内,关于新域主继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第一战域,每一座天宫,每一处圣堂,上至诸神圣,下至诸战域弟子,众多仆从、杂役,乃至一些造访第一战域的诸域弟子,五荒诸势力强者,也都有所了解。
“真的是新域主!取代了谷雨刑天大人,执掌这第一战域。”
“来自北荒锁天一脉,那位光明圣王!”
“没想到,谷雨刑天大人代掌这第一战域近万载,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很多人交谈,消息太惊人了,也足够匪夷所思,几乎开辟了战皇殿前所未有的先例,尤其是那位新域主,还是来自那一脉的传人,这被人界星空,众多无上传承所诟病的一脉,真的适合执掌这第一战域吗?
尤其是诸圣主前往域主府觐见,哪怕是一些年轻弟子,都嗅到了几分异样的气息,同样,谷雨刑天未至,也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
只是人们无法猜测,接下来这域中,到底会掀动怎样的风雨,也没有人知道,那座谷雨峰上,以及诸位天宫圣主,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又会做出怎样的决断。
牵扯太多了。
但无论是谁,对于那座荒芜多年的域主府,都生出很大的好奇,尤其是于年轻一辈而言,那位新域主,是与他们同代的强者,胜过了当世战皇,天碑留影的年轻圣王。(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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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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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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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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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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