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琪一见,双眉当即竖起,总算道心打磨有成,强忍拔剑杀去的冲动,冷笑道:“凌冲?区区法相,连天劫也未渡过,还敢在我面前卖弄?”
凌冲朗笑一声,剑光一扬,喝道:“杨天琪!钧天壶乃玄门各派共议共管,待论剑之后再定归属,你父背信弃义,行偷盗之事,将此宝与你,端的是明珠蒙尘,凌某特来取回!”
杨天琪怒极反笑:“钧天壶乃我成道之宝,岂能拱手让人?我不去寻你的晦气,你倒自家找上门来?真是找死!”金光老祖亦步亦趋,皱眉道:“你操控了空桑仙府方能来去自如,那小子却又从何而来?我不信郭纯阳会耗费法力,送他来此!”
杨天琪喝道:“不必多想,待我将你打个半死,老祖要问甚么尽管拷问便是!”凌冲又已扬声道:“杨兄,你我皆是剑修出身,今日只论剑法,不比其他,如何?”
杨天琪仰天大笑:“正合我意,今日先杀你,来日再杀叶向天!”一条光影飞出,夹杂金焰,念动之间,雷音勃发,已向凌冲斩去,赫然竟是剑气雷音的绝世剑术!琇書蛧
杨天琪遭劫以来,痛定思痛,苦修剑术,终于被他领悟了剑气雷音之法,那金焰剑气是其得自癞仙金船中的流焰剑所化,此剑乃前古高人采大日雷火之气铸炼,剑气如雷,能发大日真火,等闲飞剑照面,必背熔成一团废铁,端的凌厉非常!
有形的飞剑剑器在手,剑修杀力陡增,杨天琪含恨出手,流焰剑加持之下,剑气条条,割裂虚空,又有大日真火熊熊,熔金烁铁,剑气如雷轰、如电闪,猛恶非常!
凌冲有言在先,自不会食言而肥,亦自催动剑术,见大日真火化为朵朵金花,飘落而来,内蕴杀机,洞虚真界一转,太阳神符发动,亦自生出朵朵金莲,围绕周身,遍洒虚空,与流焰剑的大日真火一碰,激起漫天火光,流炎四射。
虚空中尚有许多天魔之类游荡,有的见机的快,察觉二人气机飙涨,先行溜走,倒有大半天魔贪欲蒙心,意图偷袭,品尝血食,结果被流炎一扑,吭也没吭,当即化为飞灰。
杨天琪喝道:“不是只用剑术,为何还仰仗外物?”凌冲笑道:“我又非初出道的雏儿,你仗着飞剑之利,却来赚我空手?”大日神符一出,流焰剑的大日真火无从逞威,等若废去大半妙用,只剩锋锐之性。
凌冲两手一拍,剑气喷涌,亦用上剑气雷音之术,剑气如正月烟花般爆散开来,星星点点,每一道剑气恰将杨天琪的剑气抵住,绞杀在一处。
剑气雷音对剑气雷音,二人剑气之速相差不多,说起来凌冲比杨天琪的剑气快上少许,占了便宜,方能后发先至。
杨天琪见凌冲亦通剑气雷音之术,冷冷一笑,手掌虚握,狠狠一捏,远处剑气蓦然爆发,带有一种天劫意味,便去抵消凌冲的剑气。杨天琪渡过几重天劫,真气凝练,一分真气能化去凌冲三分真气,打的便是拼道行、拼修为的主意。
果然如此不计损耗的对战,凌冲剑气消散的更快,片刻之间身前已无剑气防守,杨天琪手掐剑诀,流焰剑一跳,丝丝缕缕少阳剑气发出,相互摩荡不休,渐渐由温到热,炽热逼人。
剑气如柴如油,竟而自发烧灼起来,由少阳转为太阳,成了一团明灭不定的真火。这一手正是少阳秘传的少阳烈焰混洞剑法,以少阳演化太阳,仿效大日真火,不无不焚。
剑法到了此处,已脱出剑道藩篱,近乎于道。不过这门剑术太过艰深,非到纯阳级数不能发挥十成威力。杨天琪浸淫此道多年,也只修成三四成功夫,饶是如此,一经施展,也颇有万里干涸、虚空烧熔之感。
一轮“大日”袭来,周遭是条条流焰长河,幸好凌冲早先将肉身收起,免去被真火焚身之厄,但阳神当面,依旧有口干舌燥之感,竟能令元神也生出这般感应,足见大日真火之强。
金光老祖暗暗点头,笑道:“本门烈焰混洞剑术,以流焰剑施展,火借风势,风借火力,威力大至不可思议,可惜天琪还不能以大日真火烧塌虚空,化为混洞。只要混洞一出,任你神通广大,依旧是画饼一场!”
凌冲念头电闪,推算破解之道,靠残缺的诛魔剑阵肯定不成,又有言在先,只用剑术交手,思来想去,灵光一闪,阳神一转,躲入洞虚真界之中。
洞虚真界一坍一缩之间,成了一点微妙光芒,如箭上指,竟是自投罗网,主动射入少阳剑气化成的日轮之中!
金光老祖咦了一声:“那小子失心疯了?竟而自蹈死路?”少阳化太阳,至阳至刚,无物不焚,就算凌冲阳神千锤百炼,也要化为飞灰,连渣都不剩,但其是郭纯阳关门弟子,打杀了后患不小,正要出声提醒。
却见杨天琪面皮抖动,额角冒汗,竟是吃力非常。金光老祖又吃了一惊,凝目望去,却见剑气“日轮”之中忽有一点黑意冒出,渐行渐大,眨眼间已成了一团墨迹一般。
剑气“日轮”如煌煌大日,多出一块墨迹犹如日斑,显眼非常,金光老祖暗叫不妙,少阳剑术亦讲求精纯,杨天琪真气日轮如此,必是受了凌冲真气侵染,此分明是落败之兆!
杨天琪只觉日轮之中似乎被一处世界逼挤进来,压力如山,将他少阳剑气撑的涨缩不定,想要将那“异物”吐出,偏偏不能如愿,眼见黑斑越来越大,如孕育足月的婴儿,就要降生。
正是凌冲搞鬼,将洞虚真界挤入剑气日轮中,迎风涨大,将日轮撑爆。洞虚真界中毕竟炼化入了先天五行精气,又有太乙飞星符阵,本质已甚是不可思议,杨天琪的日轮不过真气所化,就算渡过劫数,又能高明到哪去?
洞虚真界之中,仿效当初炼化五行之气的模样,地火水风喷涌,五行躁动,行那开天辟地之事,头顶太乙飞星符阵亦自无限扩张起来,星河涌动,两相叠加,天地四维六合变化不定,引动洞虚真界也自变化不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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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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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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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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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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