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天淡然一笑:“这株太阴火树亦是先天异种,但不甚完整。你看树上所燃,便是先天阴火,不入五行之中。此树能汲取血河之力,以阴木之身,转化阴火之性。这阴火倒有些类似于冥狱中的幽磷鬼火,功能灼伤生灵元神,倒也没甚么大不了。”
叶向天说的轻描淡写,但凌冲却是到过两次冥狱的,自然见识过幽磷鬼火的厉害,传说此火由冥狱中累累白骨生出,吸纳了冥狱中阴气、死气,乃是最为霸道的异种后天阴火,已经沾染,设非修有独门法诀或是法宝,绝难祛除。凌冲在冥狱中就曾亲眼见过有大鬼王不小心被幽磷鬼火沾染,扑灭不得,一时三刻之间,被烧得精气尽丧,元神枯萎,死的不能再死。
这株太阴火树所生阴火既能与幽磷鬼火媲美,自是威立无穷,也怪不得血河中魔怪忌惮,轻易不敢扑上前来。叶向天又道:“至于这株火树的来历,以及如何流落此界,我已记不得了。自我灵识初开起,已不知过去几千万年岁月,直至恩师来此,发现我元身,将我意识携走,令我转世重修,始得人身。我在金丹境蹉跎良久,便是为了参悟元身之秘,去神木岛求取先天乙木精气,亦是为了阴阳合璧,瞧一瞧太阴火树的根本与先天乙木的根本究竟有何不同。”
凌冲默然不语,只静静听着。叶向天道:“我与你一般,靠了参悟太阴火树与先天乙木两种阴阳之性,才得修成婴儿,之后势如破竹,又修成法相。如今我在此镇守,想要将这株火树祭炼成一件法宝。”蓦然伸手一指,点在凌冲眉心。
凌冲不及防备,只觉一指之间,无数灵光跃入紫府阳神之中。叶向天收回手指,说道:“这是我参悟阴阳木性的一点感悟,便赠与师弟。”凌冲大喜,顾不得向叶向天道谢,立刻兴匆匆粗掠了些那些感悟。叶向天为先天异种元灵转世,他的感悟是何等精妙高深?正愁不知如何下手修持,正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凌冲欣喜之意简直无以复加。
凌冲迫不及待,就要就地参悟,想起师兄尚在一旁,岂不失礼?讪讪一笑作罢。叶向天稍稍抬头,望向太阴火树之顶,目光深沉,似乎穿透无尽空间束缚,到达星河之中某一处不可知之点,良久才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说道:“这株太阴火树对本门至关重要,我在此一是悟道,二是为了祭炼此树。你可知此树在手,哪一位最是气急败坏么?”
凌冲想了想,脑中灵光一现,脱口道:“血河道人!”叶向天颔首道:“不错!血河道人为血河化生,先天神圣,神通广大。但此树却是他天生的克星,只要此树不毁,老魔就要心生忌惮,不敢胡作非为。”
血河道人乃是血河孕生之辈,得先天造化,生而玄阴。可说其是太玄剑派最大之敌,太玄派炼制太玄峰与太象五元宫,镇压在血河源头之处,使这条先天阴河不能轻易为患,血河道人毕生夙愿便是倒反太玄峰,将剩余血河精华炼化,从此天高海阔。
当年太玄重光,血河道人就曾出世,搅风搅雨,可惜被郭纯阳算计,与惟庸老道联手,一口气斩杀他六大血河分身。血河道人元气大伤,遁走无踪,至今下落不明。但这等先天生灵,狡诈隐忍,必定在何处暗暗盘算,舔舐伤口,只等良机一到,会行那倾力一击,击毁太玄。
凌冲望了望那广被万里的太阴火树,沉吟道:“此树先天克制血河生灵,但血河道人神通既高,法力凝练,尤其血影身法,如鬼如魅,来去如电,斗起法来,怕是不能轻易捉到其破绽。”血河之力十分玄奇,孕育出的生灵各有神通,或身躯强横,或身法如电。他曾见血河道人展露法力,念动之间,已在万里之外,比剑气雷音的手段还要高明,就算太阴火树能克制血河之力,捉不到他也是白费功夫。
叶向天不答,忽然说道:“我还有一事要摆脱师弟。”凌冲问道:“师兄尽管吩咐便是。”叶向天叹了口气,道:“便是亦如那孩子。我将他从京师带回山上,如今他也在参悟道心,想来三年之内,当可凝练金丹。”
凌冲问道:“师兄是分身乏术,要我代传他剑术么?我倒是从师尊处求了庚金剑诀的炼剑成丝之法,只是自家尚未精熟,怎敢轻为人师?”叶向天道:“炼剑成丝的法门各有真传,本门中确以庚金剑诀中所载最为精妙,以师弟的资质,好生体悟,不难练成。我说的是亦如这孩子尚有一重心劫要过,就在数年之后,我怕他年少冲动,逆天而行,非但于事无补,反而坏了自家修行。”
凌冲面色一凝,修道练气之辈,心劫一关最是难过,也最是忌惮。但心劫之物,一般是要到脱劫境界,才会招引而来。张亦如修为尚浅,不可能自家引动劫数,除非与他身边至亲之人有关,凌冲心下隐隐有所猜测。m.χIùmЬ.CǒM
叶向天道:“我求师弟,当亦如那孩子心劫到来时,施以援手。至于究竟是何事,师弟学了太清门推演之术,也自能知晓,为兄也不必赘言。彼时本门上下,能出手者,唯有师弟一人,还望莫要推辞。”
凌冲道:“若非师兄当年提携,焉有小弟今日?既然师兄开口,就算将天捅个窟窿,小弟也做了,师兄放心便是!”叶向天点了点头,再不多言。晦明童子在凌冲紫府中冷笑:“修道之人,要时时惕醒,纵使无心之言,也会被天道所感,日后劫数之来便为此,多少练气士只是口无遮拦,下场惨不可言。你那师侄之事,怎会闹到满门上下,无人施以援手,你就敢轻易答允?”
凌冲阳神回道:“此事我意已决,晦明不必多言。”晦明童子道:“罢了罢了,你自家大包大揽,我也懒得管你。”撅起嘴生闷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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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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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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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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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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