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低沉的嗓音从车后响起。
张副官这才回过神来,调转了车头。
帝盟的失败,总会带来一些副作用。
贺红花原本还在出差,看到那段视频后,第一反应就是回家。
谈合作的人,看的当然是哪家更有前途。
一看比赛结果,就对贺红花说了抱歉,最终选择了傅忠义。
那时候贺红花整个心都被视屏上的少年揪着。
没有再继续谈下去,带着自己的团队就回了江城。
损失不可避免。
对每一个人来说,输了这两个字,不会那么轻易的过去。
即便是薄九在闭上眼的时候,还在盯着自己的手腕。
还是不够强。
封家,封逸还在打电话。
值得庆幸的是那个人的回归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媒体的注意力。
很多粉丝,意志都有些消沉。
包括帝盟战队的队员也一样。
林云两家离着很近。
近到林风洗完澡之后,在看到那个坐在电脑前面影子的时候,眉头挑了一下。
也没有走正门,直接把窗户一开,顺着栏杆摸到阳台外,然后敲了敲那人的窗。
云虎把手上的资料放下,踱步走过去,将落地窗拉开:“穿这么点,不怕冷?”
“怎么不怕,冻死老子了。”林风一边说着,一边撑着手臂跳了起来:“快,毛巾,爷的头发还湿着。”
云虎看着那家伙,T恤衫的衣领拉的很大,黑发上的水,滴落在那上面,越发的显得白皙非常。
云虎双眸沉了一下,扔了一块毛巾过去。
无奈某人丝毫不懂男男授受不亲的道理。
动作粗鲁的擦完头发,直接往他床上一趟,痞气的很:“今儿爷在你这睡。”ωωω.χΙυΜЬ.Cǒm
云虎双手环胸:“给你一分钟,回去。”
“别这么小气。”林风嘴里嘀咕着:“好久不一起睡了。“
云虎挑眉:“在学校不是一起?”
“一个上面一个下面,不算一起。”林风坐起来,样子还是帅的:“我身上又不脏,你总嫌什么,更何况爷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特意来安慰你的。”
云虎看着那个从小到大就不把事当事,却在关键的时候,会蹦到他面前的人,心里莫名的就有些柔软。
在大院里,少不了打架。
他还记得有一次这家伙看到他被人围着。
也不管是他打人家还是人家打他。
把小书包往地上一扔,朝着对方就扑了过去。
最后脸上都挂彩了,小豆包一样:“不准你们欺负虎子,滚。”
只要一想到那时候那人的模样。
云虎就会忍不住的想笑。
“你真不走?”
林风很坚决:“不走。”
“可以。”云虎俊美的脸侧过来:“你应该知道我睡着之后不受控制。”
林风想了想,低声问:“你那一睡着就做春梦的毛病还没好呢?””
闻言,云虎扫了那人一眼,眸光颇深:“好不了。”
只要是这家伙睡在他身边,就好不了。
这事还得从两个人16岁那年说起。
那天云虎明显喝高了,没有控制住就对某人下了手。
某人当时的表情,云虎现在还记得,不过是轻轻的亲了一下,整个人都僵硬的成了粽子,看着他的目光就像看着细菌一样。
那样的目光,至今为止他还清晰的记得。
害怕第二天醒来之后的疏离。
干脆在一睁开眼的时候,云虎就情绪淡淡的开了口:“我昨天有没有做什么?”
那人瞪眼:“你不记得了?”
“记得,做了个梦。”云虎越是风轻云淡,手指攥就越紧。
眼看着那人松了一口气:“吓死老子了,没事,你就做了个春梦,哥们就当为友情现身了,初吻都没了,握草。”’
然而,一切都是借口。
根本没有什么梦。
只是担心会被推开。
自从那天之后,云虎也明白了自己的忍耐力在哪里。
所以当某人再抱着睡衣,翻墙过来要和他一起睡的时候。
他直接把那家伙赶回了家。
“为什么不一起睡了?”
就这么一个问题,那家伙问了他整整一个星期。
不过很快,他们就住校了,一间宿舍,不同床位。
“我让我妈找了关系,你说你成绩非要考那么好,我恶补了一个月才赶了上来,好不容易一个宿舍了,庆祝下,去通宵?”
那天,某人窝在网吧里,靠在他肩膀上,睡的昏天暗地。
当时他们面前打开的就是英雄最初版。
所以才更不想输……
“先说好,做春梦可以,不要乱摸。”林风把头一偏:“我怕痒痒。”
云虎伸手将灯暗灭:“这种事,不好控制。”
“我靠,你就想想,我一个大老爷们睡在你旁边,念头绝对会小一点。”林风扭过来。
一瞬间。
两张俊脸,离得极近。
云虎的眼看着他。
林风莫名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这方面哥们有经验,不要总想女孩子,就没事。”
“你有经验,你有什么经验?”云虎的声音突的冷了下来:”是梦到过谁?”
林风摇头:“还没,这不还没找到女朋友吗。”这么凶做什么?
云虎闭眼,鼻梁挺拔:“睡吧,今天应该不会做梦。”
“是不是比赛输了,没兴致?”林风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今天这场比赛,如果没有小黑桃在,帝盟会输的更惨,他好像很难受,到底是为什么,会被抓到派出所去,让媒体知道了,又是一场风波。”
云虎睁开了眼,深黑明亮:“有队长在,这些都能解决,别忘了,我们还有复活赛。”
“我当然没忘。”林风笑了:“我们一定能复活成功,然后继续征服全国大赛。”
云虎嗯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
林风也侧过眸去,把睡衣一抱,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
嘴角还向上翘着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旁边的人会在他睡着之后,将吻落在他俊美的侧脸上。
这个世界有多少温柔。
就有多少落井下石。
自从薛瑶瑶进了江家之后,耳边的嬉笑声就没有听过。
她和江家确实总是格格不入。
做娱乐产业的江家,宴会也比其他豪门要多。
薛瑶瑶不知道母亲是怎么适应的。
单单只是坐在那里。
薛瑶瑶就有点累。
大概是比赛输了。
才会是这个样子。
现在只要她一闭上眼。
脑海中就会显现出少年左手带着血痕,以一第二的模样。
那些指责。
明明不应该那个人去承受。
如果当时她复活的再早一点。
只要再早一点,结果都会截然不同。
已经很清楚了,当她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就做好了会被喜欢和谩骂的准备。
可是,她不懂。
明明那么努力,从来都没有输过的少年,有什么错。
薛瑶瑶低眸夹了一口东西放在嘴里,显然心思的没有在这上面。
偏偏那里面还有之前韩素素认识的人,轻轻的笑出了声:“比赛而已,输了就输了,怎么这么狼狈?”
“灰姑娘的梦醒了呗,唯一的出路都没有了,能不狼狈吗。”
“你们是不知道,之前为了这人和咱们呛声的那个傅家废少还被粉丝泼了可乐。”
“都这么不招人待见了,还能当副队长?”
“那样的人当副队,都不合理吧。”
“你们别说了,再说小心咱们的瑶瑶会发飙喔。”
几个人说着,就笑成了一团。
她们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很清楚这样的场合,那个胖子绝对不会怎么样。
然而,很显然,这一次她们预料错了。
众目睽睽之下。
薛瑶瑶放下了餐盘,径直朝着平时和韩素素最好的那人走了过去,嗓音不高,却足够让每个人都听清楚:“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懂那个人有多厉害,既然不懂游戏,麻烦请闭嘴。”
那人也停下了动作,像是被薛瑶瑶这番举动气到了,张了张嘴:“这算什么,还真发飙了。”
“我认为像您这样的大小姐,应该从小学会一个道理,不要在背后乱嚼别人舌根,帝盟的输赢和你没关系,我九如何,也和你没关系。”薛瑶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已经不再去考虑那些她不应该出声,一旦出声了就会让母亲为难的事情了。
因为那个人,在赛场上她维护不了,亲眼看着那个少年脸色苍白的承担下了所有。
那么在赛场之外,她不想再听到有谁还在抹黑少年。
江左一直都在旁边站着,手上还举着酒杯,在听到薛瑶瑶的话之后,他顿下了脚步,眸光有些放空。
薛母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将薛瑶瑶带到了一旁。
“我想搬出去住。”薛瑶瑶眼睛看着薛母:“妈,这里不适合我,我知道这次把我接过来,也是江叔叔想着要一家和睦,被一些记者知道我住在外面,肯定会写些不好听的话,这次我出去不会告诉任何人。”
薛母顿了一下,她是练摊的,也吃过苦,只是:“瑶瑶,我第一次听你对我说不,很重要吧?那个你刚刚你开口维护的人。”
“嗯。”薛瑶瑶很想告诉薛母,那个人就是让我能够重返校园的人,可是她答应过少年,什么都不能说。
薛母笑了:“是喜欢的人?“
薛瑶瑶脸上一红,这误会大了。
刚想要解释。
薛母就掏出来了一沓钱,塞进了薛瑶瑶的手里:“搬出去住可以,拿着这些钱。”
“妈,我……”薛瑶瑶不要两个字还没说完。
薛母就打断她的话:“不是江家的,是之前练摊的钱,你这孩子也长大了,不要以为我这个当妈的不知道,天天起来跑步减肥的事,现在我在江家生活的不错,你江叔叔对我也很好,我这里你不用操心,该买什么就给自己买点什么,你比赛的视频我看了,我家闺女穿战服的样子真漂亮。”
“妈。”薛瑶瑶忍不住的伸手,抱住了那个暖洋洋的人。
薛母拍着她的背:“趁着年轻,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妈什么都不懂,以前也觉得打游戏能打出什么来,直到昨天你们输了,我才明白那并不只是游戏,就算以后不得全国冠军也没关系,你喜欢就行。”
薛瑶瑶闷声嗯着,她怕自己会哭,把钱收好之后,非但没有哭,那双眼睛却无比的清晰明亮。
就连离开的背影,都挺拔的不像往常。
所有人都在成长。
经过了失败的成长。
才会变得更加的坚不可摧。
江家别墅外。
薛瑶瑶没有想到一出门,会遇到江左,她现在名义上的哥哥。
脚步顿了一下,是想要绕开。
却没想到,被人拽住了手腕。
狠狠的将她拉了回来。
“你就这么想搬出去?”江左的声音压的低,细听之下竟有些发沉。
薛瑶瑶侧眸:“你不是也不想看到我,搬出去好。”
“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还是因为傅九?”江左眼睛盯着她,忽的笑了,松开了手,单手抄近了裤袋里,说话时还有些酒气:“你对那个人了解多少,胆子都变大了,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会喜欢上你,别做梦了,听哥哥的话,早点洗洗睡,明白吗?”
薛瑶瑶也笑了:“所有人都在告诉我,别在做梦了,你长的这么胖,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以前我也这么觉得,后来不一样了,我遇到了那个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做梦?就因为我穷就因为我胖?或许我不会像你认识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喜欢你的时候,花那么多钱给大家,让所有人一起冲你表白,我做不到那种地步,因为我不是在做梦,我很确信有一天我会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再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我还是会用以前的方式,陪伴和熟悉,告白是一个人的事,我不会让谁去替我传达,如果他不接受,那就算了,我的人生不能洗洗就睡。”
江左抄进口袋里的手一震。
眼睛看着那道他以为,绝不会先他一步离开的背影。
十指一根根的攥紧,紧到连带着双眸里都带出了冰寒。
一些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超出了他的掌控。
这就是她所说的喜欢吗?
她不是喜欢自己吗?
砰!
江左伸手,拳头重重的凿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司机赶过来的时候,看的就是这一幕,犹犹豫豫的叫了一声:“少爷。”
江左把西装上的领带一扯,用来擦了擦自己带血的手背,低眸间声音低沉:“把小姐送出去,看看她最后住在哪。”
“是。”
司机不敢迟疑,把车子打着,沿着路下坡,看到薛瑶瑶之后,立刻停下车来道:“小姐我送你出去,大晚上的不安全。”
薛瑶瑶并没有拒绝,这里也不好打车,有司机送她,也不会太冷。
刚上了车。
手机就响了。
是封尚发来的语音,还有一点结巴:“瑶,瑶瑶妹,妹子,你在哪里?我,我和大,大叔在一起,我,我们第一次面,面基的网吧这,这里,你,你忙吗?不,不忙也过来,大,大叔说有针对你,你和我的训练。”
薛瑶瑶眸光一亮,吐口而出:“我现在就过去。”
“来,来吧。”封尚按着手机:“练,练好了以,以后就,就不用像,像今天这样了。”
“嗯。”
薛瑶瑶明白封尚的心情。
尤其是车子经过那个偌大的广场时。
有一种情绪会变得更加的明显。
那个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职业选手。
然而,就是在这里,玫瑰花瓣落下少年手拿战服,浅笑的将他们每个人的未来,交到了他们的手中。
这一次。
该换成他们去努力了。
网吧里的生意依旧很热闹。
薛瑶瑶推门走进去的时候。
殷大叔叼着烟,依旧是颓废的帅气:“吆,来了,那就开始吧。”
那一切,都和一开始面基的时候一样。
每个人都没有变。
反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方向。
夜色又沉了几分。
城南别墅。
灯火通明。
安老爷子无疑是高兴的,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外孙。
让人做了一桌子的菜。
秦漠吃饭的时候倒是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吃完饭之后。
祖孙两个对弈。
棋子落下间。
秦漠才开了口:“外公,接下来我会动巫家。”
安老爷子手指顿住了:“动巫家?!”
“是。”秦漠眸子抬起来,对待老人向来恭敬:“这次来就是为了提前告诉外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他们就会来外公这里,为了外公听到什么不实的传言,我可以先告诉外公,没有人挑拨。巫甄的行为,足够让我把她送上法庭,我的态度不会变,也希望外公到时候不要阻拦我。”
安老爷子看着他这个外孙,长叹了一口气:“巫甄那孩子只是太喜欢你了。”
“我从没给过她任何回应。”即便面对自家的外公,秦漠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这世上没有哪一种喜欢是通过伤害我最重要的人来达到目的,我现在做的,不过是正当还击。”
安老爷子知道劝不动了,索性也就没有再说话。
六岁之后,外孙就不跟他了。
一些事,他很清楚,要交给小一辈的人自己处理。
即便是他个人很喜欢巫甄那孩子。
但这种终生大事,也不能勉强。
巫家那边。
他再想办法吧。
安老爷子看着继续陪他下棋的外孙。
“你这孩子,除了小的时候在米国被人气的有点表情之外,长大之后怎么一点表情都没了。”
秦漠抬眸:“小时候?”
“你五六岁的时候,你忘了?”安老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抚着胡子大笑了起来:“你那时候经常被隔壁间的那女娃压在身下,连动弹都动弹不了,还说以后等你当了警察,第一个抓的就是她。”
秦漠想了半天,隐约有些模糊。
安老爷子摇头:“看来是真的忘了,人走的时候,你还难过了好一阵。”
难过?他?
秦漠不予置否。
安老爷子笑呵呵的道:“只是不知道我那忘年之交的老友搬去了哪,不过薄家就是这么奇怪,总是不会在一个地方住很长时间。”
“薄?”秦漠动作因为这个姓氏,顿了一下。
安老爷子挑眉:“怎么?是不是记起什么来了?”
“没有。”秦漠只是想起了Z的本姓,姓的就是薄。
祖孙两个的话题不围绕着巫家去说,矛盾就会少很多。
从别墅出来之后,秦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微信上的那个头像也沉寂的很。
或许他应该给少年一点的时间。
因为一旦对方开口。
如果是拒绝的答案。
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秦漠想着今天少年说过的话。
“漠哥,我是直的,以后也是。”
他何尝不是直的。
只不过,疯了才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第二天。
阳光洒在身上的时候,还有些暖。
薄九哪里都没有去,一来是因为亲戚还没有走,二来是这七天之内都不会再有比赛,她可以适当的休息一下,做一些掩盖工作。
她很清楚,巫甄并没有查出什么来。
如果真的是有具体的信息也不会不是重案组来做这件事。
找个理由就是想把她关进去的这种做法。
如果再来第二次也是麻烦。
所以她提前给合作伙伴去了一个电话:“当我以后的辩护律师,我额外附赠你一条有关你前妻的消息。”
“说。”
白律师向来不是个啰嗦的人,这也是薄九欣赏这个合作伙伴的原因之一:“资料显示,你前期有个五岁大的孩子。”
“谢谢你这么早告诉我这件事,那个五岁大的孩子现在就在我的律师事务所里,让我离他妈咪远一点。”男人将领带一扯,眯眼看着眼前的奶娃。
薄九笑了:“那真是恭喜你了,改天聊。”
此时不挂电话,等待何时。
忙完这些,空下来之后,脑袋里就又浮现出来了那张俊美禁欲的脸。
摇了摇头,对着镜子看了过去。
唇瓣上的伤口还没好,虽然很细,但是一舔,就能察觉到。
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一下。
少年整个人也向后仰了去。
想了想,这种事还是要自己再消化消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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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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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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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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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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