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带到高台之上,看到了那手持长刀的刽子手,匈奴国主刘聪忍不住嚎叫起来,但押送他的兵卒根本就不理会其人所言。
于是,这位匈奴国主转而冲不远处的陈止叫喊起来:“征北将军!朕……我乃是匈奴之主,匈奴乃草原大族,你若是杀了我,日后这草原部族,哪还有敢投靠你的?”说到后来,已经隐隐有了哀求之意。
他那儿子刘粲在旁边听着,面露不忍,却没有阻止,而是同样面露希冀的看向陈止。
他们这父子两人,当初先后被擒,一同送到了蓟县软禁。
开始的时候,还满心怒气、怨气,每日里叫骂不休,从靳准等人,一直骂到陈止,可以说是骂天骂地,不亦乐乎。www.xiumb.com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没有多少人来过问他们,连在软禁之处忙碌的杂役,都不怎么理会父子二人,他们渐渐就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另一方面,他们虽然已经彻底失势,但多少还有些忠诚于王室的,于是上下打点,想要为二人脱罪,最后却只是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征北将军对父子二人存着杀心!
这个消息,最终通过种种渠道,这消息传入了父子二人耳中,登时就让二人惊恐不已,随后日日担惊受怕,备受煎熬,但更让他们难受的,却是求见陈止却不可得。
最终,这种惊恐在今日攀上了高峰。
看着父子二人的样子,跟在他们身后的赵染,却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你们两个现在求饶有什么用?真个无趣,反正是要死了,何必这般作态?”
“还不都是因为你!”见他出声,刘粲便是一阵怒喝,“若非你这三姓家奴从中挑拨,哪里会有这般局面?”
刘聪也是对赵染怒目而视。
“太子殿下,你这话可不太地道啊。”赵染嘿嘿冷笑,“我从中挑拨?可是我赵染让你们匈奴叛乱自立的?可是我赵染让你们埋伏先皇的?可是我赵染让你们抵抗玄甲的?我赵染若有偶这般能耐,还能与你们在此聒噪?”
一连串的反问,说的刘聪、刘粲父子说的面红耳赤,呐呐而无法反驳。
“再者说来,你们也算是享受够了,”赵染却不停下,兀自说着,“你看看,你们一个贵为皇帝,虽然是个假的,一个是太子,在宫中锦衣玉食,还能领兵肆虐,也算是快意此生了,那普通的百姓、胡人,哪里能有你们这班的际遇,人生如此,也算圆满了,相比之下,我赵染才是真个不甘心……”
这人还待再说,但那边却已经有兵卒过来制止,却是陈止站在台上,宣读了一些话后,已经走了过来。
刚才父子二人与赵染争执,以至于都没有听清陈止之言,但隐约间却还是捕捉到了一鳞半爪,无非就是说着三人罪大恶极,要诛灭以告慰先皇在天之灵云云。
“了无新意。”看着缓缓走来的陈止,赵染却是笑了一声,然后扬声问道,“征北将军,赵某还是有些能耐的,不如留着这有用之身,为你效劳如何,若是就此杀了,又有多大意义,无非是给个四人殉葬而已。”
“说到底,不还是贪生怕死!”刘粲在后面听着听着不齿,“当初此人若非贪生怕死,又如何能出卖了汉家皇帝,若不是他,皇帝不死,我父子何以至此?更可恨的,这人最后还投降了那石勒,可惜啊,便是石勒也不敢得罪陈氏!”
这边话音落下,那边陈止已经走到了几人的跟前,他的目光在父子二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到了赵染身上。
“你不是李靖,我亦非李渊,这有用之身的说法,便就免了吧。”陈止说着,指了指了那闪烁着寒芒的长刀,“今日让你与刘聪、刘粲一同上路,亦是便宜了你,不用多受活罪。”
赵染又非穿越之人,哪里知道几百年后的典故,只是他却从陈止的话中听出了自己必死无疑的意思,这脸色也略略苍白,再也无法维持那股子劲儿了。
“征北将军……”刘聪则瞅准机会,再次开口,无非还是求饶的那一套。
“无需如此,”陈止根本不等对方把说出来,就摆摆手,“你也是做过一国之君的,这最后关头何必如此?我若是今日放过你,又何必兴起大军攻破匈奴?你与刘粲,便安心上路,留下全尸,我亦可葬之。这些年因为你们胡作非为,不知多少百姓死于非命,他们可是连个葬身之地都无,你们该知足了。”
从哪话中听出了决绝的刘聪,顿时脸白如纸,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为何陈止一定要杀了自己,这看起来并无多大用处,或者的匈奴国主或许有麻烦,但这么郑重鸩杀,更会带来隐患。
“时候不早了,”陈止这时看了一眼天空,收回目光,就对身边的几个兵卒说道,“送几位上路吧。”
“诺!”
兵卒闻言,抓着三人,就朝前面拖拽过去。
“放开我!放开我!”
刘聪、刘粲兀自挣扎,而赵染也是脸色苍白,做出了抗拒姿态。
烈日当头,午时已到。
“不!不!朕岂能死于此处?”
壮硕的刽子手手起刀落。
鲜血四溅。
刘聪在挣扎了几下之后,便就倒地不起,再无动静。
刘粲惨叫,而赵染则是手脚颤抖。
“放开我!”
跟着,又是接连下挣扎,便双双了账。
台下,观了祭祀之礼的人,不少人微微摇头,其中不乏大族士人,他们其实也有些不解,这祭祀的时候斩杀,其实颇为野蛮,尤其是杀的人还是那匈奴之主,实在是有几分侮辱的意思了。
但是有刺杀之事押压着,这些世家之人连科举都不敢明着反对,何况是这给先皇报仇的事,便都只能忍着。
只是他们都看不到,随着三人倒下,那血煞之气自他们身上渗透出来,便如投林倦鸟一样,朝着那泥塑雕像汇聚过去,最后缠绕起来。
雕塑之后,那口棺材中一道紫色气息飘荡而起,融入了泥塑。
陈止抬头看天,霎时间在他眼中的天地景象剧烈变化起来,一条气运聚集而成的真龙,自西南方向飞了过来,徘徊在祭坛之上。
随后,一声淡淡的叹息传来。
“多谢陈卿,全朕之念,塑阴龙之身,平冤愤之气……”
一道旁人难见,泛着淡淡金光的身影从那泥塑中走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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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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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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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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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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