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有人能进入两边的兵营之中,去仔细探查一下,就会发现,两边的情况却是截然不同。
在北边,并州境内的几座军营里面,一名名玄甲勇士挺立不动,在他们的脸上,能看到傲气与怒气,像是被激怒了的一头头雄狮。
反观南边,在四周境内的军营里面,却弥漫着一股恐慌与迷茫之意,那些兵卒也好,将领也罢,都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仿佛一只只无头蚂蚁,在兵营中四处奔走。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使者样子的人,不断的从这南边的兵营出来,往北边几座兵营跑。
“校尉,那南军又派了三名使者过来……”
这下面的人一把消息报上去,坐镇在中军大帐中的冉瞻便不耐烦的摆摆手,毫不掩饰的说道:“不见不见,真个扰人,一天能派来十个使者,这是要把南边的官吏,都给派过来一遍?都是都跟他们说了么,我只管打仗,其他的都与我无关!若是再有人来,我还要鞭打!”
报信人苦笑一声,说着:“校尉,你且听属下说来,这次来的三人,有些不一样,听说其中一人,还是将军的旧属。”
“主公的旧属?”冉瞻闻言微微一愣,眉头一皱,“真的假的,该不会是看我不见他的人,刻意放出的假消息吧?”
“这个……”那人犹豫了一下,最后摇摇头道:“这事着实不好说,但敢拿将军他老人家乱造谣的人,该是没有吧,除非南边那些人真的不想活了,将军不是在洛阳做过官么,兴许就是那时候的老从属。”
“你说的很有道理,”冉瞻想了想,觉得如果真是陈止的老部下,直接给赶走了,也不怎么合适,“这样,你把人先带去一顶帐子里歇着,到底见不见,我再思量一下。”
那人领命而去,冉瞻马上就把高并喊了过来。
高并如今的地位也不同了,先前几次建议,都被陈止称赞,更加以提拔,如今职权逐步扩张,不再单纯是冉瞻的手下,但他作为冉瞻的副官,依旧还跟在身边,而且交情不浅。
碰到了难以决断的事,冉瞻就会把高并找来,让他给参谋参谋,现在当然也不例外。
“你说这个将军从属过来,到底是真是假?”把情况大致一说,冉瞻就等着答案。
高并手头上还有不少工作,但还是第一时间赶来,听了这话之后,他就笑道:“不会是假的,当初主公在洛阳为官,先后任职两个衙门,也有不少旧部,旁的不说,那代郡的周傲,就是跟随主公的,其他人则都留在洛阳了,也有些做出了成绩的,想必在三王裹挟先皇的时候,有些主公旧部也跟随了过去,现在知道边界爆发了摩擦,宗室就急急忙忙的将他们调动过来,作为使者出使,想要攀攀交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其实是临时从关中被调动过来的?”冉瞻说着,却有些不快,“如此说来,这潼关之外的司州,大概是安宁了,都能随意行官了。”
高并就道:“主公做出这般大事,匈奴国直接崩溃,可是把天下人都给吓着了,那石勒也不例外,他前几日大肆搜刮了洛阳,裹挟着百姓人口,和诸多世家士人,一同北归,就是担心主公对冀州也有动作,回去的时候,还和河间王打了一场,将那位废太子逼退,如此一来,司州当然平静了。”
“石勒已经退兵了?”冉瞻对这个消息有些意外。
“看来你最近没怎么关注周边局势啊,”高并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边的情况也颇为复杂。”
“可不是么,若不是将军那边有着命令,我哪里能放任那些南军嚣张?”一提起这事,冉瞻就有些恼怒,“司州北边原来也在匈奴国境内,我等灭了匈奴,所有土地就该都被玄甲军所控,结果他们居然趁着玄甲未至之时,提前占了那两个郡,简直是趁火打劫!”Χiυmъ.cοΜ
越说,他越是恼怒。
原来,这匈奴国原来与石勒联手,趁着朝廷内部混乱,周遭尽崩的时候,一同南下蚕食,将司州的平阳郡和一部分的河东郡拿到了手里。
结果这次匈奴国崩,南边的匈奴军队一部分随着刘粲北上,一部分得到消息后直接投降,却没有想到,那些投降的人,碰上了关中出来的军队,以为两边都是一家,就顺势投了朝廷。
如此一来,这一个半郡的地盘,居然就被两王所属的军队给“收复”,这些军队的将领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把消息传回了朝廷——
他们是想赶紧将这个战绩给定下来,让朝廷确认后,成为既定事实,这样一来,就算你玄甲军厉害,总不好拂了朝廷的颜面吧?
但等玄甲军一来,看到了这般情况,马上也不乐意了,毕竟真正打生打死,打崩了匈奴国的是他们玄甲军,你们关中出来的兵马,一点力没出,直接得了地盘,还一副老子也有功劳的样子,别说冉瞻,换成杨元在这里,一样也不会开心。
于是冉瞻二话不说,直接就让军队往南边开,要将两郡抢回来。
结果当然是爆发了冲突,那些关中兵哪里是玄甲军的对手,甫一接触,马上就溃不成军,如果不是杨元以将军府的名义下令,让冉瞻暂停攻势,恐怕那关中兵马已经死伤惨重了。
“杨元也是糊涂,何不赶紧攻伐,反而还要拦我。”说起这个,冉瞻也是一肚子气,感觉自己两头受气,这念头堵在心里,难以舒展。
高并却道:“这也是杨君谨慎之举,不知将军之意,哪里能轻易坏了两家和气。”
“现在主公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为何还要有所顾虑?”冉瞻还是不解。
高并解释道:“两王之军与匈奴不同,后者乃是胡人立国,窃据国土,本就不正,灭之,天下称快,前者却有正统名义,若无必要,轻启战端,不利于今后,更无助于风评,是以要谨慎,无借口不得擅起,不过你若有心,不如多了解一下,既有主公旧部来此,便招来询问关中之事,或有收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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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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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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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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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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