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会的有幽州诸世家之人,也有将军府、刺史府中的资深官僚,觥筹交错,可谓隆重,更代表着人脉和陈止的重视。
不过,陈群都谨记着父亲的提点,没有多说什么,只在陈止询问的两次中有所表现,事后,回到住处,刘琨便称赞了他。
“如此,你日后前程算是有了机会。”
刘群却不明白里面的缘由,只想着日后慢慢参悟。
过了几天,刘琨得知了温峤早已经抵达冀州的消息,便想着等其人到了,从这个旧相识口中了解一下有关朝廷的信息。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好几天,人都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消息从东边传来,乃是兵家战场之事;一个是从南边传来,为震惊天下、改易乾坤之事。
“这这这……”
刘琨看着手中消息,手中颤抖,整个人恍惚起来,这是从南边传来的消息。
他的儿子刘群看的是另外一封情报,是从东边传来的,说的是平州的战事。
“怎么了?”看到父亲的脸色不对,刘群放下书信,“那封信上写的莫非也是战事?不至于让父亲这般惊讶吧,高句丽虽说不堪大战,与张方的兵马一接触,就接连败退,如今更被歼灭五千多人,入侵辽东的据点被整个拔除,可张方有这等战力,也不算意外……”
他正在说着,忽见其父将手上书信一扔,居然不管不顾的就往外面冲了出去。
“父亲大人!”这一下可是让刘群满心惊疑,追过去便要询问缘故。
刘琨却是只道:“我要立刻见将军,请他出兵讨伐匈奴!”
讨伐匈奴?
刘群越发疑惑,不由问道:“咱们好不容易从并州逃出来的,也知道匈奴强横,如今幽州尚在修养、潜伏之时,还分出一军攻伐平州,恐怕不会轻易动兵吧。”
刘琨根本就不回答他的话,直接出了门,朝着将军府奔去。
刘群没有跟上,满腔疑惑,想到刘琨是因那封书信之故,才生出这般念头,于是回返屋中,捡起被刘琨扔在地上的书信,只是这一看,就让刘群楞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
………………
“消息来了。”
章武县中,那位县令得到了有关平州的情报,立刻激动起来,顾不上仪态,拿着就往外面跑,一直跑到了驿站,见到了温峤一行人,急不可待的把消息递了过去。
一边递过去,他还一边说着:“张方大胜!高句丽不能敌也,或许几日后,这些边疆胡贼就要退去了!”他的话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情。
听得苏峻有些莫名其妙,你一个河间王的属下,居然因为幽州军的大胜而激动,觉悟这么高?
他却不知道,这些天以来,这位县令日子并不好过,本来章武县就因靠近幽州,被虹吸效应影响,人口、资源、商业、经贸,尽数朝北边偏移,但好在安稳,他也算是安贫乐道,勉强维持。
结果朝廷的使者来了,头上突然多了一个上官,做什么事都要先请示一下,这还不算,使者这一行人,人数也不少,人吃马嚼,好吃好喝的供着,着实耗费钱粮。
偏偏温峤、苏峻他们要观察局面,暂时按兵不动,待在此县不走了,这下可是让县令成了热锅上蚂蚁,不敢驱人,又有些承受不住。
所以,他一听说平州战事有了大致结果,马上就坐不住了,期待使者一行人能因此动身北上。
果然,看了战报之后,无论是温峤还是苏峻,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那张方一夜战宇文,就知此人善战,玄甲军战力超凡,再看高句丽遭遇,几可断定幽州战力了!”送走了县令,苏峻放下战报,抚了抚胡须,给出了判断。
温峤则叹了口气,摇头道:“其实在这之前,我还有些奢望,希望那幽州看着安宁,内部安逸消磨英雄气,期待他们战力其实不高,这样一来,幽州或可真为朝廷助力,但现在看来,都是妄想啊。”
苏峻轻笑,就道:“温柔乡、安宁窝,可以消磨寻常人的意志,但绝不会影响陈守一的心智,有此人坐镇,幽州只能是越来越强,断然不会衰落。”
温峤收拾了情绪,也道:“不错,好在幽州一时半会不会兴起大军,这便不会让北地混乱,否则这东征平州的,不会只有一个张方领军,但这也有坏处,就是如果想要说服陈将军出兵,攻打冀州腹地,逼迫石贼退军,解除京城之围,也十分困难。”xǐυmь.℃òm
苏峻叹息道:“如果皇上还在洛阳城,必然可以说动陈将军,可惜三位宗室不知为何要带着皇上入那关中,若是皇上还在,以陈将军与皇上的关系,只要拿出此事,必可以说动他,甚至咱们无需多言,兵马就已经准备好了,结果却是这般局面。”
温峤听着,也是叹息连连。
洛阳那边的情报,他们自是很清楚的,也因此做好了计划,不管平州的战事结果如何,这两日都会动身北上,希望说动陈止出兵,解洛阳的围困。
现在有了平州战事打底,让他们进一步确定了幽州兵的战斗力果然惊人,对幽州出兵的渴求增长了许多,却知道因为皇帝被裹挟出京,能说动陈止的机会其实不大。
正当二人思量着,等见到陈止之后,宣读了圣旨,要用什么借口切入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负责与洛阳联络的两名属下顾不上敲门,就推门冲了进来!
“怎么了?”
温峤眉头一皱,心有不悦,却知道这两人不会无故如此,询问起来。
两人递上一封书信,满脸慌急的道:“皇上……皇上的车驾……”
“莫着急,”温峤和苏峻听到这里,直接就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接过了那书信,“可是皇上那边有了事?”
他们本就担心此事,皇帝离京,还在战时,动摇人心是一方面,更怕的是沿途遇到危险,出了事,就是动摇天下了!
“皇上的车驾在潼关前,遇到匈奴人的埋伏,如今已被围困山中,断绝了消息!”
“什么!”
温峤与苏峻的脸色同时苍白,前者更是身子一晃,差点瘫倒在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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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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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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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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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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