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已了?”乞伏准也反应过来,满脸诧异,“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大将军安否?那袭营兵马的将领如何了?”
这两位在卫雄带人夜袭的第一时间就出逃了,他们逃跑的时候,注意到敌军人数不少,又是突袭,估计这混乱要持续一阵子,这才想着带着人马赶过来。
再加上七品鲜卑的兵马,被严格限制在幽州外,离陈止的兵营有一段距离,等两人抵达,一边领军出击,一边又派出人过去打探消息,这一来一回就要耗费不短的时间,再加上陈止的兵营里,有专门负责监察、阻拦的巡查,将两人过去打探的人拦下来,证明身份来历,耽搁了时间。
所以当两姓鲜卑的兵马,快要抵达的边界之际,他们的领头人还不知道军营里发生了什么变化,没把打探消息的人等来,先碰到了陈止派来传讯之人。
面对两个大姓头领的询问,传讯之人道:“小的不过是军中小卒,哪能知道详细之事,不过在我等来时,夜袭敌军已经溃散,在其溃败之前,尚未攻至大帐所在,想来我家将军必然无事,至于敌军将领如何,就不是我等能知道的了,但肯定没有好下场。”
“敌军竟然已经溃败了?如何会这么快?”秃发轨闻言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眼里更是迸发出一阵恐惧之色,“主公营中前后不过几千人,又是被人利用夜色袭击,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列阵,也才堪堪成型,结果我等领兵还未入界,那边就已分出胜负了?”
“莫非传言是真的?”乞伏准亦是满脸震惊,目光有些阴晴不定,下意识的说着,“因有利器,所以无往不利?只是却没有听到什么巨响,不是说那利器只要祭出,必有雷霆之音么?”
话说到一半,他猛然惊醒过来,赶紧收敛心思,一抬头,朝着传讯兵卒看去,不满的道:“你消息也不确切,就让我等停兵,万一有个好歹,可负得起责任?我也不是疑你,实在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非一时能判断,主上兵营那边正值危急之时,我等既然陈兵于此,于公于私都得过去护持,哪怕已经解除困境,也好壮壮声势,不是有句话说过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偏差,你将来是要负责任的,明不明白?”
传讯兵卒倒也不惧,不卑不亢的回道:“两位何必焦急?随后就有将军的使者过来,与两位分说局面。”
秃发轨与乞伏准忍不住对视一眼,但表情各异,随后乞伏准就要再说什么,可没等他开口,果然又有一队人马自南边过来,传讯报名,为首的正是陈京。
陈京为陈氏族人,过去名声不显,又出使塞外,乞伏准和秃发轨都没有见过,不认得他,但他们却认得跟在陈京边上的那两人,知道是陈止的亲兵,马上就意识到来人身份,然后见到陈京拿出一块令牌,便纷纷上前见礼。
“二位免礼!”陈京等两人行了礼,才翻身下来,走上去将两人一一托起,“早就听闻二位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雄姿英发,幽州北疆让两位守护,果是正确。”
简单寒暄过后,陈京表明身份,又是一番客套话说完,就该说正事了。
“我等知晓主公兵营有敌袭,但势单力孤帮不上忙,于是赶忙出来联络人马,就要回去救主,但见阁下前来,这般从容,兵营中的危机必然已解,这样我等就放心了。”秃发轨一席话,先解释自己等人不告而别的原因,跟着就是表明心迹。
先前那个传令兵,毕竟只是兵卒,他们不听其劝,执意要去,事后也有说辞,但陈京表明了身份,乃是陈氏族人,手持将军令牌,那就很难蒙混过关了,于是秃发轨也就熄了心思,愿意退让。
乞伏准眉头一皱,心里老大不情愿,他这次领兵过来,本来还有谋划,但见此情形,也知道难以如愿,权衡利弊,也知进退,于是拱拱手,便也认了。
对于二人为何离营,陈京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见局势不妙,逃命要紧,这样在关键时刻都不知道护主的,忠义之心能有多少可想而知,但他在拓跋部待过,知道是正常现象,联想到陈止要用七品鲜卑,却不加信任的做法,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胡人异族,果不可信!
心里想着,但话中却显亲近。
“两位有心了,主公也知你们的用心,派我过来给两位带个话,说他知道两位忠义,但眼下局面已平,无需担忧,屯镇地方小,要将原本逃散出去的兵卒、百姓重新安置,诸事繁杂,人要是多了,兵马粮草都要消耗,所以两位先带着族人归于草场,正好慕容氏让出的地方还需要整顿,两位回返,正好梳理。”m.χIùmЬ.CǒM
陈京一开口,先是表扬和肯定,然后就是驱离,话虽委婉,但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听在两位鲜卑头领的耳中,就让他们有些不快了。
看着二人的表情,陈京猜到了其人心中所想,就道:“两位,此时退去,便是遵令,先前所为,亦可诉说,若还一味要去护驾,被主公误会了,前面种种说不定也要弄巧成拙,被人追究,大做文章,毕竟主公周围,也有不少人,是不解两位苦心的。”
你们现在走,还是那么回事,也就不追究临阵脱逃的责任了,如果还坚持带兵过去,那就是违抗军令,就得大罪小责一起算了。
乞伏、秃发而人并不愚蠢,一听就明白过来,知道确实不好再坚持了。
他们当然不想就这么离去,可陈京说的也有道理,况且二人此来,本意是要讨好陈止,得到垂青,现在又是逃跑,又是带兵挺近,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再一个不好,说不定还要追究二人罪责,那可就让七品中的段氏渔翁得利了。
于是二人想了又想,最后接连叹息,留下个场面话,就要带着人回去。
未料陈京这时又道:“两位豪帅这般知晓大局,想必我等今后相处起来,必然顺畅,甚好。”
这话,直接让两个鲜卑头子懵了,秃发轨更是忍不住问:“使者此言何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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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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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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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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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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