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的哭声,自屋子里传出,顿时这屋外面的一众大人便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来回走动,想要凑上前面,但看到了屋子门口的那道身影,又纷纷停下不乏,强按心中念想。
这时,几个夫人,连同诸多丫鬟,从屋子里走出来,口中欢喜说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母子平安!”
门口的陈止闻言,面露喜色,一挥手,就招呼仆从拿出赏钱。
顿时,碎银、大钱尽数拿出来,交给了几个稳婆、丫鬟手上,让这些个人喜笑颜开。
同样欢喜的,还有陈边、陈迅等人,这些陈家上一辈的老家伙,在抵达了代郡之后,就没有离去,都在此处等待,就连先前王浚大军来袭,整个代郡上下风声鹤唳,一派大厦将倾的景象时,这几位老陈也没有离开,不过却也故布疑阵,想要审查代郡世家,结果这探查还没有展开,就传来了陈止大获全胜的消息,一个个在惊愕之余,更是狂喜不已,知道他们彭城陈家是要真正发迹了。
不过,正当这陈家上下欢欣鼓舞,更计划着派遣弟子过去,与陈止碰个头,搞清楚缘由的当头,陈止的夫人杨悠亦到了临产之时。
以陈止当前的身份地位,陈家诸老陈很清楚的知道,他这一脉的后代,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尤其是战败王浚,即将称霸幽州的当头,降生的这个子嗣就很有政治意味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还是稳固幽州的一个重要因素。ωωω.χΙυΜЬ.Cǒm
当然,当今天下依旧是新汉为纲,纵然各地烽火,有乱世征兆,但民心尚且没有分散,气运依旧是一个整体,所以陈止的后代,更多的是一个安定人心的精神作用,还没有太多人将至看做政治实质。
不过,对于陈家本身而言,陈止之后却是一件大事,若非只是待产,恐怕已经按耐不住,大肆宣言一番了,即便如此,也早就做好准备,要在百日宴上大操大办一番。
这时候听了稳婆的话,就凑过去询问起来。
那稳婆和从者也都是见得多了,笑道:“恭喜各位君子,乃是一位公子!”
果然,一听这话陈边等人都是一脸喜色,又是一轮打赏狂潮袭来,也让稳婆等人越发欢喜起来。
陈止则问道:“我可否入内见内子?”
稳婆赶紧回答道:“还要稍待,夫人刚刚生产,当补气血,振精神,此时正在调养,加上打扫、送神,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方可入内。”
陈止闻言点点头,这次定下心神。
与此同时,陈止生子的消息马上就传了出去,瞬间遍及全城,那些早就做好准备的世家之人各得消息,表现各异,然后就纷纷忙碌起来。
陈止抵达代县,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那天晚上他下达命令,车马便星夜兼程,终于抵达,随后见了妻子,便看护在旁,谢绝任何拜见。
于是,这代县上下,乃至代郡内外,无数人望眼欲穿想要一见陈止,却都未能如愿,皆表遗憾。
实际上,这段时间的代县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莫说原本城中之人,就是其他县城说得上名号的人物,无不亲自前来,赶都赶不走。
城中的酒馆价格也因此连创新高,却依旧挡不住前来之人。
此时,听闻消息,更是举城沸腾,有人欢喜有人愁。
另一边,陈止也在等候了一会后,进入看了夫人,其时杨悠面色依旧圆润,脸色也不难看,显是生产顺利,身子并无隐患。
陈止帮着号脉,宽慰了几句后,看着杨悠疲倦,便让其人先休息,随后抱起了自己的儿子。
当那看起来瘦弱的身影落入臂弯的时候,陈止的心里免不了生出悸动,有一种血脉气运相连的感触,并且隐隐有所感悟。
“而今天下气变,我得幽州,洛阳诸王争锋,皆有大变之兆,我儿既然降生于此刻,那便以‘易’字为名。”
陈易。
在定下名字的瞬间,陈止眼中一阵虚影晃动,他不需观气,便知这是儿子与自身基业牵扯,秉承大运的表现。
说来玄妙,但表现在现实之中,其实就是人心变迁,作为他陈止的儿子,自是要寄托众多人心,这既是便利之处,基础雄厚、底蕴丰沛的表现,同样也是压力、束缚。
若是按着正常的培养,这等家族的子弟,自是有大抱负、大野心,则匹配各方期望,可以步步高升,反之,若是出了个性子反常的人,厌恶权柄之道,那就是负担和枷锁,为了打破,说不定掀起浩劫。
“你会是何等人物呢?毕竟我这具身体,不管在过去的历史上何等籍籍无名,却是本有之人,身死之后被我继承,更改原本的命格,但我儿却是真正从无到有,乃是原本历史长河之外的变数,乃至今后我的子嗣传承下去,多了一个陈氏分支,更是另类的延续,又会带来多大涟漪?”
在这一刻,他似乎感到了自己原本的那个疑问,关于气运是否可以续命的念头,有了另外的一种答案。
陈止所为,本不被气运拘束,但一举一动塑造形势,却会为后世带来影响,更进一步反馈到自身家族之上。
“我若名望高绝,有大公于苍生,则天地反馈以崇敬,令家族连绵而辉煌,我若身败名裂,乃至行极端事,在各处遗留怨念,纵然今生平安,但身死之后,也会反噬家族,甚至难以安寝,被人挫骨扬灰都有可能……”
陈止的心里转过诸多念头,而怀中的婴儿似是感受到了父亲的念头,又或者是知道了自家有名,更有寓意,忽的笑了一声。
与此同时,陈止定下的名字,也传到了屋外,为屋外的诸多陈家族人知晓。
“陈易?好名字,果然是好名字啊!取的是变迁之意,正合我陈家之势!”
“易儿长成,亦将是我陈家强盛之时,寓意深刻!”
“我都等不及要见这位侄孙了。”
一众陈家之人各自说着,就等着陈止出来的时候,过去观看一下陈易。
只是不等他们有动作,忽有急信传来,直接越过陈止的禁令,传到了他的手上。
这个时候,要第一时间让陈止过目的,自然是有军情。
“这卫雄不简单啊,居然破了七品鲜卑,看着架势,居然是意在广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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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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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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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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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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