遒县的城门之外,两队兵卒正焦急的拍打着城门,约莫有一两百人,有人抬着几具尸体,不少人的头上还缠着绷带,带有血迹,看起来很是狼狈。
城墙之上,遒县县令和县尉正看着,一时间难以决定。
这场突然到来的袭击,着实让他们太过意外,以至于手足无措。
“刘县尉,你看这队兵马要不要放进来?”那县令看了几眼之后,有些不确定问起身旁的县尉,“这么放着怕是要出事啊。”
“但王将军还没有归来!”那县尉则是一脸为难表情,按理说他才是该管着县中兵事大略的人,但这次城中驻守,这指挥权就被上面派来的人接管过去了,“那位王小将军,可是大将军的同族,平时就很有威严,他刚才走的时候,可是吩咐过了,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不可轻易开门放人进来,这人刚走……”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怎么就突然乱起来了?”那县令满脸为难和纠结,看了一眼城下不断敲打城门的兵卒,摇了摇头,“按理说这情况不该这样啊,这次大将军到底是征伐的是哪方胡人?过去的胡人不见这般厉害,都打入咱们范阳郡的腹地,当初就是石勒,也不过就是派了一点兵,在周围劫掠了一番。”xǐυmь.℃òm
那县尉叹息一声,道:“毕竟遒县靠近幽州,一直以来都是守备森严之处,若不是这次要攻打外敌,调动兵马出去,此处也不至于这般空虚,但话说回来,谁也没想到,咱们遒县会被人袭击,而且这才多久?前几日才送了将士离去啊!”
咚咚咚!
这边两人还在说着,下面敲门声则越发浓烈起来,起先的一二百人,转眼之间又增加了不少,一个个都很是焦急,更有不少人口中喊叫着,说是有紧要军情要禀报,半点也不能耽搁。
这般阵仗,让两个官员都慌了手脚,那县令就要下令,让人过去打开城门,先把人放进来再说。
倒是县尉还存有一点理智,拦住了县令,说道:“这么多人,鱼龙混杂,万一里面混进来一二奸细,就有可能生出混乱!”
那县令却指着城下几人道:“我看未必如此,你也看到了这些人的装束,可不是寻常的驻守军,一看就是那巡查样子,而且这才冲突多久,就算能搞到一二件军中战袍,那也只是少数,所以最多一二人,仔细甄别之后,必有收获,我虽不通兵事,却看过兵法,知道军中自有法度,古时韩信带兵开始,就有一套相互甄别的……”
这位县令越说越是有感觉,但他正想着要长篇大论的时候,下方忽然一片哗然,随后就是一阵断裂声响,顿时就见下方的兵马忽然朝着城门一拥而去,也不知那城门到底有没有打开,登时就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本官都还没有下令,怎么城门就开了?”那位县令也顾不上展示自家的兵法造诣了,直接询问左右,但这边上的兵卒都是在侧的,又哪里能够知道?
好在他这边话音刚落下,就有两人匆匆忙忙的上来,穿着的是兵卒的服装,一脸惶恐的靠近过来。
这周围的护卫,倒还尽忠职守,先是拦住两人,但听着二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县令还是挥挥手,让兵卒退下,将那两人叫到跟前询问。
这两人走过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个道:“回禀县君,城中有奸细,趁乱靠近城门,杀了守门的兵将,打开城门,让城外的兵卒都进来了!”
另一个则道:“那城外的兵卒里面也有人里应外合,这城门根本就受不住了啊!”
“果然是有内奸!惜哉!”那县令一听,登时就是一阵捶胸顿足,仿佛自己早有所料,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一番论述。
只是他这边还在说着,那缓缓靠近的两人暗自对视了一眼!
这个细节,被旁边看着两人的县尉收入眼底,他暗叫不对,就要上前阻挡,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两名兵卒一下子窜过去,直接就抓住了县令,一前一后的架住,不知从身上何处摸出了一把短刀,就搁在县令的脖子上,冷冷地注视着面前众人。
“好一个深入虎穴,两位有这等胆识,必然不是寻常之辈,可否报出性命,也好让刘某听听!”那县尉登时投鼠忌器,但嘴上却不停下,同时给身旁几名兵卒打着眼色,让他们抓住时机,看能否将县令救助下来。
那挟持县令的兵卒,根本就不理会,转脸就道:“我若是阁下,必不会这般拖延,还请县君下令,打开城门!”
那县令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冷气息,两股战战,几乎就站不稳了,却还是一脸诧异的道:“城门没有打开,那刚才下面……”
“不过一点障眼法罢了。”那兵卒冷笑起来,将手上的短刀逼近了几寸,“不过,要打开城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我等不过是加快一下速度罢了,县君,还望你能看重自家性命,做出明智的选择。”
“莫激动,莫激动……”那县令踌躇了片刻,最后用微弱的声音道:“去把城门打开……”
那县尉恨恨说道:“也是你们运气好,正好挑在了小王将军不在的时候……”
“你以为这是巧合?”那兵卒嘲讽的笑了笑,“若是真这么巧合,为何时机能卡的刚刚好?”
听得此言,那县尉猛然惊醒,忽然抬起手指,颤抖着指着那两人:“之前的军情、外面异动,就是为了将小王将军引出去?”
嘎吱……
城门洞开,城外的兵卒一拥而入。
很快,整个城池忽然安静下来。
约莫一顿饭的时间过后,城外又有马蹄声响起,却见一队骑兵奔驰而来,他们各个挂彩,每一个都似是经过了一番苦战,身后隐隐能听到追兵之声。
为首的却是一名青年,他脸上带着血迹,却咬紧牙冠,来到城池下面,就大喊道:“开城门,让我进去!让弓箭手准备好,招呼后面的人……”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城墙上飘扬着的“陈”字旗,话语戛然而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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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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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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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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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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