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偷袭,是你亲自指挥的?”想到这里,段锦的心底忽然涌起了一丝更加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在他的心里,陈止分明就是一个躲在后面,靠着几个将领抵挡外界进攻的人,怎么这次还亲自领兵来进攻了?
只不过,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都不得不承认当下的局面,可以说是糟透了,自己不仅被陈止抓了个正着,更要命的是,还当着人们的面,透露出想要离间大将的念头。
“这下子,我一旦被抓之后,怕就要被严加看管起来了吧,毕竟我这样的人……”
他这边念头还没有落下,那边陈止已经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收回去,对着身边的人很是随意的说道:“让人将这段锦押回去,先关在广昌城,派几个人看住了,不要让人跑了,这人毕竟只是先锋,等我将在后面统兵的段匹?抓了,再让他们团聚一下,对了,找人给他治疗一下伤口,毕竟也是一方豪帅,还是有些价值的,说不定能与王浚交换些东西。”
“诺!”
左右将士听了,便走上前来,要将那段锦抓不起来,但这种随意的态度,却激怒了段锦。
“什么?”段锦从陈止的话中听到了浓烈的轻视之意,便又压制不住心底翻涌的念头了,“居然这么不把我当一回事,反而将那段匹?看做关键?难道我只是段匹?的附庸?”
只是当下他伤口持续恶化,已有些精疲力尽了,这时连站着都有些勉强了,嘴唇隐隐发白,说起话来,声音已经很低了,却兀自挣扎这道:“陈止,你也不用嚣张,这次你不告而战,主动出击,已经犯了大忌,就算一时得胜,也不过暂时,到最后不仅要损兵折将,在朝廷上也站不住脚,你就等着吧!”
“哦?你这是想要靠放出狠话,找回一点面子?”陈止反而笑着摇头,“这些话如果是王浚说出来,我还要稍微被触动一二,但从你这嘴里说出来,就半点力度都没有了,我也无需跟你解释什么,不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听你刚才言语,并非明智通达之人,是怎么想起来往这个方向跑来的?想来靠你自己和手下这点人,是想不出这等路线的,必有给你出主意的,我倒是好奇了,这个人是谁?”
他话一说,连边上的冉瞻都不由留神起来,好奇的看向段锦。
要知道,就连冉瞻在于段锦说了几句话之后,都觉得这人看着精明,其实是个浑人,说的话槽点太多,吐都吐不过来,不像是能看清这林中局势的。
事实上,这次围攻,他们的目标本就是利用这支被击溃的兵马,调动地方有生力量,迅速歼灭南路军,所以段锦的这支兵马在冉瞻看来,是怎么都跑不了的,但陈止却还是要布局防止,说要杜绝种种意外,尤其是不能让当初追捕阮豹的事重演。
所以,他才亲自带病镇守在这个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按冉瞻的想法,地方都这般局面了,如何还能想到从此处突围?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是段锦居然真的带人往这边跑来了,只是经过接触之后,这样一个人,不像是能窥破局面的样子。
现在陈止一问,连他都好奇起来,难道眼前这人背后还真有一位智者做指点。
而那段锦本就对给他分析局势聂道仁心有不满,满肚子的怨气、怒火,正找不着地方发泄,现在一听这个话,二话不说就把聂道仁的名字给供述出来了。
“居然还是一位熟人。”陈止听了回答,却也有一丝意外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既然是故人,又有佛家法师,却不能在这林中出什么意外,冉瞻,派两个见过法师的人过去,将他们护卫过来。”
冉瞻马上就明白过来,不管是故人之情,还是欣赏那聂道仁的见识、本事,都不能让两人在此处发生意外,否则传出去对名声不利,更会让这次的战果发生反复。
要知道,此时真正威胁他人生命的,可不是代郡武丁这些追兵,而是苏辽的人,提前在林中布置好的陷阱!
这次领兵出来,其实速度相当快,连冉瞻这些武将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就说安排好了兵马,然后调兵遣将,点卯出兵,一路马不停蹄,只是在广昌县稍微修整了一下,将兵马统领完毕之后,就直接拉着过来。
当时莫说其他人,就连冉瞻都觉得这般决定有些儿戏,虽说都知道王浚要来攻打了,但您这主动出击,也太过托大了吧,没想到这事还就如此定下来了。
更让冉瞻意外的是,就好像是和王浚那边说好了一样,这一队兵马一拉过来,立马就有仗打,停都不带停的,可以说是无缝对接了。
这就塑造了当前的局面。
但既然也算是快攻,当然不能停下来,也得尽量控制意外,因此得了陈止的命令之后,冉瞻片刻都不耽误,带着人就找了过去。
只是他却不知道,此时被他记挂着的聂道仁和佛法简,却正带着一批人,朝着另外相反的方向冲去。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个明显是商贾打扮的男子,此时这两人都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却亦步亦趋的紧跟着聂道仁,半点都不敢落后。
而在他们周围,却是几名兵卒,看衣着和装扮,有的是汉家兵卒,有的则是鲜卑出身,都是原本聚集在段锦旗下的兵士,可如今却紧跟着聂道仁一行人,一边护持,一边在前开路。
在聂道仁的身边,他那位老师佛法简则小心的打探周围,看着四周混乱的局面,不由小声询问学生:“现在这情况下,咱们要如何离开?那段锦一得了你的提醒,就立刻抛下部将,自己逃遁了,咱们却反而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前进,会不会太冒险了,而且离了此处……”
聂道仁则低声道:“当务之急是先离开险境,然后再说其他,不过看目前的这个情况,不如先暂时寻求陈府君的帮助……”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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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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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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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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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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