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双目精光爆闪,眉心魂印闪烁不定,目光出神的望着前方,口中不断的念念有词,念诵中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突起的狂风吹起附着在他身上的海带,似一条条迎风飘动的彩绸,狂舞不息。
沐沐口中止不住的念叨,狂风突然卷起地面上为数不多的植被,藏绿色的杂草在疾风中被撕裂的粉碎,切口看上去极其的平整,并不像是风刮的而像是被刀剑切割所致,打着旋的龙卷风带着被撕碎的草屑,漫天飞舞。
白马忽然双睛暴睁,疾步后退,直退得三丈开外才停下脚步,看着风中少年,喃喃自语道:“主人,你并没有看错……”
“没看错什么,他这是怎么啦?”磨刀石瓮声瓮气的叫道。
白马没好气的回头甩了个大白眼,喝道:“我说你就不能长长脑子什么都问,这个场景你又不是没见过,难道你全忘了。”
“我怎么知道,你神神叨叨的和他说了一通,他又傻里傻气的念了一气,什么天道无常,天道无常,我又不是神仙只是块石头而已,怎么会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还说我忘了,你不知道石头脑袋比黄鱼还小,哪能记得什么东西,没把你也给忘了就算很不错了”磨刀石据理力争的大声喝道。
白马摇头长叹了一声,道:“咳,还真是说不得你了,罢了,实话跟你说了吧,他这是在顿悟。”
“顿,顿悟,你说他这是顿悟,骗人吧!他才多久就顿悟,我好像还记得主人当年可是练刀数百载,历经无数磨难才搏得一次顿悟的机会,他才多长时间,就顿悟啦?”磨刀石难以置信的尖声叫道。
“我也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有些人天生就让人羡慕天赋异禀,像我们这样的终其一生也难有一次机会,而他们轻轻松松就能办到,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咳……”白马自怨自艾的叹道。
“是啊!是挺让人羡慕的,还有点小小的嫉妒,不过他现在是我的主人了,要是主人的话,那这话就得两说了,是吧!”磨刀石傻里傻气却又实话实说的道。
“谁说不是呢!能成为你我之主的人岂非等闲之辈,否则我也不会跟了他,这叫做眼光独到慧眼识人懂吗?要好好学学”白马趾高气昂的对着石头道。
“嗯嗯,嗯,不对啊!我记起来了,是谁说他是敌人,是你吧!又是谁要致他于死地,也是你,怎么好话歹话都让你说尽了,和着我就该听你的不是,还眼光独到慧眼识人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看啊!”
“看什么?”白马脸色猛地聚变,虚眯着双眼紧盯着石头,眼底透着森森杀气。
“没,没什么,是你对,你对还不成吗?”磨刀石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在森寒冰冷的目光下给逼退了回去。
“哼,算你识相”
白马冷冷的甩了句话便默不作声,目光紧盯着风中少年,少年郎此时头颅微仰,双膝盘腿端坐,掌心置于膝上双掌向上平躺,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额头上醒目的魂印隐隐散发着耀眼的光泽。
白马看得片刻再昂首仰望苍穹,碧蓝的天空层层叠叠的云彩堆积在一起,厚重的云层内一轮烈阳散发着黯淡的光芒,突然它眼部肌肉猛地惊跳两下,撒开马蹄向前疾冲,大声疾呼道:“停,快停下,再晚就来不及了。”
“你疯了,这可是顿悟,你要他现在停下”磨刀石大声惊呼道。
白马不答,笔直冲入风暴中心,极速旋转的草屑纷纷刺向白马的身躯,打的马儿眼角狂跳不止,但它没有停下,张口咬住沐沐的衣领,扭头一甩摔上马背,急喝道:“对不起主人,情非得已,你必须跟我走。”
挂在马背上的沐沐并没有答话,眉心魂印忽然失去了光泽,周遭的狂风立破,白马驮着少年发力狂奔,在山道上如秋风卷叶一路狂飙。
……
枯木崖,正午时分,黯淡的阳光笼罩大地,大地像是披上了一层薄纱,令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再加上山脚下人头颤动,这种窒息感尤甚。
枯木崖下聚集着一大群人,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什么,谈论之余眼角余光不时的望向中央祭坛,祭坛很大大的足矣容纳所有人,但没有一个人走上去,因为祭坛四周布满了人,布满了身着黑白头蓬的人,五步一哨三步一岗,一黑一白,黑白分明。
“哼,大天魔有什么了不起,摆这么大的架子,不就是个蹩脚真神罢了,想当年我也不输他”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头吹胡子瞪眼的叫道。
“咳,谁说不是,这里来的那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不是当年犯了点事被囚禁在此,谁会受他的鸟气,不过人家当年可是一挑三,我们这些还是靠边站的好,省得惹上一身晦气”
一位大腹便便的胖道长,一边说着话一边摸着三缕山羊须,手中拂尘耍的倒是出神入化,没说几句就摆弄一下拂尘,好像生怕旁人看不到似的。
“青虚道长岂能长他人之志灭自家威风,就算他再强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而我们这么多人只要联合在一起岂会怕他,我就不信了他真有三头六臂,能灭了我们所有人不成。”
一位面如刀削长眉细眼的青年男子,不服气的冷喝道。
“哼,年轻人真不知天高地厚,大天魔岂是常人,想当年他一人横扫一个门派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猫着呢!去去去,站到一边去,这里不是你该站的地。”
一位面相和善却脸上挂着一道狰狞刀疤的男子,很不客气的喝道。
长眉细眼男子瞄了刀疤男一眼,猛地睁开双眼,对其恭敬有加的施了一礼,礼毕什么都没说的扭头就走,让开站在前端的位置,灰溜溜的挤入人群。
刀疤男眼角都不看青年一眼,自顾自的跟着站在前端的几位老者寒暄起来,样子很是熟络。
人群之中突然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一道看似弱小的少年人背负着双手缓步走向最前端,他双手背负在后,踱着步子走的很悠闲,与周围不断退后挤压着同伴空间的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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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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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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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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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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