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架车辇并非如此了事,琉璃般的硕大宝石镶嵌在一枚金灿灿的海碗上,金碗底部连接着刻意增加的厚重金条,每根金条足有拇指般粗细,红木构建而成的车身也镶嵌着了不少的金片,金色的车辇非但没有丝毫的美感,反而显得极其的累赘,臃肿不堪。
黑衣女子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妥,她一手提着小赭炎,迈开莲步挪向了车辇。
洞开的宫殿大门,一行人鱼贯而出,他们身穿仆人服,身材魁梧各个虎背熊腰,身上的疙瘩肉几乎能把外衣撑破,卷起的衣袖老树盘根一般青筋根根暴起,无处不宣示着旺盛的精力。
黑衣女子莲步轻摇,扭动的腰肢好似风拂杨柳条,极富韵律的摇摆着,臀部也在摇晃中显得婀娜多姿,招摇的身段,引得血气方刚的筋肉男各个目瞪口呆,哈喇子慢慢的溢出嘴角。
她双眼饱含着狐魅的笑意,似有意又无意的送去一眼秋波,壮男们看得好似打了鸡血,蜂拥而上。
男仆们一拥而上,冲向了车辇,突然毫无征兆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身子紧接着埋向地面,匍匐在地。
车辇下多了许多踏脚石,但是车的横栏并不十分的宽敞,也不需要如此之多的踏脚石,自然也容不下如此多的壮男。
狭小的范围显得拥挤不堪,男仆们拥挤着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擦肩见肘互相推搡争抢着,一席之地。
黑衣女子眼睛带着笑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笑骂道:“好了,别在闹啦!本宫今日有要事在身,你们这群狗奴才都好生安分点。”
仆人们闻言立停,地面上鸦雀无声,他们毕恭毕敬的跪伏在地面上,黑衣女子莲步轻轻的抬起,踩踏着壮男们厚实脊梁,踏着一排踏脚石,缓步移向车辇。
黑衣女子一路前行,莲步刚踏上车的瞬间,有意无意的抬头望了一眼宫门,漆黑的眸子寒光一闪,媚眼虚眯了起来。
宫门内三三两两的白皙男子,也是一身素白的仆人衣,身材不高人也显得很是消瘦,跟眼前的一群筋肉男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们猥琐的靠在玄关的犄角旮旯里,畏畏缩缩的不时向殿外张望。琇書蛧
“你们给我过来,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谁让你们待在哪里的,怎么,耳朵聋了不成?也好,既然不好使就统统去掉吧!”
黑衣女子眼底划过一丝厉色,阴冷的断喝,声音不大,却惊的脚下的筋肉男,身子不由自主一阵颤栗。
颤栗中,她脚下一个不稳,双臂慌乱的挥舞了两下,站到了地面上。
黑衣女子对着害她落地的仆人怒喝道:“你干什么,给我起来。”
仆人浑身颤抖个不停,声音都在打颤,颤声回道:“回宫主,都是小人的错,小人的错,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我叫你起来,你可听清楚”宫主一字一句的道。
仆人不敢违抗,瑟瑟发抖的抬起头,望了一眼宫主,她不由分说,抬手向大汉的天灵盖上印去,顺势一扭,大汉的头颅硬生生扭向身后,身子直挺挺的倒向地面,直到倒地的瞬息,血液才从嘴角溢出。
周围的仆人们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头埋的更深了,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大汉的肉身开始羽化,黑衣女子轻轻撩起遮掩面目的黑纱,鲜红的樱桃小口微微开启,深吸一口气,漂散的魂光似乎找到了去处,化作一条光线落入她的口中,地面上的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眨眼间不见了。
她抬手轻拭了一下嘴唇,轻缓的放下了面纱,眼中的寒意并没有因此散去,冷冷的盯着冲出宫门的身影。
他们三步并作两步慌乱的冲过来,双膝直接跪地,低着头身子骨不停的发抖,眼底里透着绝望,透着恐惧。
“好大的胆子,是谁允许你们不出来接驾,说,说了我或许会网开一面,若是不说统统处理掉,一个不剩。”
宫主眼里透着寒光,一眼扫过去,跪在前方的白面书生身子一软,瘫痪在地,唯有一人,身子也在的发抖,但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瘫倒,双手抓着衣角,褶皱的衣角似乎都要被他拧出水来,身体却绷的笔直,低头跪着。
“你说。”
宫主抬起一指,点向瘫倒在地一位书生,书生望着点来的手指,惊恐的表情无以言表,眼珠子不停的瞎转,手指晃动的很是厉害,舌头在嘴里打转,结巴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要你何用”宫主冷声喝道,提起三寸金莲疾踹向他的心口,书生扬天鲜血狂喷,身子向后倒飞,落入筋肉男的阵营中,大汉们立即像是躲避瘟疫一般的跳开了,魂光一起,宫主撩开黑纱,猩红的小口开启。
一道光线消失,宫主伸出柔软的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手指又一次在瘫倒的书生面前晃动。
瘫倒在地的仆人,下意识的躲避着指尖,指尖在他们的面前划过,好似一根在择人而噬的死亡指针,从他们眼前划过,点向了他。
“你,对就是你”宫主点向了唯一没有瘫倒的书生,他瓜子脸庞面如冠玉,一双剑眉深入云鬓,星目狮口,俊朗非凡,虽身穿仆人的衣物,却也挡不住一身的贵气。
俊朗书生抬起了头,眼底划过一丝决绝,目不斜视的与宫主对视,反问道:“是不是真的说了,你就会放过我们。”
宫主看着眼前的英俊小生,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本宫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说了,本宫自然不会再为难。”
“好”俊面书生一声干净利落的好字,抬起手指向身后,正色道:“是他们,是他们不让我们出来的,还威胁我们说,如果谁敢说出来,定要我们不得善终,我等是读书人哪能与之相斗,屈于淫威之下,只能苟同。”
一语出,身后的筋肉男立时抬头,阴冷的目光笔直的射向俊面书生的脊梁,如芒刺在背。
俊面书生根本顾不上这许多,目光笔直的盯着宫主,宫主也冷静的望着他,两厢对视了片刻,突然宫主笑了,笑着穿过他的身畔,与他擦肩而过,走向仆人们。
仆人们立时惊的向后急退,慌乱中滚做一团,惊恐万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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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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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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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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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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