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勋义不甘自己被孙云徒以掌法对持,心里还琢磨着如何出招,能彻底断了孙云的退路。
谁想到这次是孙云反应更快,还不等何勋义做好准备,迅影步伐凌游而上,落掌飞袭正冲而来。
何勋义没有料到这回是孙云先发制人,来不及反应的自己,只能先以“刚阳掌”聚力周身,以守为攻。
孙云这次倒更像是拼了命一般,笃定这一回合一定要做个了断,趋身出掌刚猛果断,“冥骨心法”震慑而出——“摧心裂掌”顿阵狂鸣,呼风做雨回天一式,如巨浪冲天恢弘而过,正朝何勋义鼎掌胸口袭来。
“额——”何勋义徒以“刚阳掌”,无法挡住孙云如此强魄的内力,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绝境之下的孙云,掌击的力道完全不像垂残之势,一道比一道迅猛,滔天巨浪滚滚而来,招招将自己往死路上逼近。
何勋义稍退几步,这次不敢再掉以轻心,两袖一瞥内力突变,刚才聚涌断威的刚猛掌法,稍起变化。
孙云并没有注意到何勋义的“变招”,他早已镇定了计划,“摧心裂掌”扑杀即过,“冥骨心法”再现奇招——两脚迅疾,忽闪而过,收掌回身的一瞬,孙云顿起“神踪步”,只在一眨眼间,骤时消失在何勋义的眼前。
如此疾迅的身影,但何勋义并未吃惊,他似乎早已料到这一手,孙云会趁先机之际,恍而变招声东击西。自己两掌交错聚合,感受孙云身形穿梭的一刻,抬手聚落荡尘而起——
“狂烟掌”煞时惊落,虽未有刚猛冲断之力,但风卷之掌晕,瞬时扬起无数飞尘,杀机弥漫的“烟雾”之下,顿时将四周一片笼罩其中。
孙云本想借着“神踪步”之势,转移突袭对手后方。却不想何勋义来了这么一手,扬起的烟雾好死不死刚好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让自己无以目标为击。而且烟雾笼罩下的交错掌风,暗暗隐藏着举聚动的杀气,稍有不慎踏入其中,很有可能便会万劫不复身死其中。
何勋义也不想再继续拖延下去,为尽早和孙云一决胜负,最后来了这样一招,视线朦胧之下,一掌拼劲了结。孙云因为看不见人影,放慢了“神踪步”的步伐,停留原地驻足观望——而何勋义就是在这一瞬感知到对方的气息,定眼迷雾后方的方向,出手一式“残云掌”,正击扑袭而去。
孙云半天都没看见何勋义的影子,知道迷雾后方杀机涌动,自己猜乍时方醒……
“纳命来!——”看准了孙云的位置,何勋义破吼一声,“残云掌”狂涌冲天之力,一招飞疾,万物皆枯。
孙云没有办法,来不及继续跳转躲开,最后一击“华阳掌”聚身劲足,硬对何勋义掌心而去……
“轰——”内力交杀惊震一响,二人彼此最强的内力相冲,密林四间动憾不息,恍若天开地裂无间之势。
“呼——”“呼——”随着两道风声戾响,孙云和何勋义纷纷被对方的内力强震冲开,从迷雾中的两端飞纵而出,彼此负伤倒地。
何勋义只感觉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强力冲击,倒地之后气息紊乱不止,短时间内难以调息;而孙云则更多被自身耗力所缚,体力几近透支之状,要是对方还有强战之意,自己恐再难以应付。
好在“狂烟掌”激起的烟尘并未散去,二人“离场”后彼此互相看不见对方,也并不清楚现在对方的状况如何,暂时得到缓息。
可何勋义战不动了,他手下还有茫茫多的“明复教”教徒。之前二人糜战的一刻,阵后一些教徒看着杜鹃和祁雪音的方向无人料理,几个心存歹意的教徒,手持寒刀,慢慢匍匐着朝二人身前靠近。
而祁雪音也早就注意到了这点,躺在地上,眼神死死盯着那几个意图不轨的敌人,同时努力活动着四肢,估量着自己现在的身体,还能再战几何……
“杀了那两个女人——”果然,孙云和何勋义战罢,一直未有动手的这些教徒终于忍耐不住,看着杜鹃和祁雪音行动不便的样子,领头呼喊一声,众教弟子纷纷持刀奔袭而去。
“啊,危险!——”杜鹃这才回头注意到,两手仍旧趴在地上,不禁大喊一声……
“呼——砰——”突然,起手翻身就是一脚飞踢,祁雪音忍着身上的伤痛,“仙云脚”一式,不偏不倚正击进犯教徒的头顶三分,只听一声骨裂碎响,该教徒竟被祁雪音活活踢碎了脑门,死相极为惨烈。
“祁姐姐,你……”居然看见祁雪音忍伤爬了起来,杜鹃有些吃惊道。
“我没有关系,我还能……再战斗……”刚才那一脚换做平时,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可现在祁雪音的身体濒临垂危,突然一脚动用内劲,内伤的剧痛遍布全身,让自己喘息难受。
“祁姐姐,你的身体不可以——”杜鹃也不傻,看得出祁雪音的伤情,见着她为了保护自己,还要冒死赴敌拼杀,杜鹃心里绞痛难忍。
“没关系,在洛庄教训过这帮家伙,我可不会输给这些个杂种……”祁雪音强忍一笑,右手重拾“紫牙刀”,冲身后的杜鹃振振说道,“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逃出这里……”
“不,我不能丢下祁姐姐你,还有云哥——”杜鹃态度十分决毅,不会一个人离开这里。
“傻瓜,我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不是吗……”祁雪音还不忘刚才“姐妹”二人发生的矛盾,咬牙凝声一句。
“祁姐姐……”杜鹃则是冲祁雪音投去了怜望的目光,听到这句话,自己心里莫名的难受。
“快——走!”最后祁雪音强喊了一声,忍着全身伤痛,提刀冲进了众敌腹中。琇書蛧
正是这一句嘶喊,倒地还未缓息过来的孙云也注意到了,不禁回头惊目而望……
祁雪音飞身仙足杀入敌阵,举刀在手,“业刃冲天”破芒而出。怎奈重伤在身无以施力,这一刀下去并未有多大威慑,劈倒了最前面两个“明复教”的弟子,自己从半空落下,差点都没有站稳。
而四周暴徒相继挥刀,如饿狼一般朝祁雪音扑了过来。杜鹃在后面张望着,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祁雪音不甘心就这样颓倒不起,心中既定就算这辈子无法报仇,无法亲手杀了孙云,自己也绝不能输在这种地方。心中强忍着痛楚,翻身一招“风凌月碎”,几乎是自己最后的力气,迅影寒芒直冲众敌而去。
“啊——啊……”祁雪音绝境中,刀法依旧震威,正冲其落斩杀数名教徒,直将对方杀得惊心胆寒,不敢再靠近半步。
但祁雪音似乎也只能拼到这里了,最后一刀出手即过,整个人几乎是从半空径直落下,仰面翻身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继续挥刀。
不过这一招也足以震慑了“明复教”众教徒,即使现在看着祁雪音倒下,这些教徒围在四周也不敢立刻冲上……
“祁姐姐……别打了……”杜鹃早已是泣不成声,看着祁雪音嘴中强硬,却仍旧拼命保护着自己,杜鹃心中痛情难舍。
可是,杜鹃的哭声也吸引到了周遭其他的“明复教”弟子。这些教徒看着祁雪音临死作战神勇,而杜鹃这边两脚不便伏倒在地,遂纷纷冲杜鹃挥刀袭来。
杜鹃可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暴徒齐朝自己扑来,自己只有等死的份。杜鹃甚至连害怕都来不及,抬头露出惊恐的目光。
“鹃儿!——”孙云看见了这一幕,想要飞身上前救险,怎奈自己离杜鹃的距离有些偏远,就算自己施展最快的步伐,赶到也为时已晚。
杜鹃知道自己四至将近,两眼露出绝望的神情……
祁雪音此时仍负伤倒地,带她抬头看到杜鹃蒙受危难的一刻,脑海中顿现痛心的画面……
……
小时候的回忆再度涌现,自己站在悬崖关口,看着自己的家人惨遭遇害,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这其中还有一个孤寥的身影——那是自己的妹妹,对自己嘶喊了最后一声“救命”,然后便被埋没在巨岩落石之中,永远离开了这里……
……
“妹妹!!!——”祁雪音顿时惊喊,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爬起,飞身便朝杜鹃而去。
杜鹃又听到了,那个亲切熟悉的呼唤,转头望见祁雪音飞身扑救的身影,自己的心中感触至深。
可是就在下一刻,心痛的一瞬再度涌起……
“噌——”利刃呼哧一声,鲜血飞洒而出……
杜鹃抬头怔目,眼前尽是飘在空中鲜红的血滴,和遮挡自己视线的身影一起,那一刻自己明白了什么……
“额啊——”随着一声痛叫,一个身影负伤倒在了杜鹃面前。
杜鹃看清楚了,那是祁雪音——千钧一发之际,她飞身挡在了自己跟前,手臂处被暴徒重重落了一刀,划开一道十分恐惧的血口。
“祁姐姐!!!——”杜鹃也不禁惊声喊道,等自己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已是一片殷红。
“雪音!!!——”孙云这时才飞步赶到,发现自己还是迟了一步,没有救下祁雪音,心中顿时绞痛万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完了,大量的鲜血从祁雪音手臂渗出,祁雪音一时剧痛难忍,几近失去意识……
而周围的“明复教”教徒可不管,看着有人落伤,继续凶煞挥刀而来。但是这次,孙云站在了祁雪音倒下身前,咬牙发誓,绝不会轻饶这些家伙。
“啊!——”孙云破喊一声,起身飞脚重踢而上——“劈刀腿”呼袭而出,惊云闪电煞落狂雷,一脚一击全朝“明复教”众徒身前而去。
“啊——啊——啊……”一声又一声惨叫,众教徒纷纷受前重伤,胸前被“劈刀腿”划出一道又一道致命血口,凄厉阵后纷纷躺倒血泊之中,受击之徒几无活命。
孙云在那一瞬刻杀心贯涌,恨不得将眼前的敌人一一碎尸。众教徒看着孙云暴走,皆被震慑不敢上前,两脚定钉一般动弹不得。
孙云挥舞“刀腿”数番,致杀教徒十数人,直到众徒再不敢上前进犯一步,自己才暂时停息下来。
“呼……呼……”孙云停下后一边凝望,一边喘着粗气,眼神中的杀意久久不息,脚尖上的鲜血也浸红了自己的靴子……
“先……逃出这里再说……”忽然,祁雪音残留着最后的意识,忍受着肩膀上的血伤,对孙云和祁雪音二人挣扎说道。
“祁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杜鹃则是伏在祁雪音身旁,哭声不止道。
所见祁雪音还有气息,孙云才暂时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后,望着四周被自己震慑的“明复教”众徒,自己现在要想的,是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哼,今天你们谁也别想逃——”正在这时,迷雾一侧的何勋义又站了起来,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知道这里一定发生了事情,遂负伤起身赶了过来。
“可恶,和这家伙的胜负还未分……”孙云看在眼里,知道刚才一回合自己还未与其了断,但眼下祁雪音重伤在身,不能再耽误片刻,孙云心里矛盾不定。
祁雪音则是危急关头想到了什么,从腰间包裹掏出几个黑色的泥球,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何勋义的方向扔了过去。
“这个东西……该不会是——”何勋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一切为时已晚……
“轰——”突然几声炸响,泥球如同火药一般,顿时炸裂开来,并散发出弥漫的蓝色烟雾。
而就在这一刻,孙云等人被烟雾笼罩,瞬间消失在了何勋义的视野中。
“可恶,他们要逃……”何勋义一手捂着鼻子,刚想要上前去追,却不料周围发生异样的状况。
“啊——啊……”只见自己手下的教徒众人,在烟雾扩散之后,像是浑身无力一般,痛叫一声后纷纷倒地,甚至昏迷了过去。
“这个东西难道会是……驱魂弹?额……”何勋义似乎是认出来了,但自己不料也吸进了少许的蓝色烟雾,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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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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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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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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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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