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杜姑娘和祁姑娘真的不见了——”石常松到处都没有找到二人的身影,急匆匆跑上楼喊道。
“你说什么,是真的吗?——”任光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妙,百般焦急问道。
一切起因,都缘于孙云离开客栈,独自前往县衙调查程英全被害一案的时候,临走前特意嘱咐自己等人不能离开这里。谁想到祁雪音任性过头,又一个人跑出去不见了踪影;而且她个性“乖张”也就算了,众人没有料到,借口“监视”祁雪音的杜鹃,居然也跟着失踪了,这让还留在客栈的镖局众人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如今外头局势风险,自己等人行踪所为须得谨慎,除了孙云以外,两个最不让人放心的女孩子接连失踪,众人不敢预想的可怕猜测接踵而至。
“喂,你打听清楚没有?”任光仍旧一脸焦急,继续追问道,“祁姑娘和杜姑娘失踪,总该有人看见吧——楼下掌柜的,还有在大厅的小二和客人……”
“这倒不是很仔细,我只是……问了掌柜的而已……”石常松忽觉疏忽,不禁尴尬回应道。
“拜托,这种时候你还这么毛躁疏忽——”任光有些急不可耐,接连最不放心的人一个接一个不见,自己还从没遇到过如此紧张的境遇。
“阿光,你也别太急了……”林景看着任光鲜有的焦急模样,在一旁安慰道。
“杜姑娘和祁姑娘失踪,我怎么能不急?”一向冷静的任光,这会儿也有些沉不住气,大声宣泄道,“少主临走嘱咐我,要我一定看好她们……现在她们两个都不见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
“好好好,要不这样,我和阿松再去下面打听一次……”为了缓和任光的情绪,林景急忙站出来道,“这回我们问问客栈里其他的人,万一还没找到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话音即落,林景立刻拉着石常松一起,再往楼下跑去打听。
剩下任光和小北继续留在房里,可任光心里始终平定不下——都怪自己太大意,没有看好她们两个,主要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性格乖巧的杜鹃,居然也会“任性”失踪,和祁雪音一起同时不见了踪影。
“阿光哥,你不要紧吧……”小北此时也一样,不知道怎样安慰说服任光,表情尴尬地在一旁念念道。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她们……”任光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嘴里却始终不停自责道。
小北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在一旁,和任光一起分担忧虑。
而现在的情况,不但两个女孩子失踪,孙云本人去了这么久,也没有回客栈来。更有甚者,任光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念头——孙云只身在外,恐怕也遇到了不测……
另一边,林景和石常松二人跑下楼,开始到处询问祁雪音的杜鹃的下落,不过似乎收效甚微……
“请问你们有没有见到两个姑娘……”“一个穿着紫色的异族服侍,一个拄着拐杖……”“是不是从客栈这里出去的,就在早上……”
不停地询问,却始终没有结果,这回就算是林景和石常松自己,也开始越来越担心她们二人的安危……
“我有见到她们——”突然,一个回答重新燃起了二人的希望,说话的是一个吃饭的顾客,似乎坐在客栈大厅里有些时候了。
“是真的吗,请问您什么时候看到的?”石常松性子颇急,急忙追问道。
“就在早上啊,大概一个时辰以前……”客官表情淡定道,“我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坐在这里……一个时辰以前,先是看到一个紫色衣服的姑娘走出这里,然后又一个拄着拐杖的姑娘悄悄跟了出去——因为头一个女孩子装扮像是异族人,另一个脚瘸行动不便,所以我印象不浅……”
“就是她们没错——那您知道,她们上哪儿去了?”石常松继续焦急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最后只看到,她们两个相继离开了客栈……”客官不知事情轻重,如实回答道。
但林景和石常松二人清楚了,她们两个的确是背着自己等人,偷偷跑了出去。
“真是的,这个时候外面这么危险,她们乱跑什么……”林景不由捶了捶拳,发泄一声道。
石常松则更直接,转头便往客栈外跑。
“喂,阿松——”林景怕石常松性子急躁,又一个人“乱来”,立刻喊着追了过去。
“杜姑娘,祁姑娘,你们在哪儿啊?——”石常松一点不顾照面,站在客栈门口,居然冲着门外大喊道。
“离开客栈都一个时辰了,就算你现在喊,又有什么用?”林景跑到石常松身边,立刻阻止了他的“不冷静”举动,“别到时候把县衙的人招来了,那我们自己又麻烦了……”
“可是……”石常松还是放不下两个女孩子,焦急说道,“背着我们这么久不回来,就是再贪玩也得有个消息吧……万一,万一她们两个真的在外面遇到了不测……”
“总之先回房去吧,我们一起和阿光商量,看怎么处理才好……”林景拍了拍石常松的肩膀,继续安慰道,“已经有三个人不在了,万一我们这时再走散,那就不好了……”
石常松没有办法,只能满脸失望和焦急地陪林景走回了二楼房间……
然而,二人却没有注意到,就在石常松冲客栈门外大喊的一刻,有几双眼睛,正在对面街角的一侧,偷偷注视着这里……
“终于找到了,来运镖局的人……”神秘人冷冷一笑,露出狰狞的表情道,“这下子你们几个,可别想再逃出这里……”
由于石常松的“不冷静”,暴露了自己等人在这间客栈的消息,而偷偷监视发现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认识他们,并一路跟踪追查他们下落的“苍寰教”弟子……
同一时刻,岭古镇后山的山头,孙云等人仍被“明复教”众徒包围阵中,孙云更是和教主何勋义单独决斗,至今未有胜负……
刚才对决的一回,孙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而露出自信的微笑,振振说道,“刀法对掌法,无论孰优孰劣,不明情况,吃亏当属正常……”
“你什么意思?……”看着孙云莫名的自信,何勋义谨慎一声问道。
“我的意思是,江湖对决,就该公平公正嘛——”孙云继续一笑,完全看不出刚才受伤落败的样子……突然做出一个诧异的动作——面对无比棘手的对手,孙云竟默默收回了手中的“银月刀”。
“你把兵器收了……”何勋义没有看懂孙云的意图,但是仍旧不敢大意,冷冷一声嘀咕道。
“这家伙……疯了吗……”祁雪音倒地瞥视看在眼里,内心一震道。
“既然何教主的掌法如此惊人,那孙某人也来陪你过过好了……这场对决,我们就用掌法一决胜负!”孙云说得自信十足,抬掌聚形,完全不输气势的样子,甚至给予对方压迫。
“你说你要用掌法对决?……”何勋义听了,不禁嘲讽一笑道,“连刀法都不是鄙人的对手,想用掌法战胜我……”
“对你我二人而言,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孙云倒也毫不客气,劣势下反声挑衅道,“还是说,何教主害怕孙某人了?……”
“你这个家伙……”果然,听到这句话,这回是何勋义被激怒了,但他还是保持冷静,觉得现在的孙云三人不过是牢中困兽,绝境中嘴硬罢了,遂冷冷一笑道,“察台公子说得对,孰胜孰败还很难说……既然你这么诚心,掌法对决也未尝不可。只不过,最后的赢家,只有可能是我……”
“那就试试看吧……”孙云倒是一脸的自信,在何勋义面前,丝毫没有露出劣势下的紧张。
但是在孙云身后,杜鹃和祁雪音可就比他紧张多了。尤其是祁雪音,三招两式过后,他看得出来何勋义的本事,孙云这么不将他“放在眼里”,如今危境之下恐有吃亏之险……
“呼——”短暂静默一刻,霎时狂风四起,这回是何勋义先发制人,内力聚动一刻,“刚阳掌”再度惊起,一道破土断裂之力,绞碎四杀冲袭而来。
孙云镇定自若,虽然体力消耗不小,但仍自信能够刚正应敌。鼓动一瞬,内力聚然,“阴阳破碎诀”震宇惊发,骤时孙云全身魂动而起。
强烈的掌风尽在咫尺,所临“刚阳掌”之威慑,孙云抬手正下,“寒云掌”正击齐发,霎时林木狂动四响,掌击之力掀起狂澜。
感受到一股反震的扑慑之力,何勋义不由惊觉,孙云并不是在虚张声势,这一掌袭过内力惊人,自己若不全力相抗,恐怕会有反亏。
果然,何勋义镇定之下,“刚阳掌”之内力再添几成,掌风迎上四影扑杀,一时林中乱木横群,惊动所有在场之人。
呼啸之震,胜负难手,双掌交杀的一刻,孙云与何勋义二人皆不敢掉以轻心。掌风狂流之中,内力聚动不断倾涌二人的身体,其中有谁最先支撑不住,恐将遭遇全身破血的危险。
就体力损耗来说,显然是何勋义占据上风,但内力气势上,孙云也丝毫不让——孙云的师父卢欢,在深林密处教授了孙云不少的掌法,兼以“紫电阴阳”的内力,孙云的掌法招式堪比天人,世上无几人敢正面相抗。
何勋义已经算是掌力惊威之人,虽然知道孙云的身世和武功,但亲临对手,却没想本人内力的狂涌压迫,比自己想象的要惊人的多。刚才刀法突袭无以伤及没觉得什么,反倒是收了刀,出掌正面迎击,何勋义感受到了更多的压力……
二人彼此胶着不下,掌法对决毫不退让,聚动之力呼卷狂袭,扑杀骤灭的一刻,四面乱草破败嶙峋,阵中包围的“明复教”众徒,也大多扛不住令人窒息的掌风。
杜鹃和祁雪音两个人就更不用说了,好在自己二人躲在身后,有孙云在前面扛着,自己两个人并没有受太多的惊吓。担心孙云的同时,杜鹃也时刻不忘自己要保护好祁雪音的“重任”,即使自己身娇体弱,也毫不畏惧地伸手护住,不让倒在地山的祁雪音,受到一丝伤害。
祁雪音看在眼里,心里有种莫名触动,只是现在的自己心智麻木,一时难以再认眼前这个“妹妹”,躺倒在地毫无表情……
孙云和何勋义二人掌法硬拼,一时不分胜负……突然,似乎是已至聚力拼杀的临界点,二人表情皆以凝镇,就在鼓风相错不住的一瞬,一声惊响炸裂开来,断掌之威冲破天际,反角之力将彼此二人纷纷弹开。
“额……”“嗯……”二人相互退后几步,何勋义回到众教弟子身边,而孙云则是继续保护站在杜鹃祁雪音二人的身前。看样子刚才一招双方打了个平手,但强烈的掌风拼杀,已然将密林这里破坏得狼藉不堪。
“是我小看他了……”何勋义重新审视起孙云,自以为自己掌法独道,和孙云交手一回,这还是自己头一次被对方的掌法所震住,何勋义不禁暗暗凝神道,“和传闻中说的一样,这家伙的武功,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孙云则不同,退回的第一时间,则是担心杜鹃和祁雪音的安危,背身紧问道:“鹃儿,刚才你们没受伤吧?”
“我没事,我很好……”杜鹃默默回答一句,不想让孙云多为自己担心,同时自己也下定决心,这次轮到自己保护好祁雪音。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们离开这里……”孙云暗定一句,默默冲杜鹃和祁雪音二人发誓道。
杜鹃没说什么,只是一边照顾着祁雪音,一边冲孙云投去担忧的目光……xǐυmь.℃òm
“好可怕的掌力,传闻西域高手‘金铎真人’的门下独生,武功身手至少不在察台多尔敦之下……”孙云也重新审视着何勋义,心中暗暗道,“这家伙和善用暗器的子幽不同,他更精善掌法,想要彻底打败他,必须用另外的招式……”
心里猜疑着,但打败对方的信心不会改变。孙云重新聚掌以对,准备下一回与对方的生死之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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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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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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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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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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