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将“紫牙刀”御至身前,祁雪音逆境中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心智迷乱逐渐变成“杀意决心”,祁雪音似乎已经不顾往日恩情,今日说什么也要和孙云一做了断。
伏在岩石后方的杜鹃,看着祁雪音不断折磨自己的痛苦模样,心里同样也跟着滴血,眼角处早已渗满泪水,杜鹃冲祁雪音泣声哭道:“祁姐姐,求你了,别再打了……呜呜……”
然而祁雪音并没有听进杜鹃的话,似乎刚才的“绝情之言”,已让自己与其完全断绝了“姐妹之情”。丧失理智之下,现在祁雪音的眼里只有杀心,不和孙云做个决死,自己决不罢休。
孙云望着祁雪音“执着”的眼神,他很清楚,不将她打倒,事情永远都无法平息。但是自己已经在心底发过誓了,无论发生什么,也要用尽一切保护她——所以这一战,自己既不能输,也不能伤及她的性命。
“雪音,无论你怎么恨我,我都绝不会让你死的……”孙云最后在心里沉定一声,手中的“银月刀”愈加坚定,折射出不屈的寒芒……
感觉到内力缓息过来,祁雪音御刀再起,体中内力迸发惊涌,霎时间如“紫雾魔风”一般的狂势,席卷周身而来。
孙云似乎猜得到,祁雪音接下来的招式,以及永远无法动摇的杀心。孙云自己也丝毫不敢怠慢,双刀在手聚力收合,准备随时接下对方的杀招……
“呀啊——”这次是奋力的嘶喊,祁雪音鼓动全身之力,“紫牙刀”破芒惊威,四杀聚闪而来——“魔舞风雷”狂吹涌动,紫月刀芒惊云穿空,似能劈开云天丘壑,虎震之势落如狂澜。
孙云看在眼里,举刀迎威相向——乱月飞舞,横梭蔽空,“银月连破”百斩神威,惊旋落杀断刃之势,正冲祁雪音“紫牙聚斩”而来。
“噌噌噌——”银月交错,骤舞天翔,双刀碎力凭栏相冲,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周中四地霎时狂旋,百草树木凋枯零落,举震恢宏的威慑,惊刀落斩的狂威,彼此一时无分胜负,只觉破影残刃呼风而啸,大地一片倾橫尸野。
刀法之间五五相成,但御招之人却是天差地别——孙云的“银月连破”不过趋使一招之式,虽是全力使出,但意在制伏对手,而非至于死地,所出刀法游刃有余自在掌控;反观祁雪音重伤在身,一心只在杀戮而至走火入魔,“魔舞风雷”非有寻实之力,硬力拼招下去,身体再负重伤,狂风余力呼摆一阵,祁雪音差点没把持住,半空中被吹飞数远。
孙云看准了这个时机,游身划步趋至祁雪音身前,准备反手去夺对方的刀,意图将其控制下来。
但祁雪音“狂刀乱舞”中仍旧残留着不屈的杀心,看着孙云贴身的一刻,反手一招“玉鸣掌”,准备正袭孙云要害,以致其命。
可显然这种“伎俩”,根本无法伤及孙云。孙云“淡定神闲”瞅在眼中,抿嘴一刻,回手一式“落卿掌”,叶柳拂风一般,先行巧妙夺下了刀。
祁雪音再被掌机三分,胸口一阵闷痛。但唯余的残存意识不让自己就这样倒下,“紫牙刀”被夺的最后一刻,还想回身施展“断雷神牙”反击。
但这一切,孙云还是早有防备……
“着——”定喊一声,似乎预示着最后的一击,孙云身形力聚一冲,掌心之处顿使惊威——“紫脉神功”兼之“落卿掌”的内力,双断合力反扑一式,这次是彻底埋葬了对手所有的希望,一阵狂风慑动之威,直将祁雪音本人击落十丈之远,这次连她手中的兵器,也完全被孙云夺走了。
“啊!——”祁雪音惨叫一声,感觉到体内一阵撕痛冲血,如同四肢尽断的痛楚,飞身重创倒地不起。
“祁姐姐!——”杜鹃看着祁雪音重伤,这次再也忍不住了,从岩石后方起身,拄着拐杖急忙赶往祁雪音身前。
而孙云的出手也就此为止,本就没有打算“赶尽杀绝”的自己,心想着这已是阻止祁雪音继续“失控”的最好方法了。
“原谅我,雪音……”孙云夺刀落地后,看着倒地的祁雪音,心中默默哀痛道……
相反另一边,祁雪音“惨败”摔倒在地,仅仅余留残存的意识,心中痛彻不甘道:“不行,还是不行,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拼命,都没办法打败他……师兄,他害得你如此境遇,师妹我却没能为你报仇,我心不甘啊……”
最后咬牙一声,祁雪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倒不是死了,只是瘫倒在地痛身难起,两眼呆若注视着蔽叶的天空,满心的踌躇无法倾诉,只能归于沉寂和落寞,暗暗叹许命运的结局。
“祁姐姐——祁姐姐……”杜鹃跑到了祁雪音身前,跪在地上哭诉道,“祁姐姐你不能死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种话……”
“我们两个本就没有关系,当了你一个月的姐姐,就当是留给你的最好回忆吧……”祁雪音落寞中微微一笑,遂冲杜鹃缓缓说道,“回到她身边去吧,从此我与你们再无瓜葛……”
“不,我不要……”杜鹃继续哭着,遂转头鲜有地冲孙云哭斥道,“你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为什么……呜呜……”
“对不起,鹃儿……对不起,雪音……”孙云现在,也只能满脸悲落地一个劲道歉,因为他清楚,就算自己现在再解释“如果再留情,遇险的会是自己”之类的话,杜鹃也听不进去……
“你杀了我吧……”祁雪音倒在地上,重伤在身性命犹在,知道自己第二次败在孙云的手上,“复仇计划”可以说彻底失败了,自叹命运不敌对手,祁雪音满脸失落道,“就当是惩罚我欺骗你们来运镖局,散尽你们的大恩……”
孙云虽然悲落,但态度不会改变,将自己和祁雪音刀同时收起,缓缓振视道:“我不会杀了你——我答应过我哥哥,答应过你师兄,也答应过洪叔叔,我要好好照顾你……你现在只是受了重伤,性命并无大碍,等这一切暂时缓息,我会帮你养伤;你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才想和我拼命,一切的话还是等你冷静下来,再继续道说吧,届时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我不要你的施舍……”祁雪音躺倒在地,继续握拳不甘道,“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你,为我师兄报仇,而且已经两次了……你再留我性命,我的决定也不会变,让我苟活在世上,终有一天我还是会杀了你……”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价值,不能为了别人而活,而应该为了自己而活——”孙云继续说道,“雪音你也是一样,无论你怎么恨我,多少次想要杀我,我都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遇险……”
“云哥……”听着孙云低沉的誓言,杜鹃心中若有触动,暂时收回了激动的情绪,望着孙云喃喃一声。
“嗯……”而祁雪音则是没再说话,咬紧牙关静默不语——现在的她,暂时不想要再和来运镖局的人有任何关系,包括孙云,也包括杜鹃……xiumb.com
刚才孙云与祁雪音的对决,山坡道口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狂风”摧毁的乱木杂草。而躲在附近的县爷侍卫二人,也被吓了个半死,半天不敢抬头——本以为可以找到帮自己摆脱“明复教”追杀的“福星”,却没想到遇见了比“明复教”更危险的“杀手”……
“老爷,怎么办,我好怕啊……”想着刚才孙云和祁雪音的“惊悚对决”,招招夺命,侍卫抱头在地振振胆小道,“我不想死啊……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啊……”
“笨蛋,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关县爷似乎也被吓傻了,如今这番地步,一边哭着,一边斥责这手下侍卫道,“都是你这个家伙,非要跑出来看……现在好了,一会儿老爷我连命都没了……”
这两句“悄话”不要紧,刚好传出了气息动静,加上刚才的“狂刀之战”,巨木倒塌乱草零落,遮蔽的地方也渐被“扒开”,觉察敏锐的孙云,一下子就注意到这里的“异状”……
“什么人?——”果然,孙云意识到气氛不对,转头喝问一声。
“哇啊!——”县爷和侍卫二人一时没忍住,吓得窜起屁股就站了起来,一脸惊悚气氛尴尬地站在孙云面前,其像极为滑稽。
“是你们……”孙云一眼就认出来了,指着侍卫低声言道,“你不是早上那个在县衙拒绝我见县爷的侍卫吗……哦,县衙大人也在这儿啊,看来你们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孙云这也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座山头的目的,本是一路跟踪这两个人到这里来的。谁想到半路遇到祁雪音和杜鹃,一时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这二人出现在自己跟前,总当是“回归正题”了。
“英雄饶命啊——”关县爷和侍卫二人立刻跪在地上,哭声求饶道,“我们在镇里县衙当官也不容易,还请英雄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一边说还一边哭着磕头,显然是被孙云刚才的气势给吓着了。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要杀你们……”孙云放低情绪,转身冲面前的侍卫提正事问道,“对了,我问你,刚才在镇里拜访你们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进门,还带着县爷大人偷偷跑到这山里,跟做贼心虚似的,像是不让人察觉的样子……”
“这个……小人我……”侍卫在一旁支支吾吾,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的姓关,在镇上县衙执务……”急于保求性命,关县爷在一旁急忙说道,“小人的也是没有办法,只是听闻昨晚程大人被害,所以小的才特意躲到这山上来避难……小的害怕‘明复教’的人追到这里,所以临走的时候不让任何人察觉……”
“噢,关县爷是吗……”孙云点了点头,继续相问道,“不过昨晚被害的程大人,是洛庄军备工地的建吏,‘明复教’是为了破坏朝廷的建地工事,才痛手杀害了程大人……但这些跟关县爷您有什么关系?关县爷只不过是和程大人交好罢了,‘明复教’那帮家伙,应该还没有理由把你也杀人灭口了吧……”
“额,这……”关县爷似乎是有难言之隐,和侍卫蹲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不回答我是吗……”孙云看在眼里随即掏出身上的金牌,故意威慑道,“告诉你们,吾乃察台王亲命巡官,特来调查‘明复教’一事!你们身为朝廷官员,若知情不报,后果——你们可是知道的……”
“说、说,小的什么都说……”关县爷认出那是察台家的令牌,遂马上改了一个态度,一五一十道,“小的之所以怕‘明复教’追杀,是因为……是因为程大人遇害前,将一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小的保管……”
“什么东西,现在在关县爷您身上吗?”像是找出了疑云的突破口,孙云继续问道。
“在……在小的身上……”关县爷吞吞吐吐半天没有喘过气来,从身后颤抖地将那张莫名的图纸拿出,颤颤巍巍说道,“这就是程大人交给我的东西……‘明复教’的人,一定……也想要拿到这份图纸,知道这东西最开始在程大人手上,所以……所以他们就杀人灭口……”
孙云接过图纸,好奇问道:“你是说,‘明复教’的人想要这张图纸?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洛庄军备工地的工程图……”关县爷继续回答道。
孙云听了打开图纸,上面画的果然是军备厂的工程图……
“我懂了,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时,躺在地上的祁雪音,突然像是知道了什么,莫名轻笑一声。
“祁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看着祁雪音突然开口说话,杜鹃喜出望外问道。
“之前我就猜到了,‘明复教’的人一定是在找某样东西……”祁雪音放下刚才和孙云的“仇怨”,就事正经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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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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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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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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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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